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恋人》第22章


这样拖著,非但伊藤结不了婚,她自己也难觅新的归宿,徒增彼此痛苦而已。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套我的话?”百惠斜眼瞄她,这个比她年轻,也比她美丽的女孩,令她下意识地戒心十足。
“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唐蓉眨著奕奕生辉的秋瞳,完全不像伪装出来的。
她叹了口气,总算了解为什么伊藤正彦会突然急著要跟她了断婚姻关系,谁能拒绝这位天生尤物呢?她以欢场那套审美标准打量唐蓉,认定她百分之百会是妖惑众生的红牌艳妓。
跟此等危险人物,最好保持适当距离,以免引狼入室,悔之不及。想起匹特洛那副色欲交进的眼光,吉冈百惠就禁不住气恼难平。
她很清楚,一旦让匹特洛看上的女孩,是绝难逃出他的手掌心,他会不择手段地据为己有。不,她受不了眼睁睁看著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上床。百惠十分地嫉护、恐慌、与憎恨,却仍十分地爱他。
“百惠姊!你还好吧?”她的脸色苍白得好恐怖。
“唔。”胡乱地点点头,连吸几口大气,才稳住陷入死胡同的思绪。
两人沈默许久,直到饭店门口,她才突兀地问了句:
“你很爱伊藤正彦?”
唐蓉微愕,缓缓地低下头。
“我可以成全你们。”
“你住的是总统套房,干嘛要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吉冈百惠边走边嘀嘀咕咕。
唐蓉没时间向她说明,有一群毒贩很可能埋伏在暗处,随时想取她的性命,所以不得不处处提防,以免身首异处。
“先进来再说。”
“别耍花样啊,我是没钱借你的,万一你——”吉冈百惠的嘴在瞥见套房里的陈设後,瞬间呈○字形定格。
这一间精绝美绝有如艺术品的卧房,清一式洛可可的华丽风格。她的视线拾阶而上,一路回转出优美的弧度。
“你真的发啦?”小偷似地抚摸宝座式的镜台、凤凰纹的洗脸架等骨董家具,口中啧啧称奇。
嘿!麻雀终于也会变凤凰。
不用问,这百分之百是伊藤为她租下的。
吉冈百惠开始拨开如意算盘,仔细盘算该要求多少“赡养费”,才不会太亏待自己。
“别瞎猜,坐嘛。”唐蓉帮她倒了一杯纯果汁,抬脚把五寸高的高跟鞋踢到一边去。
饭店的服务生很尽责,已经将她鬼打到似的潦乱衣物,收拾整齐,还额外送了一篮水果进来。
“不了,我还要赶回山上古堡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在协议书上签字盖章,你打电话给伊藤正彦,教他汇两亿日币进我的帐户。”她打开皮包,取出一张已然泛黄的离婚协议书,龙飞凤舞一番后,紧捏在手心。
“很够意思了吧?两亿日币对他庞大的家产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没有其它条件?”两亿日元她也出得起,从张冀那儿A来的钱,正好派上用场。
“这两亿元够那糟老头哇啦哇啦叫上好几个月了,别说我没警告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啊,他有本事念到你耳朵长茧。”百惠对伊藤爷爷怨尤极深,一提起来便横眉竖目,痛心疾首。
“好,我给你。”唐蓉把纸笔递给她,“写下你的银行帐号,明天早上我就去汇。”
“你……你要给……给我?”她是不是听错了?
短短五年不见,她没道理一下子“变”成富婆呀!
“是的,那是我所能给的极限。”预防她蛇心不足,临时反悔,唐蓉蓄意隐瞒部分的真相。“你手上的协议书,可以先借我看看吗?”
“这……”百惠犹豫地递出去,旋即又缩回,“不如你开支票给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有了支票她就能够马上请银行的朋友,帮忙探知虚实,搞清楚唐蓉是不是在耍她。倘使她真的大发特发,那以后更可以假藉各种名目向她周转,嘿嘿!
“也好。”唐蓉大方取出支票簿。
吉冈百惠偷眼窥向她涨鼓鼓的皮包,揣想里面一定放著好多现钞,一时心痒难搔,蠢蠢欲动。
别看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出入豪华餐厅,其实骨子里根本是囊空如洗。匹特洛追求她的时候,一掷千金犹面不改色,可现在佳人已老,他也由慷慨公子变成小气铁公鸡,不仅对百惠颐指气使,连基本的开销都不肯提供给她。
“吓!是通用银行的支票。”吉冈百惠这下安心了,将离婚协议书随手丢给唐蓉,专心欣赏那薄薄的一张,却价值连城的支票。
唐蓉详细把协议书彻头彻尾看过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摺好塞入口袋里。
“你先休息一会,我进浴室换件衣服。”华丽的名牌衣饰,总令她浑身不舒服,巴不得当场剥下来丢进衣橱里。
“你忙你的,不用理我。”百惠一见她关上浴室的门,立刻抓起她的皮包,大肆翻找。
我的妈呀!全是英磅吔,她怎么弄来的?百分之百是那糟老头给的。哼!
吉冈百惠对任何事物的推测,全以百分之百作总结,当下又百分之百咬定,唐蓉硬把她拖回饭店,肯定铁定笃定是受了糟老头的唆使。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脚底抹油——溜!
等等,反正唐蓉已经很有钱了,应该不会在意这区区几万块吧?
她边找理由原谅自己,边拎起两只皮包夹腋下,一刻也不停留地夺出大门,火速按了电梯冲下楼。
“百惠姊,”唐蓉换上宽松的衣裤,长发垂直,在脑后扎了条红丝带,清清爽爽由浴室走了出来。“你怎么也到英国来了?来多久了?其实匹特洛不是个好人,你——”人呢?
这时,她听到一个轻微爆破声音。职业敏感性告诉她,危险又逼近了。
唐蓉抽出手枪,迅即翻出窗外,攀上顶楼。
第十章
大火是在凌晨三点左右燃起的。火苗据说是由地下室的火祭库爆裂窜升,红蓝色的焰光中,灸杂著大量烟雾,一条条艳红火舌往上砥吮,横掠半个山头,著实吓坏了附近的居民。
谁也没料到,辉煌豪华的古堡里,会暗藏著那么多的枪械弹药,简直可媲美西西里岛的地下兵工厂。
幸好参加欢宴的宾客大部分已经离去,根据英国警方发布的死亡名单共十三男四女:
匹特洛·安格里凯瑞,男,三十九岁……
吉塞罗,男……
苏瑞秋,女,四十一岁……
莫妮卡·唐,女,二十二岁……
布莱德慌张地将报纸翻到次一页,这举动引来其他同桌吃早点的三名男士注目。
“报上登了什么?”伊藤猿臂一伸,夺过报纸。布莱德的表情让他有不祥的感觉。
自昨夜由古堡撤退回饭店后,他一颗心就忐忐忑忑。唐蓉向他再三保证过,会等他回来一起到皇后区吃宵夜庆功的,怎么会连个字条也没留就不见了呢?
“没什么,横竖是匹特洛那一伙人的消息。”布莱德猝不及防地重新把报纸抢回去,死命握住不放。
贾德跟汉克冷眼作壁上观,直觉布莱德有鬼。
他们三个人到泰国瞎晃了一圈,又被雷恩火速叫到伦敦助阵厮杀,心里头已经很不爽了,哪有心情看他们玩幼稚的抢夺游戏。
贾德霍然而起,“给我。”
“不,给我。”伊藤眼睛著了火,胸腔因盛怒而剧烈地鼓动。他一把揪住贾德的衣领,浓眉聚拢,眼神是凌厉而悍烈的。
当黑瞳扫过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铅体字时,他竟出乎众人意表地纵声大笑。
“吃错药啦?唐蓉死了你非但不难过,居然还笑得出来。”汉克对他的表现十分不以为然。
伊藤莫测高深地牵起嘴角,自上衣口袋取出一本崭新的护照,置于桌上。
三人同时一怔——
“原来这些全是你一手策画的,包括唐蓉的“死”?”布莱德拿起护照,会心地一笑。
“妈的,你就不能早点说明,害我们白惊一场。”汉克喳呼地咒骂个没完。
“即便报上登载的女尸不是她,但怎么解释她的无故失踪呢?”贾德疑虑末除,他处事向来缜密周延,钜细靡遗。
是啊!她人呢?
企图染指高建成遗产的那批歹徒一直不肯轻易放过她,会不会趁昨夜……
伊藤脑子登时嗡嗡作响,握著报纸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也许她只是出去买点东西,或者……”布莱德知道这些凭空揣测的安慰话,根本无济於事。
“我去找她。”伊藤疯狂地席卷出去,抱著忐忑惶惑的芜杂心绪,任由滂沱大雨无情地拍向他的眼睑。
伦敦大学的校舍内,不知哪个房间,突然发出狰狞的怒吼声。
“不可能!”杰瑞把报纸揉成一团,伏在桌上痛哭失声。
如果上帝允许,他宁愿被火焚身的是他,而不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
起先他以为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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