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人遇见》第61章


邢君不讨厌陶然,却一直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过于熟悉。
李泽坤往程夏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龙利鱼,左手悄悄的拍了拍程夏的腿,他这是在无声的安慰程夏,告诉他一切都没什么可怕的。比起五年前,现在的李泽坤更可以保护好他了。
“我不是影视剧里棒打鸳鸯的恶婆婆。”邢君笑笑:“所以坤子你不用太紧张。但是有一说一,你要现在和小陶领证我是不愿意的。一是小陶确实不大,他的人生可以说是才开始,有很多事的看待角度和理解都很不一样,你不能用你的爱牵绊住他。二是乔家那件事,你确实太过分了,没处理好之前你不用再想别的,我不想让小陶看着你挨枪子儿。”
李泽坤道:“我明白。陶然妈您也算见了,默认以后该是自己家人了吧?我照顾不到的地……烦您和爸费点心护一护。”李泽坤的表情中带着微弱的疲惫和复杂:“不是我夸张或者矫情,程夏没那年几乎是要了我的命,现在他要稍微有个不好,我恐怕得走在爸前面了。”
邢君脸色一变:“不要瞎说话。”
李泽坤苦涩一笑:“我在您身边那大半年是怎么过来的,您知道。那之后我就再也不会瞎说话了。”
邢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骄傲笔挺的身躯似乎被抽走了一股劲:“你真的是在逼我这个做母亲的。那我还能再说什么?”
邢君从兜里抽出一支录音笔关上放在了桌前:“等会儿你父亲来,我会让他把今天咱们的对话仔细听一遍。之前他拿程夏你俩没办法,现在也不会长进太多。”
“谢谢您。”李泽坤态度很诚挚,甚至有种庄严的感觉。
“我想跟小陶聊一聊,等会让他陪我进海里逛一逛,你就在会所等吧。”邢君冲李泽坤说完才看向程夏:“陪阿姨单独走走?”
程夏没有犹豫:“好的。”
第八十五章 大结局(中)
李泽坤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拦了一下:“妈,有什么在这说吧,我去外面抽烟。”
邢君提上精致的小手包,整理了一下风衣的腰带:“等会你爸来找你,你确定要让我和小陶在这里谈?”
“没事的李泽坤,我和阿姨走一走。”
李泽坤没再说什么,送他们出了饭店。
陶然坐在邢君旁边,车缓缓开动起来。邢君良久才自言自语一般说:“我讨厌程夏。”
在这样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她卸下了无懈可击的冷傲矜贵,眉宇中透出些疲倦来,似乎就是世界上最平凡的母亲:“李泽坤如果不是二十一岁那年遇到程夏,现在可能已经和某个部长的女儿结了婚,可能已经混到了厅长。”她这话很轻,有一些哀伤与惋惜:“我知道这个人的时候,恨不得他去死,离我儿子越远越好。可他真死了,我看到坤子的样子,又矛盾起来。”
邢君深深看了程夏一眼:“你很像程夏,所以我也很讨厌你。可我却希望你能陪陪李泽坤。”
程夏真心实意地感谢起这位母亲,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道:“我会永远陪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慰藉。”
成为他的伴侣,成为他的软肋,成为他永不停止跳动的心脏。

程夏陪着邢君做了一下午的美容,李泽坤和李致启谈完之后过来接的他。
邢君晚上要去李致启那里,夫妻俩估计也要商量纠结好一阵子。
“妈,我们走了,过几天再回去。”
“今年过年一起吧,”邢君顿了顿:“把小陶也带上。”
程夏跟她道了声再见,走出去好远才紧张地向李泽坤逼问:“你没挨训吧?”
“我爸这人向来吃不了亏也不让自己家人吃亏,他知道我给你挡了枪,买了房,觉得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我就太亏了。”李泽坤揽过程夏的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我和他达成共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小娇妻了。”
程夏又羞又窘,怪李泽坤没有正形,程夏已经要急坏了他还不正经:“你今晚打地铺吧狗东西。”
李泽坤笑道:“不行。你这是逼我婚内强暴。”
虽然这附近没什么人,但毕竟是大街上,程夏的脸都红透了:“你快闭嘴吧。”
李泽坤真的闭了嘴,他握紧程夏的手,食指施力在程夏手心上摩挲过去。
“爸请你过年和我一起回家。”程夏全身的神经仿佛都涌去了手心,他被撩拨地晕晕乎乎,听到李泽坤这句话时竟没有回过神。
神智回笼,程夏的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
“上辈子我没等到的,今天等到了。”程夏想,他是积了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等到了今天。
李泽坤牵着他去停车的地方,低沉着声音道:“你没得到的,都是迟到的,我的余生都是为了补偿你而已。”
“我不知道这些甜言蜜语你是跟谁学的。”程夏白他一眼,伸手开了车门。
李泽坤站在那里静默了一会儿,许久他才放弃语言一样叹了口气。这些话怎么会是甜言蜜语呢?这是他这四年无数次回想起这个人时都忍不住遗憾没有早一点谁给程夏听的真心话。
回家的时候正赶上晚高峰,二环堵的水泄不通。程夏点开歌曲列表翻了翻,竟然全都是他曾经常听的那些曲子,一首都没变。
程夏点开范吉利斯的《征服天堂》,他对这首歌有特殊的情感。
记得他上中学的时候,晚饭铃声响后就放起这首曲子。程夏为了省一顿晚餐钱,经常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一边听着这首慷慨激昂的音乐刷刷地写着文综的卷子。那时候,程夏想考上北京的师范大学,他觉得人生在世有比吃饱饭更重要的东西。
上大学之后他终于有时间看了《士兵突击》,征服天堂的配乐一响程夏就会晃神,他在里面看到了许多身不由己,许多苦难下的不曾放弃。
程夏也曾坚强勇敢过,也曾想改变过什么。
可最终他似乎发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众生皆苦,谁都同情不过来谁。
所以程夏后来在疲惫的时候不会勉强自己给别人让座,也学会了冷漠地对不公平事件冷眼旁观,他甚至牺牲了学业的时间去会所卖酒陪笑,最后为了自己的感情自私地想逼李泽坤不要再跟乔铭纠缠。
但程夏也不想变,他只是受的苦太多了,才会抓紧一点点现有的东西不肯松手。其实说到底,他还是当年那个会在做题时间外稍稍发一会儿呆的,梦想有一天教书育人除尽世间所有不公的理想客。
“李泽坤,”程夏轻轻喊了他一声:“你一定要把乔铭拖下来,不光为了我对不对?”
李泽坤没太大反应,车子龟速慢慢像前挪动,他只微微点了下头。
“谢谢你。”程夏忽然说了这样一句。
这三个字中的含义很复杂,他感激的是李泽坤当初愿意不计代价换出自己,感激李泽坤冒着巨大风险稍微弥补回一些错误,让程夏的心能好受一些。
如果可以彻底击溃乔铭的黑色交易,对于一些挣扎着搜集证据的卧底来说,也能有一丝安慰。
李泽坤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程夏的发顶,又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摸猫一样轻轻刮蹭了几下程夏的脖颈:“伤还疼不疼了?”
程夏的耳垂敏感的发起红,他轻微地躲了躲:“不疼,结痂了有点痒。可能要留疤了。”
李泽坤收回手,程夏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些心疼:“真的没事了,你要是不喜欢现在微整形可以去疤的。”
“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李泽坤道:“以后保护好自己,要是再伤到那么一点点我就给你往家里一关,除了等我回来什么都干不了。”
程夏的手在李泽坤腿上用力一拍,然后竖着指尖一路轻点到他两腿中间,不轻不重地摩擦:“大少爷这是知法犯法,说话非透出股色气。”
李泽坤赶苍蝇一样把他的手拍开,语气微重:“我没跟你开玩笑。”
程夏也不在意,笑道:“你没跟我开玩笑,那你有能耐不要硬啊。”
李泽坤难得的红起脸:“我不想理你。你等晚上的。”
程夏早就不惧他了,但话题还是正经起来,他试探着问了问:“年前能处理完乔铭的事吗。”程夏知道李泽坤绝对不可能收手,但他实在担心,想要一个知情的权利。
“乔铭走错了一步,威胁了不该威胁的人。上面有大领导点名要搞他,我只用添把火,乔铭除非再也不回大陆,要不他迟早被人悄无声息地给带走。”李泽坤没跟程夏讲的太深,只是简洁明了地说了大概情况。
“乔野出国上学了,乔铭这些事吓得他母亲病发,加上两个儿子都出奇的厌恶她,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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