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愁》第15章


“问愁——”君楚泱拉住她想说些什么,她面无表情地挥开他的手,笔直走向柳婵媛。
“我不要听你说—”
不妙!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无法轻易善了。
“我说过,谁敢动我的东西,我绝不轻饶!”她神色阴沈寒绝,君楚泱唯恐她又妄为,正欲制止,她先一步扬袖,一道不知名的粉末随著绛红轻纱飘扬,柳婵媛只觉脑子一阵晕眩,紧接著人便使不上力,软软地倒下。
君楚泱一惊。“柳姑娘,你没事吧?”
“我——胸口好疼!”柳婵媛痛苦皱眉,红艳丹唇迅速转为暗紫。
他抱她!他竟然敢用她专属的怀抱去让别的女人倚靠!
一股气冲上脑门,问愁眸中杀意立现。
“不许过来。”君楚泱沈声一喝,他知道若再让她靠近一步,柳婵媛的命就不保了。
他竟然吼她!一向性情温和,从不对她说一句重话的君楚泱,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对她怒言相向!
好疼!明明中毒的人不是她,可她的胸口,却也揪起撕心的痛楚!
她恨恨地咬唇,转身往外跑。
“问愁!”君楚泱唤住她,放下柳婵媛追出门外。“把解药给我。”
他追上来,为的只是解药,而不是她?!
“不给!”她死倔地别开脸,心中又气又苦,翻绞著难言的痛。
“柳姑娘若有个万一,这辈子我绝不再理你,我说到做到!”
“你——”她莫问愁是不受威胁的,若换作别人,早死了不下百次,就像毒郎君那般。可……她就是怎麽也无法对眼前的他动手。
伤他,办不到;更气自己没骨气的在乎他,她恼恨地将一只瓷瓶丢向他。“拿去!”
君楚泱及时接住,看著她迅速奔离,心中甚是无奈。
这麽烈的性子,该怎生是好啊!
他苦恼地仰天一叹,心里明白,不经一番痛彻心扉的教训,是无法改变她了。
确定柳婵媛已然无恙後,他一刻也没耽搁便前来寻她。
院子里风大,将她一袭红衣吹得飘飘袂袂,他无声移步上前,解下净白如雪的披风,覆上她肩头。
问愁一震,没回头。
“还在介意刚才的事?”他轻问,绕到她面前。
问愁不看他,死抿著唇。
“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吗?”
解释?!一句话,挑起了她满怀悲恨。
“还解释什麽?你不是只在乎她的生死,眼里只容得下她吗?为了她,你甚至威胁我——”
“问愁——”他沈叹。
“你威胁我、你威胁我,该死的你,竟然威胁我——”她一拳挥出,却不舍落下,最後还是缠上他颈後,脸庞深深埋入。“从没人敢威胁我——”声音愈来愈小,竟透著一丝委屈。
“是我不好。”君楚泱轻搂住她拍抚。“当时情急,没想太多。”
“你答应过一辈子陪著我的。”可他刚才竟说,一辈子都不要理她。
“你也答应过,不再伤人。”
“她觊觎我的东西——”她说什麽都不能忍受别人打他的主意,侵占只属於她的权利O“我不是东西,问愁,我是个人,我有情绪的,你必须学著尊重我。”
“所以我就该大方地任你去抱别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小心跌倒,我只是刚好扶住她而已。”
“那她跌得还真巧!”要说柳婵媛对他没半分不良居心,打死她都不信。
“不管怎麽说,你伤人就是不对。”
又指责她?!从她懂事以来,从没人敢当她的面说她一句不是,为了他,她百般迁就,努力的改变自己,到头来,却只换来他千般不对?!
“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什麽叫良知,只凭自身好恶行事,这你打一开始就该知道了!她犯到我,她就该死!”
“问愁,你——”
“够了!”她再也不要接受他那串大道理,她受够了!
“听我说——”
“不听、不听!”她顽强地撇开头,不看他,拒绝再听只字片语。
“问愁——”他莫可奈何地扳回她的身子。
“不听、不听、不——唔!”她瞪大眼,错愕不已。
俯下的俊颜,轻吮住她的唇。
她毋需思考,本能地迎向他,勾缠出绕肠醉心的欢情。
一吻,胜过千言万语。
君楚泱微喘,浅浅退开,深凝著她。“我不曾这般对待过其他女子,这样,够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凭著自身意愿与她亲密,问愁还停留在突来的震撼中,回不了神。
他幽叹,执起她的手,贴靠在他温热的心房上。“我的心在你身上,这一生,不会再属於别人了。”
问愁微讶,张大了眼盯视掌心之下,那沈稳的律动。这颗心——是属於她的吗?
从不以为自己能得到太多,她只想若能有他陪伴就好,而今,她却拥有了他的心——
“就为了你这句话,我可以为你而死。”
君楚泱轻抚她绝美的脸容。“我知道。但我不要你为我死,只要你好好活著就够,记住这句话,不论何时,都别忘。”
“好。”她不曾迟疑,点头。
想了下,又道:“我不会再伤害柳家庄上下任何一个人了。”
“嗯。”他只是轻拥她,柔柔地抚著她的发。
“但是我也要你记住今天的承诺,如果你背叛我,我发誓,我会亲手杀了你,绝不留情!”
“是吗?”他低喃,望住两人缠握的手,若有所思,眸光幽杳。
在发生那样的事後,君楚泱知道,柳家是不宜再待下了,伤了柳婵媛一事,他代问愁致歉,同时也向柳氏父女提出了辞意。
柳蝉媛以为他是因为问愁冲动伤人的事而愧疚,才会急著离开,直要他别放心上,并强力挽留。
只是,这一回他去意甚坚,柳婵媛心知是留不住他了,只好在他离去的前一天,央求他过府为一名长年受著病痛折磨的远房亲戚看诊,由於离此地不过一个山头,来回要不了几个时辰,君楚泱也就欣然同意了。
此行由柳员外带路,也只备了辆马车,不好有太多人跟著,他便留辛夷下来照顾问愁,单独与柳员外前往。
回程时,天色已暗,想起问愁与柳婵媛整日同处一个屋檐下,不免有些担心,深怕她们又起了冲突。
果然!
当他赶回柳府时,眼前所见,竟是尸横遍野的景象,满地的鲜血,教人触目惊心!
他心下一沈,快步朝房间的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柳婵媛慌张地冲了出来,而随後追上的问愁面带阴沈杀气,拿出一把带血的匕首往柳婵媛挥去——
“问愁!”他惊喊,心悸地冲上前阻止。“你这是做什麽!”
柳婵媛连忙躲到他身後,楚楚可怜地求助。“君公子,救我!她、她要杀我。”
“问愁,你——”
“让开!今天不杀了她,我就不叫莫问愁!”怒火正炽,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过才离开数个时辰,柳家上下竟血染寸土!
“她想杀我,连我家里每一个仆人都不放过,辛夷为了阻止她,也被她给杀了,然後——然後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柳婵媛像是受了太大的惊吓,面无血色的娇容挂著几行清泪,语调颤抖地向他寻求庇护,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辛夷?!”他脸色乍变,奔进房内,扶起了倒在血泊中的辛夷,探了探脉息——
“还有气,快来帮忙,我先替他止血。”
“噢,好!”柳婵媛楞了下,怔怔地点了下头。
经过一番忙碌,血红的水一盆又一盆地端出,乾净的水再一盆盆地端入,好不容易,辛夷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君楚泱这时才敢稍稍喘上一口气,拭去额上的汗,回身见柳婵媛紧张兮兮地不敢稍离。
“怎麽样?辛夷他——没事吧?”
“没事了,多谢柳姑娘关心。”
“噢。”她僵硬地应了声。“辛夷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君楚泱视线落在她渗血的右臂上。“你也受伤了,得赶紧处理。”
“没、没关系的。”她将手往身後藏,怯怯地瞟了问愁一眼。“不敢劳烦君公子,免得——问愁姑娘不高兴。”
柳员外也在稍後进房,脸色极为难看。“君公子,我敬重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百般礼遇,但你却纵容未婚妻行凶,你该怎麽给我一个交代?”
“员外先别急著发怒,这当中或许尚有隐情,我相信我的未婚妻不会无故伤人。”
“不会无故伤人?那这些人不就都是我女儿杀的了?要推卸责任也得有技巧些!”
“在下并非此意,而是担心这其中或许有什麽误会……”
“刚才她持刀行凶,想杀我女儿的样子,你也是亲眼所见的,这还会有什麽误会?我柳家上下家仆,少说也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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