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说再见》第29章


如今痴缠温楚的男人找上他,满腔热血的他打算豁出去,无关诺言的实践与否,总之是下意识的反叛行为。
“我和楚楚既然订婚了,当然有结婚的打算。”邵子强咕哝着,专力於泡茶,不太敢迎视那深不见底的瞳眸和严酷的脸孔。
“要不要印证看看?”展司漠端起小杯子在鼻前嗅了嗅。
“印证什麽?”邵子强傻不愣登地放下茶壶。
“看你娶不娶得到温楚。”
他怎会觉得这个男人太过轻柔的声音不是好预兆?自动自发将他饮光的杯子移来注满,邵子强愣愣地品味其中的含意。
“如果我能呢?”这人来意不善,他得替楚楚挡掉,邵子强义气地决定。
展司漠蹙眉,发现自己激发出他的挑战欲,於是他冷了脸,不准备压抑心中的怒意和不是滋味。
“我自然会给予祝福,”他先君子的笑得人冷到骨子里,散漫的眼神才冷酷一凛,“然後你得有一辈子戴绿帽子的心理准备。”
“什麽意思?”这话问得绵软无力,邵子强被那张冷脸上的暴戾之气吓飞了叁魂七块。
而展司漠还持续地阴沉面容,恐吓道:“意思是说,你的老婆将会被一个不懂得放弃的男人纠缠到老、到死,他发誓将穷其一生掠夺她所有的一切,上至灵魂下至呼吸,只要是她拥有的他全要了。”留有喘息空间给对方,他嘲讽地盯着大汗淋漓的男孩,“你相不相信这个变态的世界真有这种偏执狂存在?”
信!他怎麽可能不相倍,眼前这个眼神疯狂的男人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邵子强被他露骨的警告吓出一身冷汗来。
存心要他输得彻底些,展司漠不留情地咄咄进逼,“不说话算是无言的附和吗?”
“我……我们可以远走高飞。”邵子强愚蠢的威胁完,展司漠忽然爆笑出声,害他後悔得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明自己是站在正夫的角色,怎麽反而被情夫威胁得只有落荒而逃的分?碰了一鼻子灰,邵子强相当不甘心。
“你可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硬声说完,还以为可以挫挫他的锐气,没想到展司漠笑得更加猖狂了。
从头到尾被人当成无行为能力的稚童,邵子强挫败得抬不头来。眼前的男人即使是他这种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子汉看了都会怕,楚楚到底是去哪里招惹上他?唉!
“你不问问我找你做什麽吗?”看那张顾盼神飞的俊脸沮丧不已,心情大好的展司漠甚至有调侃人的兴致了。
“请问一下,你找我有何贵干?”邵子强无力地照本宣科。
“谢谢你。”展司漠不着边际的抖出一句,道谢的态度倒真像有那麽几分诚恳。
邵子强奇怪的抬头,“谢我?”
“肯让温家人利用那麽久。”他冷淡的接着又说。
邵子强当场灰头土脸,宁愿自己没问出口。展司漠根本是在损他。
“从今以後由我接手。”展司漠轻描淡写地点出重点,“你,离温楚远一点。”
“你算老几啊?”本着捍卫同学的心,前羞後辱一并算上,邵子强猛然抡起血脉贲张的拳头,大有以武力定输赢的气概。
展司漠挑起一边眉梢,冷冰冰瞥视他,毛豆一条条优然地剥着吃,邵子强则努力想持住气势。他的勇气足以使任何人动容,不巧的是,那所有的“任何人”中不包括展司漠。几乎已成为他专属的低沉笑声略含讥讽的一扬起,邵子强逞强的脸皮便开始一根根竖起寒毛。
“不如这样说吧!我在大学里混吃等死的时候,你还蹲在国小的操场边分辨青蛙和蟾蜍的不同。你认为这种阶段性的差异,能不能助你清醒脑筋,以判断事实的轻重缓急?”展司漠挑高眉柔声嘲弄,无比阴寒的声音越沉越冷,揪得对面的大男孩倒竖的剑眉渐渐下滑。“要是对以上的言论没异议……小弟弟,你肯乖乖泡你的茶了吗?”
他强硬的态度、丝缎般柔滑的语调都教邵子强毛骨悚然,避之唯恐不及,哪敢再出言顶撞。邵子强当下摇起白旗,乖乖埋首泡茶去!
好上帝,二十四岁还被人家当作是小孩!这种男人……唉,他只有一句话可说:他怕他,但希望成为他。
※※※
等温奶奶和展素雁相偕欢天喜地的出去逛街後,心知肚明的温爷爷和颜微笑,慈蔼地招呼到美国度蜜月并“顺道”过来拜访他的唐品谦。
“别来无恙吧!老太爷。”唐品谦温文地微笑。
“托福。”示意佣人送上茶点,温爷爷从临花园的落地窗前转动轮椅朝他移了来。“不,不必,我可以自己来。”制止他伸出援手,老人挥手要他坐下。“你是直接在美国落籍,还是回来走走?”
“司漠的意思是我留守美国,台湾那边由他全权负责。”接下佣人端来的茶水,唐品谦点头致谢。
“这孩子的野心很大。”听不出褒贬的一句紧绷了唐品谦的心。
“光是野心大没用,还要有魄力和毅力克服一切才行。”唐品谦笑道。
“不择手段也要有毅力吧。”老太爷慈祥的面容让人猜不出他这声轻叹的话意。
唐品谦沉着地放下杯子,“这些年能让他不择手段去要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老太爷有福了。”
“有福吗?”想起这几年不愉快的会谈情形,老人平和的老脸终於皱起。
“司漠对楚楚的感情很令人惊讶吧!”回想起好友这些年的改变,唐品谦不由得感叹。“相信那年司漠飞来美国找老太爷谈判,当时老太爷的吃惊不下於我。”
“我是被他能屈能伸的个性吓着了。”笑容重回老人脸上,“还以为他会直接去找楚楚,没想到这小子一到美国就急着找我摊牌,威胁我给他机会,不然他将会拐走我的宝贝孙女。那孩子和楚楚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牵扯太深,我怎麽敢一下子就信了他。”
“老太爷要是看到楚楚走後的一年里,司漠的精神越来越恍惚,脾气越来越恶劣的模样,就会相信他所说。为了守住和老太爷的承诺,近年来台北已经谣传他是同性恋者、无法人道云云积非成是的流言了,老太爷应当清楚。”
啜饮茶水镇镇神,温爷爷笑呵呵地点头,“流言似乎传得很不堪。”
“你要司漠证明他对楚楚的心,不准他在这段期间打扰楚楚,他全做到了。坦白说,自从楚楚离开他後,他就再也没有抱过其他女人。他折磨了楚楚叁年,也还给她叁年,每个月固定叁天飞到美国探望心爱的女人,都只能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她,而不能接近她或抱抱她,甚至连说个话都不被允许,还得担心她淡忘自己或爱上别人。”唐品谦沉叹一声,“老太爷,如果不是有超强的耐力,我不以为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麽严苛的条件。司漠能吭也不吭半句做到,实在是令人既讶异又钦佩。”
“品谦,我要我心爱的孙女幸福快乐并不为过。”
“我懂,司漠也明白,所以即使思念逼得他发疯,他还是咬紧牙关硬忍了下来。若将心比心,楚楚备受折磨的那叁年至少比司漠快乐,因为她可以随时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我相信天下的有情人只要能相守在一块,就算是吵架斗气都是幸福的。”
“如果楚楚没有离开那小子,他肯去发掘埋在心中的感情吗?”老人家不以为然地反驳,“人类的通病是失去的往往才会珍惜,何况那小子对楚楚一开始便心存玩弄,不懂得珍惜我的乖宝贝,他受这一点苦比起楚楚所受的,算是小巫见大巫了。”立场不同,支持者不同,两人的意见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听老太爷的言下之意,好像还不太谅解司漠。”唐品谦苦笑道。
“胡说,我并不是心胸狭隘的人,那小子的所作所为的确有让人感动的地方,我只是不太能明白像他那样阴阳怪气的孩子,到底是怎麽去发觉他对楚楚的感情。比起那小于身边的女伴,我家的楚楚并不突出。”
“老太爷谦虚了。你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在楚楚眼底,司漠恐怕也是她心里最完美的男人吧!”他玩味地笑着,“莫非老太爷足嫌司漠长得不够俊俏?”
温老爷被他逗笑,“哪儿的话,那孩子的长相已经无可挑剔了。”
“既然如此,老太爷肯成全他们吧?”
“是那小子叫你来做说客的吗?”老人以杯盖轻磨茶杯,若有所思问道。
“司漠是有知会我顺道过来问候老太爷好。”唐品谦圆滑地推推眼镜,“但最主要还是希望老太爷别插手开发案的事,司漠打算听老太爷的话和展伯伯和平共处。”
温爷爷闻言,赞扬地颔首晒笑。
是中延把当年的事告诉他了吧!唉!他想必是被那小子尖中带酸的语气给气昏了头,才会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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