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将》第5章


由她惊奇的语气中,他读到一丝不寻常。“我有影子。”
“有吗?我看不到。”他身後空空的,只有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
有著丰富个性的上官微笑即使盖住半张脸不露灵活双眼,可是散发的活力媲美十吨黄色炸弹,炸得人头晕眼花,天崩地裂。
就算偏著头也丑得很可爱,拙得令人发噱的头部杰作还挺有意思的,非常有造型。
“你看不到?”怎么可能。他指著地上长影要她看个分明,“我的影子。”
她煞有其事的蹲下来研究,手中的虾味先还是咔滋咔滋吃个不停。“啊!这位没有影子的影子先生,你的影子在哪里?”
她真的看不见,连一点点小阴影都没有。
有光必有影,凡是有形的事物皆有留影,除了全然的黑以外。
可是他具有人的形体,脚步落地有声,与她不常见的“朋友”完全不同,她敢用她不良老爸的名誉发誓,他绝对是个人。
但人应该有影子,又不是鬼。
她不像在作假。“你有阴阳眼?”
“没有。”她才不要那么倒楣,走在路前都能和断头鬼错身而过。
咦!断头鬼?
那是……那是……鬼呀!
忽然往他身後一跳的上官微笑探出头,害怕的看著一张一阖的大嘴巴流出鲜血、少了一颗头的透明身子抱著断首咧嘴一笑。
吓!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所以她从不接任务上岸,宁可待在基地做接头的工作为大家开辟财源,鬼真的比人可怕千万倍。
尽管她身边有通灵、双宝,但他们从不吓她,一如生前的模样和蔼可亲,憨憨傻傻地像一对活宝。
“你看得见他?”却瞧不见他的影子。
抖了抖,她笑得好像风中的叶子直抱住他的手。“是呀!我也觉得离谱,我一向看不到这种东西的。”
除非有透灵眼镜,否则她相常人无异,只有体质会敏感些,在那种东西靠近时会冷到打哆嗦。
“一向?”正常人来说是根本看不到,而她说的口气好像看得到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是谁?”
上官微笑笑得很灿烂,像是我终於逮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想追我是不是,看在你长得很奇怪的份上,我勉强考虑一下……”
“住口,你到底是谁?”说他怪,她自己也不见得多正常。
压抑到口的怒气,男子发现自己有了属於人的七情六欲,而且是被她激出来的。
“嗄!我还没自我介绍吗?我是天上绝无,人间仅有,天真美丽又善良可人的超级人缘收集器,人见人爱,娇巧伶俐,每一个人见到我都会爱上我,情不自禁的掏心掏肺为我做牛做马,连佛祖见了我都会开心得用释迦头撞墙……”
呃,他似乎不太赞同她的自我介绍,自动地将脸变黑好让她反省,将她的好心视同废话,她也是想让他更了解她嘛!免得他追求无功。
好嘛、好嘛!她最怕坏人了,就礼让他一回吧。长话短说真叫人不习惯,不先说一段开场白很难过的。
迁就他了,谁叫她没躲好被他发现。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是天生讨人欢喜的上官微笑,是微笑喔!你要记清楚,不要搞成可怜兮兮……”
接下来她还是忍不住说上一大箩筐的自捧话,不用换气不重复地说得人目眩耳鸣、头疼欲裂,几乎要拿针缝了那张阖不拢的小嘴。
他,阴间守将风朗日,似乎遇到怪女孩了,而他无力脱身,
“哈啾!哈啾!”
气候变凉了吗?连连打了两个喷嚏肯定有事,就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偷得半日闲的中年男子跷起腿看财经新闻,不时偷觑拍拍打打的美丽妻子,不解她为何变得异样勤快,什么烂泥烂叶都住脸上敷,不计成本。
好在他们夫妻俩钱赚得多不怕挥霍,不然以她整柜子的瓶瓶罐罐看来,买幢平价公寓绰绰有余。
想当年他上官日飞可是红递半边天的偶像艺人,所到之处万人空巷、人气沸腾,让他几乎毫无个人隐私的受众人崇拜,想来也挺怀念。
不过他不会想再去过那种受人追逐的生活,家有娇妻的日子他十分满意,鹣鲽情深同进同出,不知过得多快活,他爱死了妻子在怀中的感觉。
如果他不用像个奴才地为人打拚事业,相信他会活得更惬意,天天陪老婆游山玩水,洗三温暖,尽情挥洒未来的生活。
说不定他们还能再接再厉生个不令人痛恨的孩子,专心培养他到十八岁不让人“污染”。
“咳!老婆呀,你已经够漂亮了,风华绝代犹胜西施三分,不用再招蜂引蝶妆点自己了。”他可不想老婆受人觊觎。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用不著抹上五颜六色遮丑是不是?”就知他开始嫌弃她。
吓了一跳的上官日飞赶紧跳起来安抚爱妻。“哪来的话?!谁不知道我上官日飞一生最爱的女人是你,就算你被我摧残得不成人形,我还是爱你如昔,把你当成最圣洁的百合花捧在手心呵护。”
是哪个混小子又造谣生事惹得他爱妻生气,被他逮著了非碎尸万段不可,看他哪还有嘴说是非。
“甜言蜜语,你就只会说好听话哄我。”表情一缓,青翡翠少了些沮意。
“哪是甜言蜜语,我这人一向最老实了,只会说实话做君子,我老婆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爱你爱到心坎底,比蜜还稠,比糖还黏,一辈子巴著你不放。”如果她把脸上的泥巴洗掉,他会更爱她。这句话他放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就怕老婆翻脸罚他睡客厅。
“你不觉得我老了吗?脸皮都发皱长斑了,快像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连她自己都越看越不顺眼。
昨夜照镜子时居然发现眼角有三条细纹,可见平时的保养不够彻底,听以人逐渐走向老化的开始,叫人不由得担心。
也许真的年岁大了,化妆品再也遮掩不了岁月的痕迹,她该认命由著它去,反正人早晚会老的。
“胡说八道,你看起来起码比我年轻了十来岁,谁敢说你老来著?”八成活得不耐烦了。
昧著良心求一时家和,他什么鬼话也说得出口。
“你女儿。”她没好气的一睨,看这宠女儿宠过头的老爸怎么回答。
光从名字就看得出他的偏宠。
“呃,微笑啊!呵……”一提到女儿,他的慈父嘴脸马上显现。“她还小嘛!小孩子的无心之语何必在意,她是有口无心,爱捉弄人。”
“如果是你儿子说的呢?”她不信他能平心静气地说没关系。
“什么?!那个大逆不道的混小子敢说你—句不是,我打断他的狗腿再腌成人乾,晒个三天三夜下酒吃,看他的嘴还臭不臭。”养不教,父之过,他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他。
先来个满清十大酷刑,再用二次大战日军的残酷逼供法,送进毒气室当实验晶,不死也要他半条命。
“老公,你是不是有点偏心?”一样是他的孩子却有两种待遇。
他满嘴花言巧语的抱住她保养得宜的细腰。“女儿像你嘛!所以我当然要多宠她一些。”
至於那个不肖子不提也罢,提了伤心,一年半载也没见他成就什么大事,只知混在女人堆里骗吃骗喝,丢尽上官家的脸。
“我记得他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像你也像我。”是他们夫妻俩的综合体。
“呃,呵!呵!呵!我指的是个性,微笑贴心又讨人欢心,笑起来就像春天的花全开了,我不宠她宠谁呢!”他的小甜心,小心肝哟!
童心未泯的上官日飞是标准的女儿痴,女儿说一他绝对不说二,宠上了天怕她下不来还替她造梯子,底下铺著软垫免得她滑下来受伤。
尽管五十好几了,外观看来不超过三十五岁,对待下属是严肃而疏离,保持一定的距离美感,可是一遇到他的小情人女儿,人来疯的个性等於上官微笑现在的写照,两父女疯成一堆。
不知情的人常当他除了正室外,还光明正大的养了个小老婆,三人同室和睦融融,没有争风吃醋的纠纷。
“因为她的个性最像你,满嘴蜜语还不满足,非要糖水调麦芽膏,黏上瘾了。”他们两个喔!根本是裹著蜜汁来出世,一嘴甜。
上官日飞无赖的拥著爱妻轻笑。“对呀!黏死你,黏到地老天荒,泥土长不出果实为止,我们一起葬在爱情山里永不分离。”
眼角都长皱纹的他仍不改年轻时的玩世不恭,嘻皮笑脸的讨老婆欢心。
不过只有亲近的亲友才瞧得到他这一面,
“你喔!光用一张嘴骗死人……”这家伙……老是死性不改。
“不是骗是吻!我最爱吻你甜中带蜜的美人唇,可是……”他为难的抹去嘴边的黑泥。“可不可以请你先把这团烂泥巴洗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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