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随君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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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声娇娇软软的呼唤飘来。“你有没有觉得人家今天有点不一样?”
于写意随便瞟了一眼聊表心意。“嗯──妆是浓了点。”像唱戏的大花旦,好好笑。
“不是,再猜。”
“那是──穿新衣、戴新帽。”又不是过年,要不要舞龙舞狮啊?
唇角的笑容抽搐了下。“也不是。”
“那──”好烦耶!乱猜一通了。“腰又胖一吋,该节食了。”说完,不客气地抢劫了她面前的大鸡腿。“欢儿这给妳,她已经很“营养”了,妳比较需要补补肉。”
随君欢抿紧唇,直觉地抬眼,果然见着另一张扭曲变形的娇容,她差点失礼地笑出声来。
“大哥!”那张扭曲脸孔的主人终于隐忍不住,怒焰火花窜出。“你认真点,别敷衍我!”
于写意一脸无辜。他又没说错,那全是事实嘛!
姚香织吸气、再吸气,好不容易稍稍将怒气压下些许,试图以最柔媚的声音说道∶“你不觉得我今天特别漂亮?”
“有吗?”很本能地就冒出这一句,努力思考。
“你看,这前两天刚买的哦,才一百两而已,很便宜吧?”晃了晃手腕的玉镯,带着鄙视与炫耀意味的眼光,睥睨随君欢。“还有这珠簪,花了三百两呢,好不好看?”
这是冲着她来的。随君欢心知肚明,面无表情地默默用餐,不去理会眼前的挑衅。
直率如于写意,听不出其中的暗潮汹涌,很认真地研究了一下,再看看身边的妻子。“可是我觉得欢儿比较漂亮耶,而且是天天都很漂亮哦!”
她比姚香织漂亮?随君欢不经意呛了下。
这世上也只有这傻子会这么认为了。
“她漂亮?”姚香织嫌恶地斜眼一瞥。“就凭她这副穷酸样,身上连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小里小气地,怎么都上不了台面。”
能怪人家瞧轻她吗?当初提亲时,她娘家那头可敲了于家不小一笔,这是谁都知道的,却连件象样的嫁妆都没给她备上,就连日常的衣食用度,也是大哥为她打点的,这样的女人,哪登得了大雅之堂?
难堪吗?舅母没为她留尊严,教她在于家永远都抬不起头,她还能说什么呢?随君欢苦涩一笑。
欢儿又这样笑了!他不爱,他不爱她用想哭的表情来笑。
于写意心急地道∶“谁喜欢妳那些亮亮的东西,我不爱,欢儿也不爱,她亮亮的眼睛比妳那些还好看。”
见姚香织愈说愈过火,好好的一顿饭都给弄拧了,绣娘瞪了女儿一眼。“别说了。”
“偏要!”姚香织不知死活地回道。“我又没说错什么,她是一副穷酸样嘛!全身上下除了一块破玉佩,什么也没──”随眼一看,那方质地纯净温润的暖玉吸住了她的目光。
从没把她看在眼里过,也不曾认真端详过她,如今才发现,她胸前那方温玉,并非俗品。“妳哪来这玉佩?”她可不认为随君欢那头破落娘家,给得起这种好东西,莫非──
“难怪,小莲这丫头近来老跟我说家里少了东西,我还当是她记性差,把我几个值钱的东西弄丢了,没想到……”
乍闻言下之意,随君欢变了脸色。“妳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要真把话说白了,难看的人可不是我。不然妳为何不敢说妳这玉佩是哪来的?”姚香织撇唇,眼含轻蔑。
随君欢愤怒的咬牙。
这就是富人的嘴脸,仗势欺人,无的放矢。
因着一股傲气,她倔强地回道∶“玉佩是我的,我没必要向谁交代什么。”她自认无愧天地,谁都无权质问她。
“呵,奶奶、娘、大哥,你们都看到了吧,她心虚,她没办法交代玉佩的来处,这会儿,可不是我冤枉她了。”
“妳住口!”一手紧握住胸前的暖玉,她难忍悲屈地喊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这样够了吧?”
“是啊,妳真聪明,把责任推给死人,反正死无对证了嘛!哼,骗谁呀,妳当我们全是傻子!”
“够了,香织,别太过分,君欢怎么说也是妳大嫂。”女儿的无理取闹,连当娘的都看不过去了。
“谁过分了?东西丢了的人是我耶!你们干么全帮着她?”姚香织不甘地闹嚷。
绣娘皱眉。“我不记得妳曾有过这样一块玉佩。”
“我……我首饰这么多,哪记得住?不管,我非要看看不可。”姚香织强辩,伸长了手。“解下给我。”
“不。”随君欢护住玉佩,不安地退开一步,深知一旦交到姚香织手中,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她已永远失去了娘,唯一拥有的,只剩这方玉佩,那是娘对她的爱、对她的祝福,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她说什么都不能任人轻易夺去。
“我说给我,听到没有──”姚香织不耐烦,索性使泼强抢。
“不要,妳走开──”
“喂,妳们──”两个女人纠缠成一块,看傻了于写意,直愣着当雕像。
揪扯中,一抹碧光飞掠,众人眼一花,来不及领会发生了什么事,碎裂声清晰地传出──
随君欢怔住,失神望住一地的碎片。
娘……
娘的心、娘的爱、娘的守护……碎了,全都碎了……
她悲愤地抬眼,闪动着水光的眸子,盛满控诉。
“我又不是故意的。”姚香织故作无辜地耸肩,眼角却有一抹得意。
随君欢不言不语,只是瞪着她,恨恨地!
是的,她恨,她好恨!姚香织从小是天之骄女,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连她唯一拥有的,她都要剥夺!
“姚香织,妳欺人太甚!”悲恨地吼完,她狂奔而出,速度快得于写意想留都来不及。
他回过身,一声清脆的巴掌冷不防地挥了过去,震慑了厅内剩余的三人,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他不打女人的,从来都没有,但是为了欢儿,他打了!
“大哥!”姚香织不敢置信地大喊。“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妳对欢儿做的,比甩她一巴掌更残忍千倍!”
“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她凭什么?她只是个低下的──”
“啪!”
第二记巴掌,甩得更重,左右平均。
“我的娘子不是随便让人侮辱的。妳又高贵到哪里去了?不要忘了,妳姓姚,不姓于,如果不是我们于家,妳什么都不是,妳凭什么看轻我的妻子,羞辱名正言顺的于家人?要不是看在绣姨的分上,这巴掌我早就想打了。”
绣姨一直待他很好,看在绣姨的面子上,他才会一直忍受姚香织,可是她欺负欢儿,害他心爱的欢儿哭的人,他什么面子也不要给了,谁都一样。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姚香织傻了。
“大哥……”怕他言出必行,真让她落了个一无所有的地步。那怎么办?她养尊处优惯了,可过不得苦日子,不像随君欢天生贱命,没得穿金戴玉的日子她可会比死更难过的。
她紧张地问∶“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除非妳向欢儿道歉。”
“我为什么要──”那女人也配!
“要不要随便妳。如果欢儿讨厌妳,那我也不要原谅妳了。”认真宣告完,随后追爱妻去了。
“奶奶──”姚香织求救地转向老太君。
“好好一顿饭不吃,偏要惹是生非,难怪意儿生气。”言下之意,如果于写意打算教训她,老太君也不会插手。
“娘!”
绣娘叹了口气。“妳难道还看不出来,写意爱惨了君欢,全心全意只为她吗?”偏偏她不识相,三番两次去招惹于写意的宝贝,哪天要真被赶出于府,那也只能说她活该,她这教女无方的娘哪来的脸求情?
姚香织怨忿地扯着手绢儿。“我就这点不服嘛──”
那随君欢有什么好?偏偏大伙儿的心全偏向她那儿,还害她挨了大哥两个耳括子,这下,她们更是新仇加旧恨,势不两立了。
※※※※※
“欢儿、欢儿!妳开开门吶──”
门外,于写意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房内的随君欢仍是相应不理。
于写意更加心急,拍着门板的手劲又重了些。“欢儿,我知道妳很生气,妳让我进去,我让妳打,打到妳气消为止,好不好──”
里头,一片静止。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开启,随君欢双眼红肿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妳在哭?”于写意心都拧了,好心疼地伸手想碰触她,她却冷冷地避开。
“欢儿──”他快步追进房内。
“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于写意用力摇头。“不是啊!我是拿这个来给妳的。”
那是个精致的首饰盒,一看便知里头的玉饰珠钗,随便一样都价值不菲。
随君欢面色一沉。“这算什么?怕我丢了你的脸吗?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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