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因风起》第112章

“爷爷……”刘一航诚惶诚恐地握着那块玉佩，欲言又止地看着老爷子。
贺老爷子没有再和他多说，而是看向贺扬波：“扬波，你是我们贺家的孙子，做人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违本心。”贺扬波仰着头，一字一顿地回答。
有一瞬间，刘一航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相似的轮廓，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后的贺扬波。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其他方面你都做得很好，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唯一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世界上，唯有感情充满了诸多变数，你能做到始终不违本心吗？”
贺扬波愣了愣，转头去看着刘一航。
然后，刘一航看见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紧紧地牵住了自己另外的那只手。
两个人一起看向老爷子，贺扬波坚定地答到：“我能。”
老爷子看向刘一航。
“爷爷，我也可以。”刘一航保证到，“我会和贺哥……好好的。”
贺老爷子终于大笑起来：“好！好好的……你们俩啊……一定得给我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咦？？？
原计划是要完结的，我怎么还在写？？？？
第112章　107、都想给你
国庆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刘一航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儿童医院的心胸外科。毫无疑问，因为这事儿，又被他爸骂了一通。
也许是这段日子被骂得多了，刘一航已经习惯了，每周两次固定回家领骂，被骂完之后回到贺扬波那里，又围在贺扬波身边打转求抱抱。
很快，林城大街小巷的梧桐树由绿转黄，纷纷落下，气温逐渐降低，直到一股不知名的寒流来袭，一夜之间，将这个南方的小城带入凛冬。
刘一航下班前都病房巡查了一圈几个刚动完手术的孩子恢复得还算不错，他和家长寒暄了几句，回办公室换上便装，走出了医院。
外面下着毛雨，让本来就不高的温度又低了那么一些，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衣领拢紧，咬着牙，打了一个冷噤，开始暗自后悔早上出门太急，忘了拿贺扬波给他准备的羊绒围巾。
正想着，贺扬波的电话就打来了。
“下班了？”那边的人语调轻快。
刘一航“唔”了一声，一股冷风从鼻子里灌进去，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怎么了？”贺扬波问，立刻又好像长了千里眼似的：“你是不是没戴围巾？”
刘一航心虚地“嗯”了一声，又小声解释到：“我早上走得急，忘了……”
“你！”贺扬波有点生气，顿了顿，轻叹一声：“算了……晚上和张旭约了在哪儿吃饭？”
张旭越刘一航吃饭的事儿，贺扬波是知道的。
张旭并从学校安排的实习期后期开始，就没再去医院了，反而是进了自己家的公司。他家的公司早年间是以制药为主，近几年开始涉足医疗器械行业，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毕业也没有去任何医院，直接进了公司研发部门。
最近这些日子，刘一航忙，张旭更忙。不只在研发部门有很多工作，作为公司的太子爷，每天数不清的应酬缠着他，连酒量都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好不容易稍微得了一点儿空，正好刘一航的工作也定了下来，于是他主动约了刘一航一起吃饭。
经过了这些日子，每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而万恬恬的事情则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虽然每天跟贺扬波的日子就跟蜜里调油似的，刘一航却也着实开始想念哪像和张旭一起无所事事的年少时光了。
“呃。。。。。。就在我们医院附近，我走两步就到……”刘一航冷得发抖，在心里感叹自己坐了几个月办公室，虽然没有发福，可是身体素质明显大不如前了，并且暗自决定要去健身房办张卡。
贺扬波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上哪儿吃饭？”刘一航突然想起来，问。
“我约了客户，你别担心我。”贺扬波答。
刘一航想笑又憋着笑，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没担心你，就是随便问问。”
“是吗？”贺扬波反问，明显一副成竹在胸的口气，不等刘一航回答，自己又低低地笑起来。
刘一航有点恼羞成，无奈隔着电话，他又不能扑上去咬人，只好红着脸：“那我挂了，拿着手机冻手。”
“嗯，挂吧。”贺扬波答，又在刘一航挂电话的前一秒说到：“到了吃饭的地方把位置发给我，我吃完过去接你。”
挂完电话，不知为什么，二十多年以来，刘一航第一次觉得林城的冬天其实也不是那么冷，反倒是有一股暖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就这么直直地注入他的心脏，然后随着全身的血管，漫布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不觉地，他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甚至连当了餐厅之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的张旭都看到了他嘴角明显的笑意。
“笑什么呢你，大老远的就看你嘴都咧歪了……”张旭锤了一把他的肩。
刘一航挠了挠头：“诶，我没笑啊……”
张旭已经实现点好了菜，刘一航刚坐下没多久，服务员便开始陆续上菜了。
“他家辣炒牛蛙不错，你尝尝。”张旭给他夹了一块儿牛蛙。
刘一航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含含糊糊地问：“你最近怎么样啊，大忙人？”
张旭苦笑：“不就还是那样……真没意思，早知道当时就乖乖实习，跟你一起留医院好了。”
刘一航抢白他：“得了吧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我们一周上多少个小时班吗？你知道我一个月只有多少钱拿吗？完全不够养家糊口啊大哥！”
“嘁……”张旭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无奈地摇头：“那我也不想整天喝酒应酬，没意思……”
“咦？”刘一航停下筷子，不解地看着他：“你以前在学校可是八面玲珑的啊，我看你那时候挺喜欢这类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生活啊！”
“得了吧，学校里哪能和现在比啊？那时候都是闹着玩儿……。”张旭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算了算了，别光说我啊……你最近怎么样？工作怎么样？生活也还好吧？”
“工作也就那样，还行吧……这个月主刀了两台手术，患儿恢复得也还不错……”原本是挺高兴的，可是刘一航话锋一转，苦着一张脸：“至于生活嘛……不怎么样……”
“啊？”张旭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你……你和他……”
“啊……我们挺好的……”刘一航答，“就是吧，他家里都同意了，也接受我了，可是我爸这边就是死都不松口，我觉得心里挺对不住他的。”
张旭还真没遇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阿旭……”正犹豫着，刘一航突然叫他，“你说我们这事儿是不是挺难接受的？”
废话。
可是张旭还是表达得十分委婉：“也许老一辈儿的人接受起来会比较困难，但我还是会支持你的……”
刘一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没听张旭说话似的，苦笑着点点头：“其实也是，我自己当初也接受不了，差点儿就他妈疯了……别人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刘一航笑起来一贯是意气风发的，这样失魂落魄的笑意出现在他的脸上，张旭觉得有点儿心疼：“你别多想，你们俩的事儿，只要你们自己开心就行，别人说不着你什么……”
“我们……”刘一航想了想，觉得张旭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新的烦恼又来了：“哎，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特浑，跟他在一起就跟小白脸儿似的……”
“你说上学那阵儿吃他的住他的也就算了，我好歹还帮他打扫打扫家里，洗个衣服，洗洗碗什么的，可是现在我都工作了，还住他的房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现在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儿工资，他都用不着接案子，随便上哪家公司搞个企培，一早上，俩小时课，就比我一个月工资还多……我有时候想着给他买点儿什么东西，都怕他瞧不上……”
“这就算了，我现在总倒班值班，家里的事儿大部分都是他在做，你说我是不是特没出息？”
好好的老友聚会，愣是变成了刘一航针对自己的吐槽大会。
张旭可没这方面的烦恼，手足无措地安慰：“你也别这么想，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图你这些……”
“我也是大男人，我就图他这些吗？”刘一航有点不满地嘟囔。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旭快要被他逼疯了，“毕竟他是要比咱们年纪大一些，工作经验也好，社会阅历也好，当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