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灰》第30章


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还是正主给递的。周云起乐得答应。
两人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周云起又到旁边已一扇小玻璃窗上敲了敲:“请问有人吗?胡山在这里吗?”
胡山是黑胖同学的大名,名副其实。
这下子总算有点回应,屋里响起了塑料拖鞋踩在水泥地上踢踢踏踏的声音,屋里的主人走来走去似乎还带倒了某种大型铁器,一阵叮铃哐啷,随之而来的是黑胖雄浑的男声:“谁啊?等等,马上来。”
顾行止和周云起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看到了彼此眼角眉梢的笑意。
“谁啊?一大早的。”黑胖把门开出一条小缝,宽度和他黏糊的上眼睑和下眼皮有得一拼。黑胖的眼睛其实是挺大的,可是脸更大,加之脸上肥肉横生占据了不少空间,所以才显得眼睛小。现在他一副睡眼朦胧的状态,两只眼就真的剩下一条小缝,莫名有了一副肥头大耳的汉奸相。
“嚯,怎么是你们?”黑胖一阵激灵,可能是被白花花的顾行止晃到了眼,他一下子将门拉开,“哟,云哥你回来了啊,人家想死你了。”说着话,黑胖翘起兰花指在周云起身上用力戳了戳,颇有青楼头牌的风情。
顾行止来奶奶家的事他早就知道,顾行止来之前一个星期就叫他准备好接驾。倒是周云起,好像听说是去亲戚家了,总之大半个暑假都没找到他人。
两人一阵恶寒,这死肥肥的画风最近是越发诡异。
“胖胖你暑假出去玩了吗?”
“没有,人家一直在家里等着云云哥哥来找人家呢。”黑胖扭动着袅娜的腰肢将他们迎进门,“谁知道这死鬼平日里不来就算了,一来还带个小的。”
黑胖幽怨的眼神望向顾行止,大有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意思。
“我怎么觉着您是去了趟泰国回来的呢?”顾新人其实心里有点不服气,凭什么他就是小的呢,论姿色和才艺他都占上风。
“哎,就算你去了也没用。弱水三千,他就栽在我手里了。弟弟我今天就和你说句实话,我和周云起今天来就是和你告别的。他之前的确喜欢过你,可是爱情不分先来后到,我们两个大明湖畔一见钟情难舍难分,三生石前私定终身。他也知道对不起你,于你心怀愧疚,所以老哥,实在对不住。今后咱们尘归尘土归土,就把这段露水姻缘当作前尘往事。我保证今后咱们两个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们打算浪迹天涯,你做风儿我做沙……”
周云起觉得自己可能实在浪迹天涯的时候被大浪拍上了沙滩,失忆了,完全不记得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哼,甩了我就想走,以为老娘老欺负的吗。今天有我在,你们就别想走出这扇大门。”
“那你说,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喝了这杯茶,我就让你们离开。”
“这么容易?”
“茶里加了无色无味的□□,是历代毒王之间的不传之秘。三日之内找不到解药,你们就会全身腐烂流脓而死,别说暴尸荒野,到时候骨头渣渣都不一定能留下。”
“好一个蛇蝎心肠的……”
“死胖子。”周云起再听下去怕是要折寿,对于黑胖这样眼屎还在眼角的美人他真是消受不起。
“哈哈哈。”顾行止已经忍不住笑场。
“果然男人靠不住,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以前你可是叫人家小心肝的。”
“大心肝,麻烦你先去洗把脸。”
黑胖甩了一下假象中的广袖,哼了一声施施然走了。
“冰箱里有冰棍,你们自己拿。”
黑胖家大概就是几十平米的样子,用门帘隔成了几片区域。依稀可见最里面是卧室,这边是客厅,还有一个角落摆着煤气灶是厨房。
黑胖就是用水随便糊了把脸,搓了搓眼角了事,他把床边的小电扇搬过来对着两个客人吹。
“你们等会儿准备去哪里?”黑胖有点小兴奋小雀跃,这两人突然来访是不是有什么惊喜项目?
周云起看向顾行止,用眼神在问,说吧,弟弟,你过来想干什么?
顾行止用眼神回敬周云起,我也不知道啊,就来看望一下我的老伙计吧。
“回家吃饭。”周云起无情地戳破了黑胖少女心情的粉色梦幻小泡泡。
“别呀,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为了看看我黑胖这张老脸?”头牌黑胖瞬间化身味老鸨黑胖,“公子我跟你说,咱们这里别的没有,就乐子多。没有你找不到就怕你想不到。”
“那麻烦你随便先给我上一个乐子吧。”
“好叻,大兄弟,爽快。”
“这种天就别出去瞎跑了,胖子你不觉得热吗?”周小厮其实心里十分尽职地惦记着大小姐没带伞出来。
“那我们找狗哥来打牌吧。”
“你不吃饭了?”
“嘿嘿,等着哥给你露一手。”
黑胖其实还有一个哥哥,这哥哥年纪还大他不少,一家四口其中三个都已近成为赚钱养家的劳动力,那么剩下的一个只能承担所有的家务劳动。他们家其他人今天都出门做生意,看样子午饭是不会回来吃的了,黑胖一个电话把狗哥召唤过来,十分鸡贼地让人家来的路上买几罐可乐。周云起也给顾奶奶打了个电话说是在同学家吃饭。
狗哥到时候,黑胖的手擀面基本已经成形,面条一根根的清爽利落粗细均匀,很像那么回事。黑胖用西红柿炸汤,下面条打两个蛋进去,闷一会儿齐活。
四个大小伙子围着一锅面条,也用不着盛在碗里,头碰头哼哧哼哧吃得满头大汗。
“要是有点肉就好了。”狗哥头一个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
“没错,应该让再让你买几包香肠过来的。”黑胖表示赞同。
“胖啊,你这手艺真是可以,以后教教我吧。”顾行止舔了舔嘴唇,灌下一大口可乐,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您别浪费粮食了。”周云起记得有一回早上顾奶奶摊鸡蛋饼,他们两个小的在一旁帮忙。顾行止负责把鸡蛋敲在碗里,本来负责打鸡蛋的周云起顺势变为鸡蛋里挑蛋壳的。
吃好饭四个人就开始未成年禁止的娱乐活动。小的时候,好像人人都有搓麻这项技能。基本上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耳濡目染,看着看着就会了。反倒长大以后,过年无聊也是自己跑出去找同学玩,再不会死皮赖脸凑在麻将桌旁边,给奶奶使使眼色,掐掐妈妈的胳膊之类的。久而久之,麻将是怎么打的都忘记了。
四个人本来是打麻将的,可是东家的麻将和西家的麻将打法还不一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索性放弃麻将转战扑克。四个人就打最简单的那种“跑得快”,谁先出完就算谁赢。可是周云起有记牌的习惯,到最后谁家剩什么牌他都一清二楚,大部分都是他赢。
“周云起,你别是出老千的吧?怎么回回都是你赢。”
“和你打牌,用得着出老千吗?”周云起慢条斯理地理着手里的牌,“别哭,这局让让你啊。”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把狗哥压榨得蹦出成语来。
谁输谁就接受惩罚,或者就直接用马克笔在脸上画只王八。目前为止狗哥脸上三只,黑胖脸上两只,顾行止脸上没有,并不代表他没有输过。
周云起偏心,那黑不拉几的马克笔画到顾行止的小白脸上有种会渗入皮肤的错觉,他唯恐再也擦不掉,就把惩罚改成挠痒痒。顾行止身上一身的痒痒肉,一碰就中,还没碰到他腰上他就能自己先笑出来。
“不行,这样不行。被压榨的兄弟们,我们要团结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顾行止用眼神示意左手边的狗哥,又确认右手边的黑胖也懂他的意思。
周云起的举着一手的扑克牌挡住嘴角的笑,装模作样无视他们的小阴谋。
顾行止猛地站起来:“来人呐,把这个叛徒绑起来。”
一声令下,左右护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家住周云起的一条胳膊,周云起手里的牌散了一地。顾行止夸张地奸笑,两肩配合地一上一下松动,十指乱舞着接近周云起。
“今天就让你也常常九阴白骨爪的味道,啊哈哈哈。”
左右护法十分配合,一唱一和地发出五毛特效一般的配音。
周云起也笑,两只胳膊任人拽着,腿也老老实实不反抗。甘心做一个被魔教教主就出来的正道卧底,只是这卧底的笑容比魔教教主还邪性。
待宰的小肥羊没有挣扎,魔教教主试探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腰际,小肥羊毫无反应,一副要杀要刮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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