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财神》第16章


“去吧!有些事谈开了比较不伤人,我在房里等你。”她有些涩意。
“你和我是一体,没有回避的必要。”他不想放手,怕她乱想。
喇札·巴持适时打了个喷嚏,她当下有了个好借口。
“哎呀!不得了,你可别给我生病,看大夫要花银子的。”此时不溜,更待何
时?她手一抽,脱离应嘲风的掌握。
“走走走,看你身材和我小弟差不多,就先唤他的干衣服吧!”
莫迎欢边走边念,故意忽视身后伸出的手,不闻他懊恼的低咒声。
她抓着喇札·巴特的后领,急步地往内堂走去,留下心思各异的两人在前庭,
默默无语。
时光在静默尽逝,莲叶池里发出微小的蛙鸣声。
应嘲风倚着回桥栏杆,面对一池待放的莲苞眼半垂,无心欣赏这片好景,只想
早点摆脱这场混乱,还他清静的两人世界。
而且他不放心新收的徙第,觉得新徒弟太黏未来娘子,像是没断奶的乳娃儿,
很明显有恋母情结。
他不承认吃醋,只是心里不舒服。不想新徒弟的贼手碰到她。
“师兄,我真的不行吗?”沈静依看得出他的心不在,全往“她”那儿飞。
应嘲风并未回头地说道:“我对你只有兄妹情谊。你在强求。”
“强求?!”她的语气中有着压抑。“从小我就爱你,为何你不肯给我机会?”
“给你机会受更重的伤?”
他无心。
“你不给我机会,怎知不会爱上我?”
爱,他有。只是给了别人。“明知是伤害,我就不会施舍同情心。”
“施舍?你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你吗?”她已经很努力改造自己去适合他。
“你很好,只是我无法以男女之情来爱你,而你不该一味地勉强我。”叫他为
难。
沈静依苦涩地笑出声。“为什么,我这么爱你错了吗?我只想爱你。”
多少年了。
当他站在爹身旁习艺,那专注无惊的神态总牵扯她的心,让她专心地望着他失
神到忘的手边的工作。
一点点、一点点地累积。那份思暮恋成深刻的爱。
他从不曾表态,她误以为他也有心,因此那颗初尝爱恋的少女心逐渐沦陷,胡
里胡涂编着美丽的梦想、等着当他的新娘子。
付出的爱就像东流水,无法溯源而上。
只有大海的怀换能容纳她的痴情。
可是,海是无情的,瞬间吞役她的爱,冷漠地回绝她的呼唤,一阵大浪扑涌,
随即恢复原来的平静无波,看不见它的绝情。
“你的爱对我而言是负担,我的心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才分开一会,
他就想念起她尖酸的冷调。
“她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
应嘲风的眼中闪过一抹柔意。“我爱她,欢欢是我生命中唯一爱过的姑娘。”
“唯一是吧!那我算什么,自作多情的傻子?”沈静依忍不往低吼。
“自古多情总为无情伤,你把心错放在我身上,苦的是你自己。”他从未给过
她幻想。
他不否认师妹有张绝世的美颜,她温柔婉约、楚楚动人,是善于持家的妻子人
选。
但心不由己,他就是无法爱上她,以致辜负她的痴心。
在习武期中,他尽量不和她牵扯太多,一半是心有所属,另一半是不愿耽误她
终身,所以他以冷漠相待,期望她能及时醒悟,另寻感情寄托。
情字难解,他无能为力救她脱身。
沈静依突然抓住他的手。“师兄,我不要求名份,你让我跟着你吧!”
“不要作践自己,以你的美好,多得是选择的机会,执着一份无望是死巷。”
“我不在乎,我早困死在自己的网中,无力挣脱。”她趴在他后背轻泣。
除了莫迎欢,应嘲风不喜欢有其他女子贴着,他表情十分严肃地转过身推开她
一臂之距。
对于她的泪,不见怜措之色。
“你不在乎,我在乎,好不容易才来得心爱之八点头下嫁,我不想因为你的缘
故旁生枝节,坏了我的姻缘。”
“你……你好自私,枉我爹将毕生绝学传于你,你是这样回报他的女儿,好叫
人心寒。”
她还是爱他的自私。沈静依悲哀地想着。
应嘲风冷冷地一睨。“我是自私,你何尝不是如此?”
“我没有。我甚至连名份都舍弃,只要你一丝丝的怜爱而已,你怎能鄙视我的
真心?”她没有。
“你是自私,明知我不爱你还自私地要求我分你一点爱,你自私地想和我妻子
抢丈夫,自私地破坏我的情感,自私地以为你只会满足那一点点怜爱……”
他丝毫不留情面地继续说:“而且还以无私为名来掠夺一切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比自私的人更自私,因为你以爱当武器来攻击你所爱的人。”
这一番无情至极的冷言,让沈静依为之一恸,原本千穿百孔的心更加不堪,不
支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即倒。
她的爱在他眼里竟成一种勒索!
一直以来,她藏在暗处爱他,只因为成全他的贪静,个愿去打扰。
如今,这份爱却变成负担。
沈静依反问,她自私吗?
是的,她自私。
她根本不想与人共同拥有他的心,退一步的无私是为了拥有全部的他,让所谓
的无私把他的人和心一起带走,不分给分人。
心,不能切割。
自私的她想要获得完整的心,因此故作无私。
“你好残忍,为何要戳被我仅有的希望?”
应嘲风冷漠地回道:“化脓的伤口必须切开,不然它永远好不了。”
“好痛,你知道吗?”她的心快被撕裂了。
“天下没有不痛的伤口,剧痛之后便能痊愈。”
“可能吗?”沈静依笑得凄美。
爱得深,伤得重,她要用多少青春才能修补破碎的心?
“我要你的祝福。”应嘲风真诚地看看她。
沈静依怆然地抬头凝望,眼角挂着两行泪。“我做不到,师兄,你在凌迟我的
心。”
“我言至于此,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我绝不是你的最终。”该说的都说了,
他已经仁尽义至。
一说完,应嘲风转身离开,无视她哭倒在地的悲容。
不知哭了多久,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抚上沈静依的背。
“可怜的孩子,那种负心汉不值得你为他掉一滴泪。”张大婶想起自己早逝的
女儿,悲起来。
“张大婶,我……我真的不如莫小姐吗?”她需要一点肯定。
“胡说,你长得比她美上十倍,是应庄主眼睛瞎了,才会看不见你的好。”她
是偏袒了些。
泪眼婆娑的沈静依嘴角有抹苦涩。“如果没有莫小姐,师兄会爱我吧!”
她的无心之语,却听人有心人之耳。
张大婶失去一个女儿,她不想再失去一个视若亲儿的痴情女,于是心中起了歹
念。
“乖,你放心,不会有人抢你的心上人,我会帮你的。”
张大婶的喃喃自语听不进沈静依的心,她正用泛血的鲜红悲悼自己的多情。
情,最伤人的。
“小姐,你怎么老是不听劝,随便带个人进来。”秋婉儿不赞同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眼前的男孩与笑痴少爷年岁相差无几,但这是姑娘家的闺阁,'奇‘书‘网‘整。理。"提。供'怎好允许外
人随意进出。
一向随护在侧的祈山二怪若无召唤,亦不敢轻易跨进那道分隔线,顶多在房门
口听候差遣,比这位妄为任性的小姐还守礼。
她讲得口干舌燥,小姐是听若未闻,依然我行我素,实在叫人气馁。
“婉儿呀!婉儿。我记得你还小我一岁,怎么眼角长了纹,小鱼儿在那游来游
去,好不惬意?”莫迎欢调侃着她。
秋婉儿埋怨地一瞪。“这是谁造成我的早衰,始作俑者还说看风凉话。”
“是你自个太像小老太婆,芝麻绿豆般的小事都斤斤计较,比我小气财神还小
气。”
烦恼皆因想不透,才会老得快。
她就看得开,不会往小事的牛角里头钻,这样才是成大事的人。
“小姐,你总是歪理一大堆,奴婢甘败下风。”她是辩不过小姐的传牙俐齿。
争不过就自唤奴婢,老套!莫迎欢冷眼她一眼,“来认识你未来姑爷新收的徒
弟。蓝眼,打声招呼。”
“蓝眼?”
“徒弟?”
两人都有点意见地瞪着她。
莫迎欢笑笑地朝喇札·巴特勾勾指头,他换上干衣服清爽多了,不再像个湿淋
淋的小雏鸡。
“他叫喇札·巴特,来自波斯。”
波斯?!
被婉儿这才仔细地打量他,那双深邃的蓝眸清得十分迷人,五官倒是看不出和
中原人有何差别,难怪她没注意到他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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