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好心情》第24章


“不,是为了结婚。”凌岳揉了揉太阳穴,像是不堪其扰。“快三十岁了,我爸妈催得紧,所以我想干脆回台湾来,尽快把婚事了结。虽然我父母久居国外,作风洋派,但是传宗接代的观念还是存在,真伤脑筋。”他无奈叹笑,像是拿父母没辙。
“呵呵呵……是啊!”她陪着干笑。
他要结婚了……他居然要结婚了!花蕊一颗心沉入冰窖里,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
“妳呢?这两年来都好吗?”凌岳的语气平淡,就像对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说话。
“很好!当然很好!”她不想让他看出心中的失落,扬起粲笑,掩饰嘴唇的颤抖。“我自己开了一间小小的钢琴家教班喔!现在有十个学生呢!还有……我也买了一辆小轿车,虽然是二手车,可是性能很好。对了……我……我也快订婚了,对方是个上班族,很踏实的……”虽然一点也不渴,但她还是拿起冰红茶猛吸,像是要藉由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心虚。直到将一整杯红茶喝光,才放下杯子干笑。
“今天好热喔!这里的冰红茶真好喝……”她拚命的没话找话讲,笑得两颊发僵。“我看到好多关于你的报导,你现在是最红的剧作家呢!那出“钢琴手”写得真棒!音乐也深深打动人心,我常放“钢琴手”的曲子给我学生听呢!他们也都是你的乐迷喔~~”
讨厌,为什么他的表情一点也不高兴?他看着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可怕?是不是觉得她嘻嘻哈哈的样子很蠢?还是她说错什么话?
“很高兴再遇见你,我……我突然想到我晚一点还要教琴,所以……所以我先走了……”她嗫嚅着,拿起沉重的购物袋就要离开。
“等一下!”他突然按住她的手。
他碰触她的感觉太过强烈,令她几乎颤抖。为了防止自己出糗,她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
她的反应使凌岳眸色一沉,可是低着头的花蕊没有发现。
“还……有什么事吗?”她现在很脆弱,再也没有力量装活泼。
“我从伦敦带了礼物回来给妳,”他起身,隔着一张小桌子,但她还是可以嗅到他独特的男性气味。“放在我的住处,妳方不方便和我回我的住处拿?”
和……和他回去?
花蕊彷佛受惊的小兔子,慌乱的摇手。“不、不用了,真的,你不用这么费心……”
“一点也不费心。”他轻松的抢过她肩上的购物袋,率先往停车场走去。“妳来开车还是我来?”
他帮她提袋子的神态是那么自然,好象是一对同居在一起多年的情侣。
花蕊摇摇头,强迫自己别胡思乱想。
“小蕊?”他的声音带着催促。
她对自己叹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既然逃不过,那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我来开。”
凌岳还是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但是里面早已打通,重新隔间。
她还记得他从前的住处是后现代主义的风格,没有多余的赘饰,充满简洁的冷色调。但重新装潢之后,米白色与浅褐的色系为六十坪的空间增添了暖意,角落摆设的盆栽也为空荡荡的屋子增加些许生气。
除了依然放置在落地窗前的史坦威钢琴外,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这里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家。
凌岳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透入。“我将房子重新打通隔间,除了主卧房与作曲室,还增加了三个房间。”
“这样……很好,”花蕊心头酸涩,这个充满回忆的屋子,以后会由另一个女人进驻。“以后要是有孩子,就不怕没有足够的房间住了。”
“妳也这么觉得?”凌岳的目光变得柔和,蓦地拉住她的手。“走,我带妳去参观一个特别的房间。”
“不……我--”花蕊连拒绝都来不及说出口,已被凌岳拉着走。
呜呜~~她才不想参观他和别的女人的房间,可不可以放她走啊?
但是当她的手心被他握住,她突然狠不下心甩开他的掌握,反而贪恋他的温度,唉……就当成是临别的赠礼,再让她握一下下吧!
凌岳打开一扇房门,里面赫然是间和室。和室里铺着青草香的榻榻米,除了供来放置被子的壁橱和一扇大窗户以外,什么都没有。
但和室的天花板构造就很不同了。他保留了那个可以开启观星的天棚,阳光直接透过防紫外线的特制强化玻璃,洒落在榻榻米上,彷佛铺了层金黄色的地毯。
“好棒的房间!”她赞叹。
凌岳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夏天的夜晚,我们全家要在这里睡觉,我会讲星座的故事给他们听,让他们在星光下入梦。”
花蕊听着听着,不觉红了眼眶。
好棒啊!这不正是她一心向往的生活吗?
她想象着凌岳未来的家居生活,胸口一阵发疼,好象那里被活生生凿穿一个洞。
“我……我要回去了。”她转身就要走。
她不想再看他为妻子、为孩子打造的爱的小屋,因为这对她而言……太残酷了,特别是当她还爱着他的时候。
“小蕊,别急着走。”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
“不行!”她根本不敢与他视线相对。“我待会有堂钢琴课,不能、不能迟到。”
“我不信!妳待会没有钢琴课,妳说妳要订婚的事也是骗我的--就像当年妳骗我要和我一起去英国一样。”他沉下脸,托起她的下巴。“妳一说谎就结巴,而且不敢看我的眼睛。我说得对不对?”
他太过了解她,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
面对他愠怒的眸光,花蕊有种被拆穿的难堪。
“好,你赢了!”花蕊终于被他逼出了眼泪。“我的确是在说谎,我待会儿根本没有什么钢琴课,这样你满意了吗?”她用力抹去眼泪。“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小蕊……别这样!”他叹息,将娇小的人儿整个纳入自己怀里,拍抚她的背心。“为什么妳一见到我就急着逃走?难道这两年之间妳不曾想念过我?为什么我现在出现在妳面前,妳却一副急着要和我划清界线的模样?”
因为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没办法面对现在的你啊!她在心里吶喊。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眷恋他的怀抱,深怕自己赖着就不肯走了。
她推开他,在彼此之间隔出距离。“凌岳,能够再见到你,看到你这么有成就,我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并且与有荣焉……”说到这里,她吸吸鼻子,因为她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令她痛彻心扉。“我……祝福你有个美满的婚姻,和你的妻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再见。”
说完,她像是逃难似的,逃离凌岳的房间。
什么妻子?什么百年好合?凌岳脸色铁青。该死的!她误会他了!
“小蕊!”他追出门,又忽然想到什么,折回客厅,从史坦威钢琴上拿了片CD,再度追出去。
凌岳身高腿长,一步可抵花蕊两步,没几分钟他就追上了她。
“小蕊!”他扯住她细瘦的手臂。
“你走开!”她胡乱挣扎着,为什么他还要追出来?为什么他们不能好好的说再见?
“小蕊!”他用力捉住她双肩,强迫她面对他愤怒的眼。“妳真令人生气!是不是妳又看了什么该死的杂志,以为我有了未婚妻?”
他们说好了要信任彼此的,为什么她还要重蹈覆辙?
花蕊冤枉的喊道:“才不是,是你刚刚亲口说的!”
凌岳额上青筋暴露,但口吻却无比温柔--温柔得令人胆寒。“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未婚妻?”
“就是刚刚,在咖啡厅里!”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那么快就忘记!“你说你父母催得紧,所以想干脆回台湾来,尽快把婚事了结。你也说过,你这趟回来,就是为了结婚!”
凌岳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
她竟然没听出来,他的意思是想“和她”尽快把婚事了结!
好半晌,他龇牙咧嘴的挤出一句话,“小蕊,我没有什么见鬼的未婚妻!”
什么?!花蕊怔怔的望着他,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难道她又误会了?
“因为我还没有向“她”求婚。”他突然把一片CD塞到她怀里,命令道:“拆开来!”
为什么给她CD?难道这是他的新曲?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听。“抱歉,我现在不想--”
他咬牙切齿的低咆,“立、刻、拆!”
花蕊被他吓到了,手忙脚乱的打开那片名为“Youraretheone(你是唯一)”的CD盒。
当她一打开盒子时,她愣住了--盒子里根本没有CD,只有一只一克拉的水滴型钻戒嵌在用来拿起CD片的圆孔上。
花蕊简直不敢置信,她震惊的看着他。“这是……”
“这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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