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醇的森林》第11章


“妈妈,关于那位杜小姐,我想跟你到书房谈谈。”唐穆森终于冷冷开口。
“哦?你要谈什么?我觉得醇醇挺好的。”唐夫人见一一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小孩在场谈话不合适,招呼如惠带一一去花房玩。客厅里只剩下唐家母子二人。
对于杜醇,唐夫人早有自己的判断。时间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能感觉到杜醇干净通透的个性。她发自内心的喜欢一一,许是了解孩子的心思,寓教于乐,一一像是个收放自如的海绵宝宝,快乐得吸取知识。这点,杜醇功不可没。小孩的眼睛最是毒辣,谁好谁不好,对谁亲近对谁远离,早用行动表明得清清楚楚,一一是真的很喜欢杜醇的到来。
杜醇没有城市女孩的娇生惯养,矫揉造作,干净得像是深潭中的一汪清泉,黑色眼眸中透出的只有清澈,没有浑浊。对于这样的女孩,唐夫人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妈妈,你不觉得这女孩做一一的老师有点不够格吗?学历不好,出身不明,你确定她不是怀着某种目的来唐家的?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唐穆森之前已经向冯伯打听了杜醇的大致情况,虽然冯伯对那女孩也是满口溢美之词,他却有自己的判断。
唐夫人听完儿子的话,既带着对杜醇的偏见,又暗示她老眼昏花选错了人,不禁有点气愤。她对这儿子常常是又气又好笑,事业做得再大再出色,可对人的感情确是冷漠疏离,对人,特别是对女人的理解太过片面武断。什么时候出现个女人好好让他那木头儿子吃吃苦啊。
叹了口气,唐夫人语气坚决。“阿森,妈妈的眼睛你放心,醇醇是我聘请的,我心里有数。至于那些学历出身,都不是大问题。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即离开饭桌,显然不想对这个问题有太多深究。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怜的娃,没人爱,做娘的多少有点心酸啊。。。。。
第九章
“妈妈,你能保证那件事情不再发生吗?”
唐穆森仍旧是端坐原位,不轻不重的声音妨如一道利剑,直直得穿越客厅,刺进已站在楼梯上的母亲心中。
唐夫人停下脚步,微闭双眼,又徐徐睁开,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
“妈妈可以保证,不会再发生。”给出儿子不容辩驳的肯定回答,她昂着头上楼。
醇醇,但愿阿姨没有看错你。
唐穆森见母亲如此决绝,这个女孩好像是给她灌了迷汤,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走回到书房,望着已趋幽深的窗外,流云在落日最后的映照下,只剩下一缕淡淡的血红,再过一会,初春的太阳将落到海平面以下,带来一室的昏暗。
他眯起眼睛,忆起那个不悦的夜晚。
那时已经进入桂花飘香的季节,他归国已经两年,顺利进入公司管理层,工作机遇挑战兼备。年轻的他精力充沛,像是一头已经鬓毛直立的狮子,略带兴奋的望着自己的领地,准备大干一番。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工作狂,除了偶尔与女人约会,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远盛上,深夜回家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父亲当时已经处于半工作半退休状态。不像其他退休的有钱老头,父亲不喜欢打高尔夫,却独好爬山当驴友,让母亲有喜有忧。喜的是,父亲辛劳半生,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忧的是,老头嗜好特别,爬山涉险从不放眼里,还当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常常晃悠悠得出门,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老头固执起来就像头牛,两辆卡车都拉不回来,母亲有时数落数落着就掉起眼泪来。
最后,父亲还是出事了。爬到半山腰,一行人突遇大暴雨,雨水的强大冲刷导致了山体滑坡,父亲一个踉跄就被稀松泥土带下山去,当即就昏迷了过去。还好,他已经事先安排人混进驴友队随身保护,那人在滂沱大雨中用卫星电话向他报告情况,他在电话这头听见雨声嘶吼混着乱石的坍塌,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所幸,父亲并无大碍,左腿骨折,已是万幸。老头绑着石膏被人抬进家门的时候,母亲掩面几乎哭成了泪人。他本来已经在专业医院找好护士,只是当时母亲出言阻止,说是刚好她老友的远方侄女是个专业护士,刚到A城,还未找到对口医院落脚,问他是不是可以让那女孩来试试,也算做件善事。
他闻言,几乎第一时间想拒绝。他从来不想唐家成为收容所,母亲睿智过人,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太过心软善良。善良是种美德,却往往能蒙蔽你的眼,而不自知。他那时看着母亲热心殷切的眼神,因为担心父亲而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分,突然不忍心违逆她,只能点头答应。
第一次看到那女人时,他就不喜欢她的眼神。有些人懂得修饰自己的眼神,有些人则赤裸裸得毫不掩盖自己眼神里的贪欲,那个女人属于后者。他直觉她对自己产生了征服的兴趣,事实上很多女人对他有兴趣,却并不意味着能得到他。
即便他愿意沉迷于男女之间的追逐,却从不喜欢投怀送抱的陌生女人。他是个骄傲的男人,喜欢选择女人,而不喜欢女人选择他。
那女人终于行动了。他半夜回到家,洗完澡出来时,看着她就这么平躺在自己的蓝色大床上,直勾勾得望着她,衣带已经半解,在暗黄的灯光下,赤裸半隐半现。这个女人表现的太明白了,据说女人喜欢暧昧,可在他眼前摆出撩人姿势的女人似乎是个异类。
他就这么冷冷得看着她,他身边的女人曾经告诉他,他冷着脸,抿紧薄唇的时候最性感。他在心里冷笑,事实上,当他沉默的时候,他的怒气已经极致。他的手下与他相处已久,再过愚笨,也摸清了老板的习性,每当他出现这种沉默时,那意味着暴风雨前的平静。可惜的是,没有女人可以长期围绕在他身边,自是不会发现他的沉默远没性感那么简单。
他的嘴角几乎是邪恶地扯出一丝弧度,“请你这样躺着,等我一下。”那女人朝他妩媚一笑,愚蠢得以为这是他的邀请。
然后他回到卫生间,打了内线电话,请母亲,冯伯夫妇马上到他房间来。几乎在他从卫生间走出的那一刻,他们也脚步零乱得走进他的房间。众人一丝怔楞,那个女人跳下床,小丑般的脸从白到红,再从红到白,显然不知道面对的是这种状况。
“妈妈,我不喜欢半夜有陌生人走进我的房间,躺在我的床上。”他清楚的知道,他请母亲上楼会让她难堪,可这种善良的代价必须是母亲承受的。
他不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低调潜走那女人后,母亲无休止得带进第二个,第三个陌生女人到家里。可是显然母亲还没有接受教训,她固执己见地要求为一一选个年轻的女老师,而到最后,挑了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女孩,这点都让他感到不满。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色已经全黑,路灯的斑驳光影透过树影的缝隙浅浅得照过来,带来书房的一点灯光。他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房门。
走在回房的走廊上,他被一一房间的欢快童声吸引,清脆间夹杂着女人特有的轻柔嗓音。他停在一一门口,透过半掩的房门,看见了一一,也看见了杜醇。今夜的杜醇本想一个人躲在房间,不想,一一早已习惯了每晚她讲的童话故事,死活不肯奶奶代劳。最后,更是又拖又拽得把杜醇拉下楼为她讲故事。
他在暗处仔细观察她。此刻的杜醇半靠在床头,捧着本童话书。她身着白色小熊睡衣,长长的黑色卷发蓬松垂下,她的脸很小,白皙无血色的皮肤在白色灯光的映衬下更显透明,这女孩似乎不太健康。一一乖巧的趴在杜醇的膝头,静静聆听,时不时咯咯出声。
“。。。。。。。小妹妹在山洞里哭啊哭,突然一个老婆婆出现,笑着告诉她不要担心,只要她用蓖麻织七件衣服,给她七个已经变成天鹅的哥哥穿,他们就会重新变成人,只是她在织衣服时不能说话,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哦。小妹妹很高兴,后来。。。。。”杜醇柔柔的声音在静谧的夜传来,像是一首流动的小夜曲,唐穆森听得入了神。
他就这么伫足听着,这女孩的声音带给他全然陌生的感觉。
他身边的女性很多。女强人面对他,为了不输气势,声音强硬坚定,掷地有声。与这类女人打交道,他常常会刻意忽视她们的性别,他从来都愿意与对手平等交战。
而他过往的女朋友则不相同,即使她们常常讥笑自己“胸大无脑”,他却愿意相信,她们是最聪明的女人。她们那已化妆完美的大眼睛因为他的财富而放光,像菟丝子一样的攀附他,极力奉迎他,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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