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青梅》第18章


五岁以后,太子就越来越耀眼了。随着时间的增加,如今二十岁的他和十年前相比,像小女孩的脸蛋变成了阴柔俊美又邪气的脸;个子也以惊人的速度往上蹿,远远超过白门预计的高度;奶油色的皮肤变成蜂蜜色,细胳膊细腿变得肌肉匀称又结实有力。反观自己呢?脸还是小小的,皮肤还是白白的,细胳膊细腿仍旧一成不变。最可恨的就是力气,每当她使足了劲想要给这个臭小子一个过肩摔的时候,白门悲哀地发现,太子总是轻而易举就把她提起来揉揉脸。真是叫人欲哭无泪。
“可是什么?”太子盯着白门的眼睛。
白门抽抽鼻子,“我都打不过你了,不能再欺负你了。”
太子好笑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没关系啊,我还是喜欢你像以前一样欺负我。而且我不但要给你欺负,还要保护你,让你永远都能欺负我。”
白门眼泪鼻涕混在脸上,她盯着太子看了两秒。太子拿着手绢粘湿,然后给她擦干净脏兮兮的脸蛋。
许久,白门才叹气,说出一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多愁善感的话:“你不是我的,我根本配不上你。”
说完,她自己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太子也吃了一惊,他仔细地看着白门,“白门,你哭了?”
啊?白门更加敬佩自己,居然连泪腺都这么配合,完全不需努力就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天分呢。
太子被她弄得心乱如麻。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对白门的心意,每次看着她频繁地为自己争风吃醋只觉得她好玩、可爱,有时候也会很感动,他甚至有一种自信去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白门更加在乎自己的人。这使得他每天都生活在幸福里,至于白门,太子自然地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乐在其中,根本没有想过在她的脑袋里会有配不上自己的这种想法。
从小白门就受着父母的影响,和太子较量,不甘落后;同时她不允许除了她以外的人欺负太子,这根本就是一种潜意识里的保护。她—直遵守这个她在心里暗自许下的诺言,并以此为荣。一旦她无法再欺负太子,就意味着她也无法再保护太子了,白门当然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尤其是当她非常努力之后,仍然无法达到自己当初的心愿时,她的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太子露出一个心痛而温柔的微笑,“傻瓜,爱别人不能一直不断地付出,也不能不停地收取。你的保护也应该轮到我来报答了。”
“真的吗?”她破涕为笑。
“我发誓。如果违背,你就毫不留情地狠狠给我一百零八拳。”
“不行,舍不得。”
白门满脸鼻涕地说,太子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决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喂,你们肉麻完了没有?不是很饿的吗?”罗凌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打断他们。
“你先死出去,我马上出来砍你!”白门凶神恶煞地吼。
太子忍不住微笑,他觉得白门实在是好可爱啊。
苏伊士看见他们,直翻白眼,“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两位已经躺下了呢。”
白门开开心心地吃得好不快乐,太子爱的誓言简直令她脱胎换骨,容光焕发。
回去的路上,因为太子的车子已经报废,所以他们只能暂时改搭凯的顺风车。可是车行驶到一半,抛锚了。抛锚就抛锚吧,偏偏老天爷也凄热闹,先是刮风,然后干脆下起雨来了。
“今天真是够衰的,车子和老天爷联合起来欺负我们!”白门哇啦哇啦地叫道,条件反射地要下车去检查。
太子拦住她,一笑,“我来,你乖乖呆在车上。”他说着,握住她的手并且轻轻捏了一下。
“就是啊,要是让女士行动的话我们还算什么男人?”凯也绅士到家了地说,开门下车。
白门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子已经和凯打开车的引擎盖研究起来。
“我看要推着它走了。”凯来到车窗边,对车里的两个女孩说,“你们之中的一个去掌方向盘,我们推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松崎雅子理所当然地坐到驾驶座上掌方向盘,白门推开车门,来到太子身边,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太子把她一揪,就要往车里塞。
“你们两个推不动的啦!”白门挣脱他的手臂,微有些羞涩地开口,“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多个人的话问题解决得快啊。”
太子凝视了一下她的背影,淡淡一笑,解开风衣的纽扣,不由分说罩在她的头上,以不容驳辩的语气命令:“穿着它。”
很快,车子在雨帘里恢复正常,开始向前驶去。三人回到车里,太子马上抽出备用毛巾,温柔地给白门擦头发。
“我没事啦,湿的是你个死鬼!”白门抢过毛巾,粗鲁地去擦太子的脸。
两个人在后坐上闹得不可开交,松崎雅子默默地从后视镜里注视着这两个人的举动,而凯则从眼角的余光里注视着她的表情……
“居然又发生这种天杀的暗杀事件,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白门越过太子,气呼呼地绕着屋子走来走去。
“看来事情真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解决掉约翰·梅吉尔森,并不等于就解决了所有隐患。正如我们所料,那个梅吉尔森并不是主谋,只是个配角而已。”
“配角?这么说,那个主谋更有来头?”
“梅吉尔森好歹也是个能够排进世界五百强的人物,居然有人可以操纵他这样的人做傀儡,看来这个幕后主使不简单。”
“会是谁?”
“我们先不要研究是谁的问题,先商量一下眼前的问题。”
“眼前有什么问题?”
“你能不能不要再晃来晃去的,白门?”
白门停下脚步,低头看看自己,恼火道:“死鬼,这个时候你还开我的玩笑!”
“过来。”太子斜靠在床上,向她伸出手。
“干吗?”她红着脸,拼命告诉自己不能过去。死鬼这样子分明是在引诱她嘛,瞧他衣衫不整、目光暧昧的死相,过去了准没好事。
“用得着离我那么远吗?”太子暗自好笑。
白门的眼光落在他的衣服上,眉头大皱特皱,“死鬼,你还不去洗澡?你的衣服都湿了,你小子的身体又不是多强健,万一挂了……”
太子失笑,拉拉身上的衬衫,站起身来,“说得也是,我一时忘记了。那你就在这里坐坐,要等我哦。”
在关上浴室的门以前,他又伸出头来,暧昧地微笑一下,“我很快就来了。”
他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从事某种职业的人群所特有的……白门哆嗦了一下,暗自怀疑朝仓冥和裘芳是怎么教导他的,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白门回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等太子洗完澡出来,白门还是在写写画画;
“你在干吗?”太子在贴着她身边的床沿坐下来,下颌抵着白门左侧的颈子问。
“在猜谁是凶手。”白门的纸上写满了名字,她专心地又想又写,
太子把纸从她手中拿走看了看,“这是什么?”
“和约翰·梅吉尔森这两年交往甚密的人物名单。”
“哦。”太子接着看下去,忽然指着其中一个,“不会吧,你连我老爸也怀疑?”
“他确实跟这个贼人有交往过嘛。”白门正要分辩,太子盯着她,那目光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白门伸头过来看了看,勉为其难地扁扁嘴,“那好吧,姑且划掉。”说着,在朝仓冥这三个字上划了一个方框,再打了一个大叉叉,“这样行了吧。”
太子白了她一眼,抢过笔来,把老爸的名字彻底涂掉后,这才满意地把黑名单还给了白门。
白门接过来,马上又抛开,专心致志地打量太子,“死鬼,跟你说了多少次,刚刚洗完澡不要穿得这么少,你不听是吗?”
“你总不能让我西装笔挺地出浴室吧。”太子无辜地摊开手,薄薄的浴袍半开半敞,胸膛一览无余。
白门正要教训这小子,太子握住她的手,“你有没有发现,凶手从头到尾一直在跟我们玩一个小把戏?”
白门来了兴趣,“什么小把戏?”
“他想让我们以为,他要—个一个解决我们几个继承人的命。可实际上他的本意并非如此。让梅吉尔森成为替死鬼虽然是巧合,然而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梅吉尔森在被警方正式拘捕后的举动。他没有急着提出上诉,很显然是在等什么机会……”
太子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眼神和嘲讽的冷笑,“这位主谋先生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继续地展开接二连三的追击,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了结我们。可惜他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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