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见放》第83章


钱程伸手扳着我的下巴,将我嘴唇从牙齿之间拯救出来。“唇线都咬变型了。”
“对了你来干什么?秦总不是出差了吗?”
“上午回来的,鬼贝勒受伤了。”
身份如鬼贝勒这种,说到他受伤,我第一反应就是伤于黑社会火拼中。钱程的笑声在安静的医院里特别刺耳:“你香港黑帮片儿看多了。”
“你小点儿声!”他这兴高采烈的模样是来看病人吗?一路溜溜哒哒好像个逛大街的。
一拐过走廊我们俩就落入白胖子视线中,他坐在尽头高级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看到我们——我想主要是看到钱程——啪地站起来,要是再敬个军礼,酷似小时候看过的那个叫“大狗副警长”的卡通角色。钱程附耳低语:“你说他长得像不像沙皮?”
“没礼貌!”我斥责道,看着白胖子那两个下垂的腮帮子,超像~~顾不得常咬嘴唇会导致唇线变型,可是了咬紧了还是笑出来,“让他听见不扑过来咬你的。”钱程毫无顾忌地笑开。
白胖子向我欠头:“丛小姐~ 程程。”
先跟我打招呼不奇怪吗?我转向钱程想寻求答案,他只顾着从对开的房门缝中往里看:“谁在里边?”心里可是大大地有数,拉我至他身前,“见过这样的秦堃吗?”
直接从公司过来的中坤董事长,挥笔就是千百万生意的手,此刻正持小刀剥着一只橙子。夕阳透过落地窗将暖调子桔色光芒打在她身上,映着那金黄色水果,她专注的侧脸有一层宁谧美好的光圈,我和病床上的亲哥哥都看呆了。
白胖子干咳,底气还真足。钱程大咧咧推门而入,鬼贝勒握着一个橙子朝我晃晃:“亲妹妹。”
我先跟老板问好:“秦总。”
秦堃抬头微笑:“下班了?坐。”
“一会儿还回去,立面图要改。”
“你现在跟哪个项目?”
“中央别墅区的薄板。建材组下午过的意见,原来的中空玻璃尺寸,高层上隔音指标达不到。”
“节前能定下吧?薄板那边绿化带是主路,当时拿地就提到过,不过高层在不在那边都有噪音。”
“是,景观公寓还是走高线,细节方面技术上能解决的就在改,现在也在后期了。”
“你们这么改同步预算怎么保证?节前我要三天时间开专家会……”
有一只终于疯了:“我说你们能不能不在我跟前说这个?我听见工地就来气。”沉不住气的是应该静养的病人,“橙子。”
钱程扭头:“啊?”
秦堃把切好的水果递给鬼贝勒,再好笑地看弟弟:“你啊什么?”
“橙~ ”我指着鬼贝勒的食物笑。“你怎么样了?橙子说你肋骨折了好些根。”瞧他能吃能喝还能发牢骚的样也不像重伤。
“我说折了两根。”钱程颇疑惑地伸手去摸,“好快啊,长好了。”
“起开~ ”鬼贝勒推推搡搡,“秦堃你看你弟。”
“我看也没用,管不了。”秦堃拿了一瓣橙子给我,看见摩羯戒指,询问地比了比我的颈间,我笑着点头,她眼神柔和,“很漂亮。我姥爷说见过他,挺好的孩子。”
“有一次老爷子送我回去正巧他开车在后边。”
“定了日子给我们信儿。”
“肯定要在你们之后。”
“瞧这模样还不得一个月才能走路。”她看闹成一团的两个人,“程程你没事儿就回吧,我过会儿去公司就把家家带上了。”
鬼贝勒可是不客气地连我也赶:“都走吧都走吧,来就是说项目,要娶的女人是工作狂,认了个妹妹还是工作狂。我就是自找罪受。”
钱程坐在旁边嘻嘻嘻,把我探病的康乃馨一瓣一瓣揪下来吃,秦堃拧眉训他:“吐了,那花儿打过药的。”
“浑身上下脑袋疼。”鬼贝勒换个坐姿,被子下露出一截小腿,脚上打着石膏。
他在远郊投资做了个渡假村,第一次下工地视查就带着伤出来,身手太快,高空落下的小石子也察觉了躲开,一脚踩塌了三米钢管堆……据说白胖子差点因此切腹引疚。
秦堃出差一周,鬼贝勒想跟佳人单独相处解相思苦么小舅子又打定了主意搅和,可算等到我手机响了。季风问我加班到几点,用不用他来接,我说这没个点儿,做完了算。鬼贝勒好心劝道:早点去做早点完工休息,恨不得喊白胖子进来把我们这些闲杂人等敲晕了扛走。
钱程送我到公司楼下,我解安全带他倾过身开车门:“我就不上去了。”
“嗯。拜拜。”我下车。
他在后边喊我,说废话:“你别太晚。”
我挥挥手,走了到台阶上听见车门的开关声,他踏踏的脚步声。
这种情况,一个前边走,一个后边猛跑追上来,抱住,酸楚开口:“别走~ ”好像哪部电影里的片段,还是梦里见过?
倾斜见放电影是电影,不过是个鬼片儿;梦是梦,一个噩梦。
钱程跑得飞快,两步就追上我,从我身边经过,直冲进楼里,所过之处殷红的血滴滴哒哒。换我在后边追,追进一楼的男厕所。看见他捂着鼻子,顺手指缝往下淌血,另一只手拧开水笼头,低头往脸上拍水,血水混合漫乎了整个下半张脸。他又是擤又是捏,动作甚是熟练,就是止不住血。
“这是怎么回事儿?”又不是大夏天了怎么好好的还流鼻血?我手忙脚乱掏出纸巾帮他擦,“你抬点儿头钱程别噙着脑袋!”不由分说抓住他头发身后拉。
他挣了一下想说话,血倒呛进嘴里,咳了一阵,吐出来不少,倒是鼻腔里的出血情况控制住了。
大厦保安也跟过来,生脸孔,我出示了胸卡,他从旁边纸筒里把一卷卫生纸都拿出来给我才出去值岗。
血葫芦还有闲心思笑:“真敬业~~”他手撑在水池子上任我往他鼻子里塞纸,“留神喷你一脸。”
“说的真恶心。”我手抖脚抖直筛糠。
他斜瞄一眼,接过卷纸自己处理:“没事儿,天热就这样。”
“是吗?”眼看10月了能热到哪去?
“要不然呢?血癌?”
我狼狈瞪视:“胡说八道什么~ ”
“少看点儿韩剧。”他笑嘴角还是有两个小窝,说的话可是气死人。
要么就看港片儿,要么就看韩剧,当我一天不怎么闲的慌盯价儿看电影呢。
出门吓我一跳,门扶手、理石地面上全是血,跟命案现场似的,明儿保洁还不得报了案啊。我拎根拖布把大面儿明显的血迹擦去,钱程流了几两血,靠在墙上找焦距,提醒我:“你别出出进进男厕所那么大方。”
“车扔楼下你别开了。”
“没事儿,止住就好了。”他看着我劳动的光荣身影,“你最近又头疼了吗?”
我僵住,拖布当然也不自己活动。“你收到什么线报?”
“今天下午又给罗星打电话了吧?”
“他告诉你的?”这样的互相发问让我身上有些小毛刺儿又站了起来。
他摇头:“你应该相信你的医生有职业操守,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病人情况。”摘下浸红的纸塞儿丢进旁边垃圾筒,“下午替我姐去医院给区姐送东西,顺便拐他们科跟他聊两句。接完电话他也没说是谁,我估计是你,要不他不能一劲儿看我。”
“也没什么,我情况你本来也都了解。”拖布再次行走时,我背对着他,谎话不用打腹稿,“连熬几个晚上做图生物钟就紊乱了,跟罗医生说再给我开点儿药。”
“你今天的话倍儿多,笑得很假。”
我有笑吗?鬼贝勒还不得以为他出事儿了我很开心啊?
“尤其是单独面对我的时候,”钱程说,“你每次自说自笑我都感觉你要哭出来。”
“不在你面前哭就是了。”我放下拖布转出来,“走吧,我去帮你拦个车,卷纸拿着,可别弄人家满车。”
他乖乖跟在我身后。这个点儿空车还真不多,等了一会儿钱程说:“你上楼吧我自己等。”他承诺,“放心我不会开车回去,眼睛花着呢。”
我甩着手提包脚尖在马路牙子上轻踢:“一想我那亲哥哥就忍不住笑,枪林弹雨的都过来了,让一堆钢管绊骨折了。”
“猴子也有从树上掉下来摔死的。”
“你见过吗?”
“没见过。”
“我见过猫从树上掉下来,不过没摔死,真神奇。”来一辆空车,我伸手去拦,车没停,包上的小挂饰啪地掉在路面上,滚到钱程脚下。
“什么东西罗罗嗦嗦挂一串……”他弯腰去拣,膝盖一软,无声无息跪跌在地上。
“喂!!”我惊慌无措地去扶他,“你怎么了?”
他一手撑着身体,一手向摆了摆示意我别紧张:“可能血出太多了有点儿缺氧。”
骨头软得站不起来,我精疲力竭地蹲在他对面。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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