《是以见放》第64章


黑群一把拉住了她:“何里去也?”还拽上了古白话,火神庙门前点灯么。
季风说:“扒沙子去!”我摇着那轻罗小扇扑他的头。
欧娜伸个懒腰,不落经心地躲开黑群的手:“尔等且将耍着,我先行退了。”
黑群拿些没用的挽留理由:“要下雨了。”
“无妨。”她揣了手机,又对我说,“你就这儿住下吧,那家现在没法待人,我晚上也不回了。拜拜~~”
“哦~~”我摆手,暗忖自杀过的人是不是桃花会特别旺。
季风用麻将牌搭高楼,搭了一层又一层,门板咣当一合,高楼哗啦而倒。我嗔怒地瞪他一眼。
群少始终盯着把欧娜吞噬的那道门,二目如电:“她,天天就这么出去走?”
刚才多给点儿吃惊的反应就好了,习以为常得让他恐慌了,我硬着头皮撒谎:“偶尔。”季风哼着歌,听词依稀辩得出是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我商量他,“差不多行了。”
他胡乱洗着麻将牌:“咱仨跟这儿大眼瞪小眼干啥?斗地主?靠!”黑群呼地起身,把他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抓着两张牌挡脸,看到人旋风似地出了屋子才放下手,“我靠,我以为他要干我呢。”
“让你撩扯。”我弯腰捡起落地的九条。
“我唱歌不行啊?”
“你这是唱歌?这是谋杀。”
“嘻嘻~ ”他笑得让人心寒,消息更让人心寒,“我可能要进军歌坛。”
我被灌了一鼻子凉气,注意力转移给他:“做FLASH 吧?”
“嗯~ 嗯~ ”他摇头。
“那是……传说中的说唱高手?还是不乐观,你最不擅长背诵,肯定记不住词儿。假唱?现在打得挺严的……”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再发挥想像力,“哦,知道了,录完磁带卖给国防部是吧?等到将来打台湾的时候用它当生化武器!要选择无人区开战,避免滥杀无辜,我军派聋哑人上阵,以防错伤。到时候一提季风,民族英雄!”
“你太瞧得起我了。”他的得意终于被我清理得一点不剩,垂头丧气的扒在桌子上摆麻将,“不是我唱,替人拍MTV。那歌手长得影响效果,策划和导演找模特,来我们这儿的时候是奔胡洋的,V 姐手里份儿挺大的那模特儿,后来看上我了。”
“你不是只接平面摄影吗?”
“是我以为我只能接平面,先前儿还推呢,V 姐当时在场,让我试试,那就试就试吧,别不识抬举。结果试完镜他们当时就拍板儿说用我,可给那哥们儿气完了。”他用手指摸麻将花,摸半天翻过来看一眼,说到最后又嘿嘿笑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跟V 姐签合同啦?”
“不~ 签!我说是让她多赚个中介费,我多赚点自主权。不过这么着她就得哄着我,不顺心了我找别的东家当跳板去。真的,模特公司这么多,有的是人来挖我,不是看她带我出道还有二静的关系我说跑就跑。”
“你真好意思打算~~”
“不过V 姐这人儿当老板不错,我真跳别人家去比这麻烦事儿多。再说不管是冲二静面子还是为了不让我动走的念头,她挺向着我的,我估计胡洋快走了,上个月他拍一个彩妆的灯箱广告,人家嫌他黑也改签的我。”
“那他不老恨你啦?”
他再次眉飞色舞起来:“谁让他跟我同期出道,生不逢时啊,他是人才,可惜我是人才杀手。就像周喻遇上诸葛亮,皮篷遇上乔丹,嗯……贝吉塔遇上小悟空。”
“哪跟哪啊?你轻点狂,惹急了人拍你黑砖。”
“技不如人他急什么急?”
“是色不如人。”
“终于忍不住夸我了吧,哈哈。我这姿色~~”
“傻乎乎地……”我滑过去一颗牌把他摆在面前的城墙打塌,告诉他,“看看,不堪一击的花架子,没有真材实料始终只能唬人一时。”
“那就够了,唬人两年就行,”他竖起两根手指,“最多两年,可能再干个一年半载,在他们看腻我以前,我把季静的钱还上,就再不碰这行。”
我紧张起来:“你跟季静借钱了?”SMART 好像还没放号啊。
他看穿我的心思:“不是给你买房子。前阵儿给老曹做完系统,他在季静前面给我好顿飘扬,还邀功说给我介绍了不少小活,阿正一听就说我把散活儿组织组织,招几个程序员,自己注册个工作室。现在我能联系着挺多业务,根本做不了,我自己一人别说开发,现成的让我写都写不过来。季静其实也有这意思,不过她有点不放心我,过两天她可能要来帮我张罗。”
“你不先言语,我说这怎么工作到底给辞了,想骂你没倒出功夫呢。”
“趁我愿意折腾好好折腾几年,”他站起来伸展着身体,俯身将我纳进胸膛里,“等劲儿过了就把公司卖了跟你混,你上班我在家给你洗衣服做饭,等我考下驾本儿了还给你当司机兼保镖,完了你给我开工资啊,供吃供住一个月两千就行。”
“有吃有住还要钱干什么?”
“给我妈邮回去啊,”他说得跟真事儿似的,“我不是她老儿子么,得给她养老金。说好的,仨丫头一人一千,我两千,到时候我妈留点儿家用,剩下钱抬出去吃利息。俺娘不愧是会计出身,账算得太精明了。”
我抚着他食指上一枚装饰指环:“你将来不打算给你爸妈接身边来吗?”
“看你意思呗~~”他用下巴转着我的发心,“你不嫌他俩烦人就接过来一起住。咱妈还行,能做个饭收拾屋子,福大人比我还能遭祸呢,我考虑一下收不收他。”
我笑笑,季风他爸比我老姑夫嗓门还大,季大娘喜欢热闹,总让杨毅领我们上她家去写作业,还做好吃的给我们,玩一会儿季风他爸回来了,我们立马溜溜的拿本儿就走。
“怎么没音儿了呢?”季风歪着头看我。
“我记得小时候连张伟杰都怕你爸,背地里管他叫可可怪。”
“我爸老是把他抓起来一个手往上举练臂力。”他拉过椅子坐在我旁边,“还抓过你,你吓得乱拨拉,把他脸都挠出血了。”
“啊?我怎么不记得?”我小时候竟然那么勇敢,打败了张小胖不可战胜的敌人。
“他都没敢跟你说,本来就有点眼泪儿含眼圈了,怕把你吓哭以后再不来了。咱班这帮女生我爸最愿意逗你玩。”
“我还有杨毅好玩了?”
他面露鄙视:“她~~不算女生。”伸手把我项链上的戒指扶正,盯着那星座符号失神,“我发现咱班同学家长都可喜欢你了,你看时蕾她妈,小蛮子她妈。”
“我乖呗。”
“乖个屁!”扣着我的下巴捏一下,“小学时候也总跟我们跳墙出去玩,你记不记得咱逸夫小学西墙后边一大片甜杆儿地?”
“那时候还叫厂矿子弟小学,什么逸夫?别装年轻,你没赶上啊。”邵逸夫投资盖楼的时候我们中学都毕业了。
“对对对,矿小。那时候咱们总跳墙上人地里偷甜杆儿,我们都边撅边玩,给你一段儿,你就站道边儿扒了皮老老实实地吃,给我们把风。死胖子见你吃得甜还耍小聪明去逗你:”丛家家咱俩做游戏吧,我当老牛,你喂我吃草。‘你就斜了个眼睛看他,面无表情地嚼着甜杆儿吐渣子:“不玩。’我在旁边看着乐坏了。”
我和小丫小蛮子常跟一帮男生出去玩,她俩运动神经好,跟男生一样嗖嗖跳墙就出去了,我都是下边一个举着上边一个拽着才能拽过去。上大一那年有一次在外边玩得晚了季风送我回学校,大门都锁了,刚上大学,还没胆子夜不归宿,没办法选段矮点儿的墙跳,季风手一搭翻上去了回头拽我,那矮墙也得有一米七、八那样,我哪爬得上去?他在上面扯啊扯啊,我手脖儿被抓得第二天又紫又青,紫薇见了还骂季风没深浅。
“对,你知道么,胖子摊事儿了,他处一对象家里不同意,俩人还搭搭鼓鼓,结果给那女孩儿整宫外孕了……”他求知欲又起,中断话题问,“宫外孕什么意思?”
“反正挺严重的。”我其实也说不明白咋回事儿。
“体外授精吗?”
我哭笑不得:“后来怎么办了?谁家不同意啊?”
“胖子家不同意,好像说那小姑娘她爸精神病,胖子他妈说遗传,死活不让俩人在一起。这他就出事儿也没敢跟家提,那小姑娘还挺好的,也没跟家说怀孕了啥的。”
“那怎么办啊?孩子不得打下去?他俩有钱吗?胖子是不是工作还没办下来呢?”
“嗯,他那活儿整好了也得10月份能有信儿吧,那小姑娘佳大的还没毕业呢,都没钱。胖子跟我这借了领她去做的手术,也没敢在咱市医院,去哈尔滨做的。逼养想得还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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