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兄的女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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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阿松以为他要往回仰倒时,不料他的身子一弯,像折翼金乌似地坠下来。阿松大惊,猛往前大跨两步,臂一拱,人是接到了,孔武有力的躯干却被雷干城加速而落的体重一震,顿时跌坐在地上。
秦丽猛地扑上前,想察看雷干城和阿松的情况,不想又被另一个飞落下来的人影吓得出声尖叫。
“嘘!”
“女人,闭嘴!”
两句斥喝让秦丽猛地掩住嘴,目光落在刚到的小飞侠身上,认出他是那个叫小穆的男孩后,才喘了口气。
斜背书包的小穆瞄了阿松怀里失去知觉的雷干城一眼,摇头说:“没想到大名顶顶的雷公毛病还这么多;不举、断袖之癖、外加弱不禁风的软鱼虾,嘿,我说,他这个大哥大当真是唬人的。”
阿松瞠目望着小穆,不客气地龇牙说:“你快滚,省得讨打。”
小穆不理他,比了一下昏迷过去的雷干城,转身对秦丽解释,“这里我混得很熟,可以带你们躲开楼下的警察。”
“不必,我们自己找得到路出去。”阿松拒绝了。
小穆也不生气,好像存心跟阿松卯上,力气虽比不过,但一张厉嘴可以当无影剪来搔阿松的痒。
“我会帮你们,全是看在雷公的面子上;他刚才没倚老卖老地教训我,还塞钱给我把马子,这招我喜欢,可惜我那个正事不干、专门聚赌的老爸和我未来酒鬼丈人的观念没他开通,要不然,我和我马子也不必躲在楼梯间练习第一次接触。”
“你有完没完?”阿松真是讨厌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但现下情况紧急,只好忍住脾气不发作,“若说完了,赶快带路。”
“这幢楼和隔幢楼因为矮隔璧楼两层,用户为了防贼,将安全门反锁起来,我们得爬到另一幢大楼才找得到出路。”
秦丽笑逐颜开,“这么说另一幢大楼的门没反锁!”
“不,也是反锁的。但我有钥匙,因为顶楼上的违章建筑是我爸盖的。
快点!我有预感警察要往这层楼来了。”小穆说着抓起雷干城的上半身,让阿松站起来。
三人快速地把雷干城当猪公似地扛向小穆所说的希望大楼。
十五分钟后,小穆大方地将老爸闲在地下停车场的宾士轿车借给阿松,直接开出尚未封锁的巷弄,朝火车站的停车场飞奔而去。
当阿松和秦丽忙着将雷干城抬进专用座车时,小穆乘机打量车子,忍不住吹了口哨。
“哇!这车的防弹玻璃和钢板可媲美电影007里的道具了。我爸曾联络过代理商订做,不料用钱利诱还是吃了闭门羹。你们是怎么弄到的?透露一下吧?”阿松和秦丽没应,直接就要坐上车。
“等一等,你们不能甩下我啊。”
秦丽探头说:“小兄弟,等城哥醒来后,我们会跟他解释你及时伸出援手。但现在,你是真的不该再涉及这件事了。”
“可是我已经涉及了啊!苗姊今天下午来找我,要我帮她保管一份预留给城哥的资料袋,直到今晚八点;但我八点整上楼去按她的门铃,她却迟不现身,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丽和阿松迅速交换眼神后,得到他的首肯,转头对一脸莫名的小穆说:“你上车吧,到医院的路上,我们再把事情解释给你听。”
雷干城能苏醒过来,全拜那阵浓烈的消毒药水味,他疑惑地看着四周的环境,撑起上半身,直到和坐在探病椅上的佟玉树正对眼时,才大松一口气,一秒后蹙起眉问:“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前晚跳墙时昏倒,阿松和秦丽送你来的。”
“前晚?”雷干城回想之后,笑着挖苦自己,“我真没用,才两层楼不到,惧高的老毛病一犯,就躺了两夜。”
佟玉树没笑,一脸肃穆地将双手搁在白大挂的口袋里,这是他宣布坏消息的前兆动作,“不是你以为的老毛病,是旧疾复发。”
“胃溃疡?”
他摇了头,“更严重的。”
雷干城得讯笑容顿时萎缩,一动也不动地僵在原处,足足一分钟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出来,将两手一摊,“该我的,躲不掉,这次要多少,随你割。”
“情况没你想的严重,只是这回你血液里癌细胞指数高出正常指标,再加上那晚你空腹透支体力,一下子跳舞,一下子跳墙,才会昏厥过去。”
“玉树,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别再迂回曲折一串,直截了当告诉我治愈率是多少?”
“还是三年前那些老话,一般正常人的体内也是带有癌细胞,只是数量多寡的问题。
胃癌细胞形成到出现症状约要一年半,从你上回复检到现在只隔七个月,我趁你熟睡时摸过你的胃部,没发现异状,救治的机率绝对很高,情况若轻,也许用雷射手术配上抗癌药物便成,但改善作息及饮食习惯是绝对必要的。”
佟玉树刻意乐观,掩去最糟的假设,轻描淡写地继续解释,“我希望这只是一场虚惊,但得先帮你照过胃镜,确定不是真的旧疾复发,看看淋巴腺有无转移,不过一切行动,都得等到彻底检查过后,才能对症下药。若无大碍,隔几日你就可出院,省得占床位。”
“这真是个好消息。”雷干城能做的只有消遣自己。
“好消息不只这一桩。”佟玉树将放在床尾的资料袋往他鼻前一送,“能为你爸洗冤的证据在此。”
雷干城接下资料袋,问:“怎么会落在你手上?”
“秦丽要我帮你保管,并说是一个叫小穆的男孩送来的。你赶快看,结果会让你大吃一惊。”
“难道不是那个退休的老国代?”雷干城气息平稳,从袋中取出一叠厚资料,一张一张地翻过。
“他是有一份,但也算是被人架上梁山的刀俎肉。”
“还有人能在幕后将那只狡滑的狐狸当傀儡操纵吗?”雷干城瞄到夹在其中的一份遗嘱时,眼睛顿睁,逸出一句疑问,“这遗嘱影本有我外公的大名,怎么会落在那个老贼的手里?”
他足足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将外公林儒振的遗瞩读过两遍后,不可置信地望着佟玉树,“我外公把他能指定的一半遗产全留给老哥和我,其余一半则是要大家均分!那个老贼还做了见证人。”
“阿城,这解释一切。”
“一切个头!我根本理不出头绪来。我记得日子过得最艰难时,妈怨过外公死前没写下遗嘱,怨他不肯原谅她和爸的婚事,怨他重男轻女,宁愿把财产留给专门帮人钻法律漏洞的养子,竟连一毛钱都不愿救助和他有血脉之亲的骨血,现在,他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反倒成了雪中送炭的耶诞老公公了。”
“阿城,有时候我不禁要怀疑,以你淳厚的个性,怎么能在黑道界生存下去?甚至坐上大哥的位置!但是反过头来想,也许就是因为你凡事先为别人想,不摆架子,又能和兄弟肝胆相照、同甘共苦,才会把失足边缘人兄弟的善心激出来,甘心为你卖命。”
“这叫臭味相投、坐地分赃,还有,我和兄弟捅人、作奸犯科时丑陋乖张的摸样你没见识过,所以别把我们这批过街人人喊打的鼠辈粉饰成侠客。
黑的东西抹上一层白漆,本质依旧是黑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拒绝接受真相!就因为你小时候叫他一声舅吗?
别忘了你爸出事之后,最快跟你们划清界线的不是别人,是你舅!身为律师,他不但不相助,反而勾结检察官弄死你爸,又是那个包庇毒品、暗中进口虎鞭、象牙、犀牛角的老贼国代的秘书,两人为了彼此的利益狼狈为奸,最后又以手上的资料反去威胁那个老国代。”
“当年他为了得到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财产,便巧立名目、栽赃嫁祸除去你爸,解决你哥,知道你哥有后嗣,又想赶尽杀绝,接下来就剩你了。你真要等到对方拿着枪顶着你的太阳穴时,才肯接受毁掉你雷家的原凶不是那个老贼,而是你那个忘恩负义、今年二度蝉联立委、并当选最佳青年楷模的舅舅吗?”
雷干城盯着好友半晌,不悦地说:“看来医师博士的EQ确实比流氓高,逻辑转得也快。”
佟玉树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不得不道歉,“你昏迷一整天,没有你的许可,我无法探查你的病情,焦急之下,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份资料袋了。”
“是哪,这回可完全不顾及我是否同意便自动拆封,当起福尔摩斯干探了。”
“阿城……”佟玉树的喉头紧了起来,“我是一番好意。”
“这我知道,我只是料想不到主谋者竟会是我舅!反而派倩玲去侦测老家伙,害她死得无辜……”
“如果你派她去探你舅的话,她可能更早送命,连结果都查不出来。”
雷干城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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