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守》第211章


邢朗顿了顿,有所不甘的又坐回去,笑道:“我去卫……”
魏恒用叉子轻轻敲了敲盘沿儿,淡淡的打断他:“住口,吃饭。”
他空有浪漫主意,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魏恒无情的扼杀在摇篮里。
邢朗只能老老实实的剥龙虾,老老实实的吃完了这顿晚餐。
为了营造氛围,他们还点了一瓶红酒,魏恒是一杯倒,只喝了半杯。邢朗也没多喝,一瓶红酒只少了浅浅一层。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可以寄存,邢朗想了想:“不存了,我带走。”经过和服务员的协调,又借走一盏桌上装饰用的香薰灯,一手拿着灯一手掂着红酒,和魏恒上楼了。
在电梯里,魏恒嫌热,解开了大衣扣子,扯着衬衣领口看了看他手里的红酒和香薰灯,不解道:“拿它们干什么?”
邢朗晃了晃酒瓶,冲他挑眉一笑:“情趣。”
魏恒喝了半杯红酒,有点上头,被他盯着一瞧,又想起他们来酒店的目的,脸上发热,从耳根到脖子都刷上了一层澄明的酒红色。
到了房间,魏恒脱掉鞋子,没有穿酒店提供的拖鞋,赤脚朝卫生间走去:“我去洗把脸。”
他在卫生间里待了十几分钟,才用清水把皮肤表面一层热度逼退,然后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和被濡湿的发尾,走出卫生间。
邢朗站在窗边吧台前,正在摆弄套间的显控屏,触屏式的控制台可以控制套间里的灯光和温度,以及所有窗户和窗帘的开合。
魏恒走出卫生间一看到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房间里温度高,邢朗脱掉了外套,上面仅剩一件黑色衬衫,衬衫扣子被他解到腹沟,衣襟散乱,隐约露出刀凿般的胸线和大片胸膛,皮带紧紧的扎在腰胯,勒出腰身。
他懒散又笔直的站在吧台前,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划着屏幕,嘴里叼了一根烟,顶上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的皮肤上,使之泛出一层性感又生猛的蜜色。
把灯光调成不伦不类的紫红色,邢朗仰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璀璨的大吊灯,不满意的皱了皱眉,然后捏掉唇角的香烟夹在指间,对着酒瓶子喝了一口红酒,边用力划着屏幕边说:“刚才那个色儿挺好看,怎么调不出来了?”
魏恒在吧台上拿起一只杯子,然后拿走邢朗手中的酒瓶倒了半杯红酒,又把酒瓶还给他,朝宽大的窗台走过去:“过来聊聊。”
邢朗直到把灯光调成顺眼的颜色,才掂着酒瓶子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聊什么?”
窗台板很宽,有将近两米长,两个人对坐还有宽裕。
魏恒也脱掉了大衣,暗蓝色的衬衣解到了第三课纽扣,窗户掀开了一条缝,有晚风吹进来,揉乱了他的头发。
邢朗到现在都不还他皮筋儿,魏恒往后撩了一把被风吹乱的头发,露出整张似乎泛着莹白色光芒的脸庞,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一直没有问你,你的车是怎么回事?”
邢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不耐烦的眼神的催促中,才说:“你是想问我今天干嘛去了?”
魏恒懒洋洋的靠着墙壁,不言不语的看着他,抬起一条腿踩在窗台板上,端着酒杯,一副即将醉倒的模样。
邢朗起身拿来香薰灯,打开了放在他们中间,才坐回去,说:“我去监狱找一个人。”
“谁?”
“毛骏,前两年落网的枪火贩子。”
魏恒垂眸回想了片刻:“你找他,是为了徐畅?”
邢朗忽然叹了口气,道:“今天不谈工作行不行?我连红酒和小灯儿都准备好了,你就跟我聊罪犯?”
魏恒无奈似的瞧他一眼,抿唇笑了笑:“那我跳到最后,你都开车去了哪些地方?谁有机会对你的车动手脚?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
“我也没去什么地方,从警局出来就去监狱,路上加了一次油,中间下车买过一次水。在监狱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车就停在监狱门口。去监狱的路上我就觉得刹车有点不灵敏,不过我那车旧,刹车失灵以前也发生过,用力跺两脚离合就好了,我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刹车线被人给剪了。”
说完,邢朗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魏恒沉吟道:“那就是在你探视毛骏的那段时间里,有人动了手脚。”
“你怀疑监狱的人?”
“没有理由不怀疑,你今天去看毛骏,都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我到了监狱才打招呼,只有给我开后门的朋友知道我探视毛骏。”
魏恒抬起眸子看着他,欲言又止。
邢朗自然懂得他的疑虑,皱眉道:“你怀疑我这个朋友?”
“你探视完毛骏,刚从监狱出来,刹车就失灵了。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邢朗狠狠捋了一下头发:“巧合个屁!摆明了有人想弄死我。”
虽然危机已经解除,但是魏恒听到他这么说,依然忍不住后怕:“所以,你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是谁。无论是谁,你都不能盲目信任。”
邢朗垂眼看着地板,沉思片刻,道:“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毛骏。”
“毛骏怎么了?”
“我这次去看他,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的时间到了’。当时我没多想,现在想想,也有猫腻。他或许是在暗示我,有人想弄死他。”
这条思路难解,魏恒抵着额角,闭眼想了一会儿,方沉吟道:“有人想弄死他……毛骏坐牢两年,如果有人想弄死他,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说着,他顿了顿:“除非,和他有关的暗线最近才被从揪出来,所以他成为别人的暗杀目标。”
邢朗抽起酒瓶子,喝了几口红酒,道:“你跟我想一块儿了,我也怀疑毛骏和咱们一直在查的尸坑案有联系。从张福顺、两个刽子手、逃生的第十三个人、再到祝九江这五个人,还有徐畅,现在加上一个毛骏,这些人是他妈的一条绳上的蚂蚱。”
魏恒点点头:“不妨你再找一找监狱里的人,让他们看着点毛骏,一来试他们的深浅,二来或许真的能保住毛骏。反正对想除掉你们的人来说,你已经暴露了,就算刘局知道了,要处分你,也比你丢掉性命要强。”
邢朗仔细的斟酌一番,慎重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你放心。”
说着向他举起酒瓶,和他隔空碰了碰杯,即表示达成共识,也为这个话题画上一个句点。
干了剩下的红酒,邢朗扔掉酒瓶,拨开挡路的香薰灯,折腰附身,左腿踩着地板,右腿在窗台板上以膝前行,像一头食人的猛兽似的朝魏恒逼近,停在他面前,亮晶晶的瞳孔像是两盏噬魂灯般把魏恒束缚在内。
“废话说完了,接来下该干正事了。”
仅听他说一句话,魏恒体内所有感官瞬间沸腾,沉睡已久的欲望迅速高涨,但依旧慢慢搁下酒杯,双手顺着他的胳膊攀到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垂下眼睛看着他还残留着一丝红酒印记的嘴唇,像是从洞府中爬出来吸食精魂的妖孽般低声笑说:“你想怎么做?”
“你是我的人,该怎么做怎么做,想怎么做怎么做。”
“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平时都是我听你的,不如,你听我一回?”
“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只有一个。”
“你说。”
魏恒仰头贴在他耳边,先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然后探出舌尖扫过他的耳廊:“别停,除非我死了。”
邢朗眼褶一颤,眼角瞬间涌上一层鲜红,怒了似的转头在他颈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在勾引我,还是在警告我?”
魏恒闭着眼睛,仰着脖子,像是引颈待戮的囚徒,边疼边笑:“没有啊,只是想要你。”说着贴在他脸侧,耳鬓厮磨:“很想很想——”
邢朗不再多说,稍一运气,把魏恒打横抱起:“来吧宝贝儿,咱们洞房。”
卧室房门被他一脚踹开,好像一片雷声,乍破天光,泄露天机,云雨泥泞——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但是魏恒很快就后悔了,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质疑邢朗。
魏恒怀疑邢朗是否已经识破了他,抑或根本不爱他,甚至对他恨之入骨,所以邢朗想在这张床上杀死他。
中间曾有一度,魏恒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就像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但是不到三日后他就复活了,他的身体好像被邢朗打破了重塑,悲伤又美妙的不像他自己。邢朗夺走了他的一次生命,又使他重生,重生后的魏恒心甘情愿的陪着他再次坠入死亡深渊,一次又一次。
天上地下,天堂地狱,他在其中恣情肆意的游荡。
每当他就要被烧死在地狱烈火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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