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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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陡地震惊而气愤地瞪着他。
他说的都是假话?,他……他只是在逗她、只是……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心好酸,眼眶一热,那受伤且失望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不,她不能哭,绝不能在他面前哭!她忍着眼泪,没让它掉下来。
是她天真,是她自己因为动心而变傻了,她早该知道像他这种男人是信不得的,当他一边想着一个女人又来招惹她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他信不得。
她好恨,她居然差点儿当真了,居然差点儿相信了他眼底的怅然失落是因为她!
睇见她眼底的莹莹泪光,他心头一震。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不会哭,可她眼里的泪又是什么?
气他批判了她父亲,还是气她总是打不过他、斗不过他?哼,总不是因为他说他只是逗她吧?
她不在乎他,在她心里,他连个屁都不是!她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泪眼汪汪。
“还不走?”他虬起浓眉,漠然地道。
希敏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会走,你不用赶我。”她跳下床,倔强却又伤心地夺门而去。
梵辛没有栏她,也没有理由拦她,虽然在那一瞬,他是真的想拉住她。但他没那么做,只是眼睁睁地任由她离开。
他拦什么?又凭什么拦?他跟她什么都不是,而且在她眼里,他甚至只是个不配谈她父亲的邪魔歪道、是个跟朱安邦同等级的货色。
“哼!”他低哼一记,懊恼地朝床上一躺。
希敏从梵辛那儿离开后,立即回到了朱府。
进门,只见府中重兵镇守,气氛凝重。
朱家父子俩都在堂上,神情冷漠而气愤地瞪着她。
“拿下!”朱禧突然下命。
“朱老爷?”她一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穆希敏,妳好大的胆子!”朱安邦在一旁接腔,大言不惭地指控她,“妳居然敢勾结乱党打伤我?”
她陡地,气恨地瞪着他。说她勾结乱党?她还没骂他低级下流地用药迷昏她呢!
“妳假意保护我跟我爹,而住进府中,为的就是里应外合地谋害我们父子俩。”朱安邦因怕东窗事发惹朱禧不悦,因此在朱禧面前搬弄是非说是他发现了她的诡计,而她伙同同党打伤了他。
朱禧是个猪脑袋,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而这也是他在府中布署重兵的原因。
此际,希敏已知道了朱安邦的诡计,这招就叫“恶人先告状”。
“朱老爷……”她想向朱禧解释,但朱安邦却打断了她。
“来人,拿下!”他一声命下,府中重兵立刻集结并向她发动攻击。
希敏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向朱禧解释,只能即刻反击。虽说她坦荡荡,自可理直气壮地束手就擒,然后再向朱禧解释。可是她不想那样,因为她什么都没做。
手无寸铁,她只能赤手空拳地对抗手持利刃的官兵。
事实上,这些官兵的功夫平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由于他们人数众多,而她体内又残留余毒,一打起来时实在是分外吃力。要不是她平时勤于练武,恐怕三两下就落入官兵之手。
几番缠斗后,她体力越来越弱、形势也越来越危险紧张,一个不小心,她背上竟中了一刀。
“唔!”她闷哼一记,警觉到自己不能再继续与官兵们缠斗,否则不用多久,她势必会落入朱家父子之手。
那朱安邦既然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方法来陷害她,日后她若落在他手中,肯定是插翅难飞。她必须赶紧离开,不能再留下来。
忖着,她抱着抵死一拚的念头,以她仅剩的qi书+奇书…齐书力气及那求全的意志,负伤冲出重围——梵辛在街上闲晃,只见到处穿梭着官兵,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小二哥,”回到客栈,他拉来负责服侍他的小二,“发生了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小二低声道,“听说他们要抓一个女叛党。”
“女叛党?”他怔。
“刚才客倌您出去时,官兵来这儿盘问过,好像是说朱大人家中窝藏着个女刺客……”
不待那小二哥说完,他立刻想到小二口中所说的女叛党,该不会就是穆希敏。只是……穆希敏是怎么变成女叛党的?
不过值得他宽心的是朱禧并没有捉到她,不然也就不会出动大批官兵到处搜查。
可是……她跑哪儿去了?该不是逃回家了吧?
要说他压根儿不担心她,那是假的。只不过……他担什么心?人家有个名门正派的爹当靠山,他算什么?在她眼里,他只是个靠杀人维生的绿林杀手。就算他盛名在外,可在穆希敏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是。
忖着,他幽幽地回到了天字一号房去——打开房门,眼尖的他立刻发觉地上有点点血迹,而他床上的帐子还是垂放下来的。
“穆希敏?”他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虽然他不太相信那是真的。
穆希敏怎么可能逃到他这儿来?道不同不相为谋,身为武林正道的她怎可能躲到他这里来?不过……除了她,还有谁呢?
蓦地,他陡然一震。血?地上有血迹,难道她受了伤?
一想到这儿,他不加思索地就关上房门,冲向床边。
掀起帐子,他猛地一怔。
真的是她!她就趴在他床上,而且已经昏迷过去。她背上有一道伤,衣服破了,裂缝和着血混成一团。
这一回,他也顾不得她醒来会追着他要打要杀,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帮她止血疗伤。
他撕开她的衣服,只见那白皙光洁的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不过伤口不深,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取来干净的清水,他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着伤口。
希敏在呓语中幽幽醒来,她皱了皱眉心,勉强地睁开眼睛。
“别动……”一记沉沉的男人嗓音传来。
她抬眼,发现梵辛就坐在床边凝视着她。“梵……辛?”她的记忆有一些断层,她甚至忘了是自己逃到这儿来的。
“别动,否则会扯开伤口的。”他关怀地提醒着她。
她神志有些恍惚,还在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自己负伤从朱府逃出来之后,就一路往城西而去。她原本是想出城,然后回威远镖局向父亲报告的。可是她并没有出城,她……她没有回家,却是逃到梵辛这儿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时候,她选择投靠梵辛,而不是她父亲?她不该来投靠他的,她怎能在他面前示弱?尤其是在他说他对她根本不是认真了以后。
“我要走……”她不顾自己背上的伤就要起来。
这一用力,她不仅疼得脸色发青,同时也发现自己上身未着丝缕。她羞得连动都不动,也忘了背上伤口的疼痛。
“妳衣服都破了,而且我要帮妳上药,所以……”他知道她为何羞红着脸,于是赶紧对她解释清楚,免得她待会儿要喊打喊杀地说他是无耻之徒。
“别说了。”她打断了他,深锁着眉。
他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与你无关。”她要强,尤其是在她在乎的人面前。
在乎?她在乎他吗?就像她在乎她父亲对她的看法一样?
“妳既然跑到我这儿来,就关我的事。”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耍什么个性?
“我可以走。”她故作冷漠。
“走?”他睇着她,“妳这样子能走去哪里?”
她闷不吭声,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啥反应、说啥话,她的心情好乱、好迷惘。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她明明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却又在负伤而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到这儿求援,她是怎么了?
难道说……在她危急、需要帮助时,他是她心里认定最值得信赖的人?
打她出娘胎,就没依赖过任何人,她独立自主、任性刚强,她自认比任何男人都更有担当,可是……“可是在他面前,她变成一个什么都做不来的小女人,打是打不过、骂不骂不嬴,就连落难的时候都是靠他伸出双手。
她感觉得出他是个能教她依赖相信的人,只是她一向自豪不需要男人、她一向自立自强惯了,她……不需要男人。
“我想朱安邦一定是怕他的所作所为东窗事发,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先赖到妳头上,对吧?”他说。
她佩服他的机智聪明,反应过人,不过她也没坦率到开口称赞他一番。
梵辛一笑,略带促狭地道:“这就是妳跟妳爹要保护的人?”
“你就存心要调侃我!”她冷睇了一记,不服地道。
“我没存心要调侃妳,只是要妳带眼识人,分清黑白。”
她眉心一拧,“你说我是非不分?”
“难道不是?”他哼地一笑。
“梵辛,你……”她不服气,却又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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