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掬你心》第5章


“是喔,伟人!”好友之三——路加宝嗤叫道:“今天出生的伟人将会在十年后跑去加拿大看鲑鱼逆游,然后立志做大事;二十岁之后跑去留学,并在遗书上预写了七个字:和平,奋斗,救中国。”
云晰抬手阻止好友们继续抬杠下去。
“好啦!我们去喝茶,别逛街了吧。要斗嘴也等坐下来再斗嘛。”
四个找了间港式饮茶落脚。
“今天是千禧年的第一天,你家的生意应该好毙了吧?”林采梅问着家里开命相馆的云晰。
云晰的父亲是个颇有名气的算命师,来求救的人非常多,但云父坚持一天只与十个人结缘,所以向来清闲得紧;有徒弟在挂号处挡住所有的抱怨,他乐得侍花弄草,不进溜出门四处闲逛。
云晰喝着热呼呼的普洱茶。
“你们都知道我爸一天只看十个人的。”
“所以还是很闲?”出身商人之家的刘之帆不可思议地问道:“那么你家如何应付日常开销?”
“又没有什么大开销,一家三口,双薪家庭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了。我们每个月还捐给家扶中心一万元呢。”
路加宝好奇地问:
“曾有杂志报导说你父亲是天生的算命师,拥有一些异能,那你有没有遗传到?”
“才没有。”云晰叹口气,第一千零八次的回答:“我爸爸没有异能,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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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坊间杂志胡乱写的。你们知道吗?我七岁那一年到算命馆玩,有一个阿婶因为没挂到号,就死抓着我,要我报明牌。我爸从来不帮人算明牌,也不接这种客人,但就是有人不死心。要真的有什么神通异能,我们哪需开算命馆呀?直接去签大家乐不就赚翻了,真受不了那些人。”
林采梅笑道: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有没有给那位阿婶报明牌?”
“才没有。不过说也奇怪,那位阿婶拿我的学号去签赌,居然中了数十万,打来一面金牌说要酬谢我,吓得我再也不敢随便跑去找我爸了。”她耸了耸肩,颇有不堪回首之吁叹。
其他三人在失笑之余倒也见怪不怪:
“你忘了?你云大小姐向来有莫名其妙的幸运,每次抽签找你去准没错,一定会抽到最轻松的差事。有没有?去年我爸的公司办尾牙摸彩,拖了你一起去吃,让你代替我爸上台摸彩,喝!随便一捞,就是小轿车的特奖咧,害得他们董事长的脸都绿了,因为那辆车内定要给他女儿抽到,怎么知道败事多多的人事部门忘了把特奖的号码拿起来。”虽然已说了很多次,但每次林采梅再拿出来说,依然觉得好笑得不得了。更别说董事长耍赖地要求云晰重抽一次,好死不死,仍是抽出特奖。到最后,林家从此由机车族晋升为有车阶级,真是大快人心!
“你的手气真的好得很离谱耶。你自己说,是不是有天眼通却不肯让我们知道?”
刘之帆摇晃着云晰的手直问。她最喜欢听这种奇人异闻了。
云晰指向自己的眉心。
“你们谁看到我这儿多长出一只眼睛了?连颗痣也没有,还妄想有天眼哩。爱做梦。”
“咦?”路加宝突然睁大眼,趋近云晰。
“怎么了?”云晰的眼也瞪得不能比她小。
路加宝揉了下眼。
“刚才好像看到你眉心浮出一点红红的颜色。”
“有吗?”
“没有啊,没有长痘子,也没有被蚊子叮。”林彩梅伸出手触摸。
“哎呀,不要摸了啦,眉心都搓热了,”云晰有此难受地把身子往后挪。从小她的眉心就特别敏感,有时还会隐隐抽痛,甚至浮现隐约的血红色,但因为次数不多,也就不甚当成一回事。现下教采敏这么一搓弄,又发热起来。
刘之帆拉回两位朋友坐回位子上。
“好了吧,你们。快把东西吃光,我们好再出去逛街呀,难得今天天气不算不错物价品又多。”
在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食物上时,云晰却因眉心的灼热感而兀自惴惴不安起来。
那种不安感令她四下张望着人群,不知想搜寻些什么。在一种不甚清晰的动念下,只觉得眉心愈来愈热,热得几乎要痛起来了。。。。。。
千禧年的第一天,全世界的人口似乎都上街庆祝新年的来临,而在这些一望无际的黑压压人群里,有什么。。。。。。是她在等待的吗?
像等待了千百年那般的,终于到来了吗?
好热。。。。。。好热。。。。。。
有什么东西驱动着那隐隐的迫切?
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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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式饮茶的三楼包箱区,一名衣着笔挺的男子蓦地止住一串命令的下达,教下属们俱上一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迟。”杨迟的好友兼事业上的好伙伴欧阳达开口问着。
“对不起,失态了杨迟迅速回神,立即又针对今年度的营运方针以及必须达到的目标进行说明与要求。但脑袋早已分神地思索起刚才心口那突然来的一悸所为何来?
他是“巨阳集团”第三代的继承人之一。之所以叫杨迟,则是因为他虽是大房所出,却是足足小了二房、三房的子女十岁以上。他的父母在结婚十五年后才生下他这个独生子,使得杨家素由长子继承的常规在第三代有被打破之虞。叔叔们所出的子女皆早把势力延伸盘踞入集团里自成派系,而他这个年方三十、三年前才投入集团的“小伙子”看在四、五十岁的堂兄姊眼中,简直是不成气候的小毛虫;在虎视耽耽于大伯手中掌门令符之际,不认为这个大房所生的小子,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巨阳的创办人杨令杰对杨迟有私心上的偏爱,但也相对的严厉。从他进入巨阳以来,不断派他往英美、东南亚、大陆各地区任职;工作很杂,目标不一,要求的却是最完美的结果,直到大老肯定了他的能力,才会同意他回到台湾,进入核心层经营自己的地位。
这是每一个杨家人必经的磨练,通常会磨上个十年左右。但杨迟只用了两年半,便顺利调回台湾。当然,亲友间的闲言凉语是听不完的,全传着大伯杨恭因不舍独生子在海外吃苦,动用总执行长的职权,让儿子提早回来;也好趁大老尚健在于世时,承欢膝下,争取到优先继承权。
大老给了杨迟一个小组,要他推动网路事业,看准了未来人类的生活将与网路密不可分。在大老九十岁大寿来临那天,他要看到成果。
半年前甫回到台湾,他在踏上台湾的那一刹那,脑袋亦是一瞬间抽成空白——如同刚才那般。
这种情况并不常有,但也不该有,所以他会为此陷入深思,想着一切的由来。
刚才是怎么了呢?
在轮到其他人起身报告时,他分神地把眼光掠向窗外。漫无目标地搜寻,似乎是唯一的方法。
而他甚至不知道“解答”将会以什么样的面貌来呈现。
当幕僚会议终于结束,他也收摄起所有不该有的思绪。像要甩开什么似的,他率先起身——
“走了。俱乐部那边还有一群豺狼虎豹等着我们登场。”
在此刻这个理应全力以赴、奠定自己地位的时期,任何一种无关于公事的遐思都是在浪费脑细胞。
不待下属替他拉开大门,他已自行打开门大步跨出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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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地一声,伍拾元的硬币一路滚出茶楼的大门外,卡在下水道口的缝隙间。
“哎呀!讨厌。”刘之帆跳脚步不已,连忙追了出去、决心要抢救回她的零用钱。
平均分摊饮食费是好友间行之已久的默契。
“我来帮你。”将自己该分摊的金额交给采梅去结帐后,云晰转身走向大门,不小心心鼻尖撞到一名男子的肩膀。噢!好痛。
肩膀的主人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一只手臂,稳住她。
“还好吗?”中低音的男声有礼貌地轻问。
“对不起,我还好,谢谢。”没脸抬头面对自己的冒失,她捂着鼻子跑出去。
杨迟将信用卡交给柜台之后,不由自主地回头想找出刚才与他擦撞到的那一抹纤小青春的身影。但因新的一波顾客的涌入,令他再也无从扫视到,更别说他甚至没注意那名少女穿着为何了。
自己是怎么了呢?低头签名时,他轻轻自问着。
“杨先生,您的卡,欢迎再次莅临。”柜台小姐笑靥如花地双手奉上他的金卡。
“小晰,刚才你撞到的那个男的很帅哦,你有没有注意到?”林采敏结完帐出来后迫不及待地问好友。
云晰终于以一根发夹挑出那枚伍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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