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因风起》第83章

从早上的手术，到严主任和自己的谈话，言谈间，像是想要把夏夏的手术交给自己来负责，说到这里，刘一航忍不住有些得意，再一说到下午突发的变故，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下午紧急抢救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一个八度。
说着说着，才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中了贺扬波下的套儿，气急败坏地锤了贺扬波一拳，咬牙切齿地瞪他：“快说！许哥跟你都说了什么？”
贺扬波闷笑，觉得光是看刘一航恼羞成怒地耍宝的样子，就足以驱散这一整天的疲惫和阴霾。
“没说什么啊……”接触到刘一航恐吓的眼神，立马又改了口：“他问我，是不是认真的。”
刘一航看着他，又问了一遍：“那你，是不是认真的？”
贺扬波踹了他一脚，怒道：“我是不是认真的，你不知道？”
刘一航“嘿嘿”地笑：“那许哥怎么说？”
“他估计是被我俩吓到了。”贺扬波有点苦恼头看着刘一航：“他说这事儿太奇怪了，他有点理解不了。还问我，是一直这样……还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刘一航突然有点心疼贺扬波，心里暗想，早知道就别让他和许哥单独对话了。
其实，刘一航还是怕。
许魏驰怎么也算得上是贺扬波心里的白月光了，万一俩人说到这个话题，一拍即合，抛弃他们姐弟俩远走高飞了怎么办？
不过，许魏驰肯定是不会的，他多爱刘一言啊。
可是，刘一航觉得难保贺扬波不会对许魏驰余情未了，旧情复炽呢？
见他失神了，贺扬波故意笑道：“你不想听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刘一航回过神来，讨好地笑：“想听想听……”谄媚的样子，像极了某条二哈，贺扬波忍不住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说，我一直就这样，天生的。”贺扬波淡笑：“我说，我不喜欢女人。”
刘一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欺身上去，准确地覆在他的双唇上，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个亲密绵长的深吻。
“诶……那……许哥不是都听到我们说话了吗？他就没问问你……”
你喜欢他的事。
贺扬波一愣，推了刘一航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你就想问我和他有没有说我那什么他的事吧？”
刘一航没否认。
“你许哥是被咱俩吓傻了，可是他也不是真傻吧？现在的主要矛盾是什么？是我跟你啊……”
“我跟你有什么矛盾？我们俩好得很！”刘一航又开始耍混。
贺扬波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许哥啊……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跟你怎么就凑到一块儿了，想的都是怎么跟你姐交代……”
“感觉……感觉就像是我把你带上来歪路上……”
“喂！”刘一航一直手臂直起身子，不满地朝贺扬波大叫：“什么歪路不歪路的！”
贺扬波笑：“我知道我知道……我没那么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还能说什么泄气的话吗？”
“你许哥说，他要回去想一想，让我们也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
“以后怎么办。”
刘一航“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他就这么同意了？”
“同意？”贺扬波笑：“要是他不同意呢？”
刘一航顿时就焉了，恹恹的，不说话。
“行了，别有气无力的了。”贺扬波也坐起来，好笑地去捏他的脸：“他说这件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得回去好好想想。而且……你总归是刘一言的弟弟，他没办法替刘一言发表意见。”
“一航……”贺扬波轻声说，“你姐姐……她的意见……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刘一航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很重要。”
贺扬波并不意外，他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姐说。”
到了周末，刘一航特地调了休，约了刘一言吃饭，理由是，自己拿到学生时代的最后一笔奖学金，要请刘一言和许魏驰吃大餐。
他们原本约了去吃一家新开的法国菜，听说那家刘一言最爱的红酒焗蜗牛做得不错。
贺扬波早早地定了位置，周日一大早，刘一航却接到刘一言的电话，说是逸晨和慕言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有事，脱不开身帮忙照顾两个孩子，让刘一航干脆把预定给退了，到家里去吃好了。
既然决定了要想刘一言坦白，其实刘一航并不拘泥于在哪里吃饭，见贺扬波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便爽快地应下了。
于是，状况外的许大律师，在经历了好朋友和小舅子是基，并且暗度陈仓搞在一起的双重打击之后，好不容易迎来一个舒适的周末，却在刘一言的威逼利诱之下，早早起床，出门买菜。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和刘一航有约。
刘一言告诉自己的是，刘一航约他们夫妇俩吃饭。可是许魏驰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是刘一航和贺扬波约他们吃饭。
刘一航和贺扬波到的时候，许魏驰正在做饭，开门的是刘一言。看到贺扬波，她明显一愣，却又很快平静下来，恢复到以往的神色，招呼俩人进屋。
客厅里，两个小家伙正在游戏毯上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刘一航，小慕言立马扔下手里的小熊，张开双臂，撅着小嘴，朝着小舅舅撒娇要抱抱。
刘一航无法抵御小慕言撒娇的攻击，屁颠屁颠地滚上毯子，和两个小家伙打作一团。
看他孩子气的模样，贺扬波忍不住笑起来，正好对上刘一言的目光，他有些尴尬地和刘一言笑笑。
刘一言神色如常，和他笑笑，对俩人说到：“你们先休息一会儿，还差两个菜就好了。”
贺扬波在客厅里待着怪难受的，于是留下一句“我去厨房帮忙”，溜之大吉。
刘一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刘一航，在他身旁坐下来。
“姐……”刘一航欲言又止。
刘一言没好气地瞪他：“干嘛？不是说拿了奖学金要请我吃饭吗？吃饭就算了，怎么来了连礼物都没有？”
“礼物？”刘一航大窘：“我……”
“行了！”刘一言被他傻头傻脑的样子搞得没了脾气，笑起来：“我还差你的礼物啊……来了就行，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刘一航傻笑，挠挠头：“我加班忙啊……”
“行，你忙。。。。。。我可是听小婶儿说了，你最近都不着家了，难得回家一趟，连饭都不吃，就知道抱着手机傻笑……你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刘一航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啊……我、我没有女朋友……”
他没撒谎，他确实是没有女朋友。
刘一言不相信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没有松口的迹象，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你了，反正你也是大人了，自己有分寸，对吧？”
刘一航只知道傻乎乎地点头。
“诶对了！”刘一言突然想起他和贺扬波一起来的事，不解道：“你怎么……怎么和扬波一起来呢？”
“啊……”刘一航的大脑迅速运转，搜索标准答案，“那个……贺哥不是住大学城附近吗？平时对我挺照顾的，我也想顺便感谢他一下，就顺便一起请他过来了。”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
“你们……常联系吗？”
“我们……”
刘一航正在组织语言，好在许魏驰即使出现，将他从这个棘手的问题中拯救了出来：“洗洗手吃饭吧。”
刘一航抬起头，一眼就看见贺扬波站在厨房门口，对着自己笑。
许魏驰和贺扬波把饭菜摆上餐桌，刘一航帮着刘一言把两个小家伙抱上婴儿座椅，刘一言又急急忙忙地跑去冲牛奶。
一通手忙脚乱之后，四个人总算是坐上来餐桌。
许魏驰一脸的事不关己，除了自顾自地吃饭，就是不时地转过头去逗一逗正在吃奶的小慕言。
小逸晨的位置在刘一言的外侧，比起总是咿咿呀呀不安分的姐姐，他就要安静地多了，心无旁骛地吸着奶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像极了刘一航吃饭时的样子。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一桌子自己喜欢的才，刘一航却觉得味同嚼蜡，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坐如针毡。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多半是许魏驰和贺扬波在聊工作上的事，或者是刘一言问问刘一航医院的事。
刘一航下个月要转院实习了，刘一言问他这次转去哪里。
“学校安排的是二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