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饰的骄子》第16章


花了。”
秦灵没有看雪,她深深地凝视着谢子轩,在他那俊美如神的面庞上有着清冷而圣洁的气息。这种气质与他在台湾时被媒体的追逐下、在Fan5的痴迷前,所表现的完全不一样。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是谢子轩,而是——黑羽直人。
“十几年前,即使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我依然要接受最残酷的特训。”他忽然开口,幽然说出的是当年的往事,不曾对任何人提及,却很自然地在她的面前述说。
“那时候我才七、八岁。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在雪地中光着脚跑步,练习臂力,练习柔道,练习所有格斗的技巧,甚至是持枪射击。那时候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我以为姓黑羽对我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因为虽然没有了父母,却还有整个黑羽家族,在这个家族中,每个姓黑羽的都是我的亲人,为了这个姓氏我要奉献出一切。”
他的嘴角爬上一抹苦涩的味道,“直到有一天,黑羽良木指着我的额头喊我杂种,说我丢尽了黑羽家的脸,我才恍然明白,尊严和光荣只属于黑羽家,而我只是一个被捡回来的外人而已。那是耻辱,不是光荣。”
秦灵张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听着这几乎如天方夜谭般的故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手。
他慢慢地说:“我十岁的时候黑羽良木叫人赶我离开,黑羽家不需要两个继承人同时存在,为了防止我威胁那个血统更尊贵的儿子,他要将我放逐,永远不许我再回黑羽家,也永远不许我再自称是黑羽家的人。于是我被送进育幼院。”
秦灵听得一颗心澎湃汹涌,尽管曾猜到其中的部份始末,却依然不能相信黑羽良木可以做得如此狠心绝情。
“我还是很幸运的,”说到这里,谢子轩的脸上焕发着动人的光彩,“两个月后,爸爸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谢家。”他所说的爸爸就是谢渔同。“从此我彻底抛弃了黑羽这个姓氏加诸给我的痛苦,我成为一个真正独立而高尚的人,我叫谢子轩,一生都只有这一个名字。”
他忽然转过头深深地望着她,“所以我要用这个名字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为了这个人,我也绝不让其他痛苦困扰她,因为她今生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守护。”
秦灵的眼中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泪滴划过脸颊时,风雪也吹到她的脸上。谢子轩将她揽进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那片冰冷的雪花也融在他的气息中。
幸福是藏在心底的宝藏,是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他们都深信这一点。
第八章
“婚礼将在后天举行。”黑羽良木已经做出了最后决定。
“我无法反对吗?”谢子轩笑问。
“如果你不想离开的话,或者你可以接受最初的提议。”黑羽良木不信他不答应。
谢子轩无所谓地笑笑,“随便你,但如果我和广美结婚后依然无法在短期内生下一个继承人呢?”
“那就等你们生下为止。”
“若我们一生都无子呢?”谢子轩追问。
黑羽良木冷哼道:“那你一辈子都要困在黑羽家!”
“原来在你心中,我也只是一个生育工具,比广美好不到哪里。”谢子轩顺手翻了翻结婚礼服的图片,“我以为你不会希望劳师动众地办这场婚礼,不愿在所有来宾面前介绍我,你不怕我的出身成为众人的笑柄吗?”
黑羽良木冷冷地说:“只要你是黑羽家的人,就没有人可以把你的出身当作笑柄。”
“嗯,也对,黑羽两个字几乎是金子包起来的。”谢子轩好像在嘲笑一样,“你真的可以保证我和秦灵顺利地离开吗?”
“你对我的话有所怀疑吗?”黑羽良木最恨别人挑战他的威信。“我不需要向你保证什么。”
“也对。”谢子轩继续笑着,“即使你保证了,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相信。”他看着来宾的名册,“看来日本黑道的重量级人物到时候都会到齐了,你是准备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你将会有个非常尊贵的曾孙在十月后诞生吧?但现在的黑羽家真的有足够实力稳坐日本黑道的头把交椅吗?我觉得你这样做非常危险,是将自己所有的隐私和弱点都暴露在敌人面前。”
“我从来没有弱点,更不需要隐藏任何事。”黑羽良木有着超强的自信,他看着刚刚走进来的、身穿新娘礼服的黑羽广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谢子轩打量着她的穿着,笑道:“的确很美,不过希望你那天不要在脸上擦太多粉,我怕你这张冰山美人脸在擦了白粉之后就不能看了。”
黑羽广美并不理他,低眉敛目站在一旁,直到黑羽良木朝她挥手,她才退步离开。
“你去试试礼服吧。”黑羽良木对谢子轩说,“别想逃跑,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对逃跑没有兴趣,我既然堂堂正正地回来了,当然会堂堂正正地离开。”谢子轩满是自信地直起身,站在他面前。
黑羽良木不得不抬起头仰视着他。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男孩了,他的身体里蕴藏着谁也看不到的潜力,这种潜力一旦爆发,也许会释放出惊人的能量。
黑羽良木看着他,忽然有些伤感。这个男孩原本是黑羽家最合适的继承人,但是当年的一念之差他铸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现在只能希望从谢子轩身上重新得到属于黑羽家的血脉,让他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黑羽家族再一次的辉煌。
黑羽良木闭上眼思考半晌,片刻后再睁开眼时,谢子轩已经从更衣间走出来。此时他身穿深蓝色的和服,看来庄重且高贵,这种圣洁的感觉让黑羽良木突然有些恍神,恍若看到去世多年的黑羽树,那个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我现在的样子让你想到谁了吗?”谢子轩从他的眼中看到惆怅。
黑羽良木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子轩,久久地注视,然后慢慢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黑羽家需要你。”
谢子轩一怔,这代表黑羽良木在求他吗?他第一次听到黑羽良木用这么客气的言词和口气对自己说话,这实在不像黑羽良木的作风。
“我尽力而为。”他笑得云淡风轻,看不出真心。
※※※※※※
谢子轩每天被允许探望秦灵一次,他以为她必然会待到心烦意乱,没想到晚上见到她时,她正在用扑克牌算命。
“哪里来的扑克牌?”谢子轩好奇地问。
“我和广美要的,她人还不错。”秦灵头也不回地整理桌上乱七八糟的牌。
他凑过来看,“牌上说了些什么?”
“我问了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台湾测出来是没问题。”她嘻嘻一笑,“不过好像比较麻烦,说是要牺牲掉一个人,你说是牺牲你还是我呢?”
谢子轩坐在她身边,“既然我们可以活着回台湾,自然不是牺牲我们两个了。”
“那就是说会有不相干的人死掉吗?”秦灵皱皱眉,“我可不希望有人死。”
他看到她正收起一张红桃A,忙叫道:“等一下,红桃不是代表爱情吗?测出些什么了?”
她瞪他一眼,“这牌显示要我小心,说你命犯桃花,搞不好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
谢子轩心头一惊,表面上却装得无所谓,“这个就错了,我在外面可不只有一两个女人,我的国际Fans网站中注册会员多达近万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是啊是啊,风流谢三少,谁不认识你?”秦灵撇撇嘴,但转眼她又笑了,“喂,我看你出入很容易,看来那老头并不防备你,能不能带我到外面走走?我之前从没有来过日本呢。”
“可以,但不是现在。”他暗地里早已观察清楚这房间的布置,在屋子四角都有暗藏的监视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对了,那天你给我的那张……”她想到那张神秘的字条,但才刚刚提起,谢子轩就猛然打断她的话——
“你说那张梵谷的画吗?是我前年在欧洲拍卖会上买的,你喜欢吗?”
她听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些话,也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便敷衍带过,“还好吧,不过我不喜欢割耳朵的家伙,我宁可喜欢达文西。”
“好,下次如果能找到达文西的画,我买来送给你。”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这副扑克牌是黑羽广美给你的?”
“是啊,我以为她又冷又凶,一定不通人情,没想到我随口一说,她第二天就派人送牌给我,看来黑羽家也并非全是坏人啊。”秦灵心地单纯善良,别人若对她好,她一定永铭在心。
谢子轩却笑她,“你这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徵兆。”
“什么斯德哥尔摩症侯群?”她不懂。
“你没有看过“谈判专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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