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女巫》第7章


免得她记恨。
“我没叫你在海水里打滚吧!”他正卡在石缝里动弹不得。
沙夕梦突然沉默地往前走,要不是有他在身边碍事,她早就弹弹手指回家了。
对於女巫而言,近距离的空间转移算是惯性练习,并不伤身,若是距离超过五十公里便是考验,以法力高低来衡量,越远的越伤身,要是本身修法程度不够,极易半途失控,错落在未知时空中再也回不来。
因此如非紧急事件,女巫绝少做远距离空间转移,宁可慢条斯理的乘著随身扫帚飞行,享受风呼啸而过的快感而不愿冒险。
“嗯哼!”
背後单牧爵发出的闷哼声引起她的注意,回头一视,但见他捂著腰跪地呻吟。
“你怎麽了?”
苦笑的单牧爵以为她打算弃他不顾。“没什麽,伤到腰而已。”
“把手拿开。”沙夕梦弯下身拉出他的衣服一视,柳眉微敛。
“小事一件,大概被尖石戳了个小洞吧!”他自我安慰不想增加她的罪恶感。
即使她是冷血的女人。
“你身上有很多伤疤。”见鬼了,她居然不忍。
“年轻时爱逞强好斗,这是光荣的战绩。”他平淡的道,好像几度濒临死亡的过往不属他所有。
“扶著我。”她不探究伤口的由来,明白人的好奇心往往会毁了自己。
单牧爵微笑地搭上她的肩,隐隐抽痛的似乎不是他的腰,“你的冰心在融化。”
“海水很冷,也许你需要冷静。”她非常乐意把他送给大海当鱼饲料。
突然,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感冒了。”
“别诅咒我。”吸吸鼻涕,沙夕梦搀扶著他坐上後座。
“你会开车?”他记得她连仪表都看不懂。
“不会。”她不需要会。
单牧爵开始忧心地捂著伤口想跨过椅背,“我想我还有能力送你回家。”
“给我坐好。”她冷漠地推他倒回原位,接著发动引擎。
“梦儿,犯不著自杀殉情吧!”奇怪,钥匙在他口袋里,她是怎麽办到的?
专业偷车贼?
“闭嘴。”
车子顿时充满活力地向前冲去,而她的手根本没有放在方向盘上,只是冷冷的环著胸目视前方。
“天哪!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女人。”脸色苍白的单牧爵有种反胃的感觉。
“别吐在我家的地毯上,其他人会杀了你。”她们绝对眼都不眨地看他痛苦而亡。
“你的家人吗?”头还在昏眩,在刀光血影中讨生活那麽久,他头一回觉得有人可怕。
他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一个完全不熟悉车子的人居然可以不用手开车,横冲直撞的闯红灯,理直气壮地无视交警的警哨,险象环生的穿过人行道,还差点压到7
-11倒垃圾的店员。
好像政府的道路是为她一人专设,目无法纪的挑战公权力,路栅、平交道护栏照撞不误,只两秒钟的毫差就遭火车拦腰截断。
若不是深夜人烟稀少,而她又似乎住得满偏僻,否则以她“独特”的开车技巧,相信没出几条人命才怪。
或者说是不要命的飞车表演?
好不容易才冲淡些黑道色彩,明……今天的日子肯定不轻松,循著车牌找上门盘查的警察不知要安上什麽罪名找麻烦。
唉!一想就头痛,她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他昔日恶行的索魂天使。
人千万不能做坏事,否则报应便接踵而来。
“你很幸运,她们都不在。”放楝空屋不怕遭窃,大概只有女巫做得出来。
一阵刺鼻的辛涩味惊醒他的神智。“我可以问一下那是什麽吗?”
“不行。”无知才不致抗拒。
“你……”单牧爵吞了口口水,“希望它不是用在我身上。”
“很不幸,你没有选择的馀地。”黑稠的一坨拍地甩在他伤口上,在他傻眼之际。
她做事一向讲求速度,不容许一丝脱序,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手边的事,谁敢拖拖拉拉就是犯她忌讳。
“嘶!你确定这是药吗?”痛是他唯一的感觉,宛如万蚁噬肉。
“没办法,你的命不好,只好将就点。”沙夕梦的声音中略带浅薄笑意。
炼药备用不是她的习惯,这种事一向由越隽负责。
而她有先天爱看人痛苦表情的个性,於是在炼制药膏的过程中多添了两道味儿,使人在治疗中能快速复原,哀嚎的痛苦声则是代价。
除了宝宝的巫术较差了一点外,沙家的女巫们受了伤宁可自疗也不愿求助於她,虽然她对自家人会仁慈些。
“现在谋杀我是得不到好处,至少要等我立下遗嘱。”或是当他的未亡人。
“要我准备纸笔吗?老板。”她一副公事公办的秘书样。
忍著痛的单牧爵抬眼一的睇,“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凌晨两点造访的客人?”他要求得太多了,女巫之家不与礼貌。
“我是不是该庆幸没被弃尸在荒郊里?”以她的行事作风是有此可能。
“下回改进。”她怀疑自已是否被施了法,怎麽把人带回女巫巢穴。
博儿被沈劲“软禁”在床上,宝宝和上官锋到喜马拉雅山拜访雪人,小雩儿随著江耀祖在美国卖棺材,越隽正和龙御海纠缠不休,沙家女巫似乎被下了诅咒,生命中的男人一个个出现。
难不成她是下一位?!
吓,她打了个冷颤不敢想像。还有个芎芎在,应该轮不到她,可是……
他就在眼前。
“你靠那麽近干麽?”害她吓一跳。
单牧爵眼神深沉的盯著她的瞳孔,“我不晓得你有一双生动的紫绿色眼睛。”
“隔代遗传。”掩饰眸色是为了不必要的探索目光,可现下她却避也不避的任由他看个仔细。
“我没看见你拿下有色的隐形眼镜。”他疑惑地问。
她像一道谜,抽丝剥茧的原貌还是谜,所有不正常的逻辑一碰上她彷佛都变得正常化,大惊小怪的反而是旁人。
“自然生成。”她不多作解释。
“什麽意思?”难道瞳孔会自己变化颜色?
她又打了个喷嚏,“你该走了。”
“我腰痛。”他赖在软呼呼的沙发中不起身。
“老板,药的特性我很清楚,你已经不痛了。”捱过了苦难就是重生。
经她一提醒,单牧爵惊讶痛楚果真不再,取而代之是凉搔感。“我困了。”
“回家睡。”
“太远。”张大嘴打了个呵欠,他抬起西装外套往身上盖。
要指望她良心发现施舍一张床给他躺,比遇见火星人还难,自力救济比较实际。
“回去。”
“不要。”
“回去。”
他翻个身背向她,“我睡了,别吵了。早餐是培根蛋加两片土司抹花生酱,还有一杯曼特宁。”
“你、作、梦!”他简直是无赖。
“嗯!我正在作梦,一个活色生香的紫绿眼眸美女正躺在我身上,微张的腿露出性感的……啊——”
一只靠枕朝他後脑砸去。
“下流。”
低沉的轻笑声在他胸膛上起伏,眼尾一瞄的单牧爵好笑於她气恼的举动,看她愤怒的掉头走上楼。
这一刻,他为她心动。
也许还不到爱的阶段,但是心口的悸动不容忽视,他眷恋她冷然脾气下的火焰,像一座沉寂的休眠火山藏在冰层底,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而他将是第一个目睹冲焰盛况的见证人。
天蒙蒙亮,一阵幽幽的猫叫声吵醒了浅眠的单牧爵,眼一睁就瞧见一身火红的小猫窝在沙发上头看著他,紫色的眼眸诡异得像会说话。
一瞧他醒来便喵个两声跳向他小腹,冷傲的气质和主人如出一辙,不特别亲昵地冷视著,似在传达某种讯息。
他见它可爱地伸手一抚,换来的却是手背上三道猫爪痕。
“野性难驯。”肯定是梦儿的猫,一样冷漠无情。
红猫并未走远,依然维持在他一尺左右,静静地用紫色眸光凝视著他,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有点冷寒又有点……恳求?
他倏地坐直身子看清楚,西装外套滑到地上没心思捡起,不敢相信他在猫眼中看到一丝近乎人的情绪。
它真的有事在等他自行发觉。
“是梦儿出了事是不是?”
他发誓看见猫在笑,而且满意地走到他脚边抓抓他的裤管,带路似地跳向楼梯第一层阶梯後回头看他一眼,仿佛在召唤他跟上来。
单牧爵跟著它踩上阶梯,心头有些惴惴不安,天底下有猫的智商能近乎人吗?
一扇半掩的门经猫爪一搭一推间敞开,入目是温馨的鹅黄色调的女子卧室,欧洲风味垂吊的纱幕罩住淡绿色床铺,其上隆起的人形明显可见。
此时,他觉得自己像个卑劣小人,偷偷摸摸假借猫的引路来揭开佳人面纱,在睡梦中一窥她的神秘。
喵喵声引起床上女子沙哑的嗓音一唤,“夜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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