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天下》第15章


他愈这么说,她就愈是想猜出来。不是藏,跟他有关?那到底是什么? 
遮在她眼上的右手,是他没受伤的那只,带着温凉的体温。她内心好奇,又有点想睡,真是可恶,竟让她这样分神! 
她神智有些迷糊,每次一停下吃食的东西要入睡,腹部就开始痛起,惊得她又清醒过来。 
就这样来回几次,她隐隐察觉他又要点她穴了。这人,老是在骗她,她想,就算哪天他得知世上没有解药可以解她的毒,他也会骗她:药,一定有。然后耗尽他的一生来为她寻药吧。 
现在,她什么也不想了,只想,作一次梦,一次就好。 
她的身子缩了缩,他以为她冷,硬将斗篷盖得她密密实实的,连点缝也不留。 
他俯下头,靠近她的头顶低声说: 
「山风,睡个好觉,一切有我。」 
是啊,正因为有他,她才害伯……她紧紧偎着他,任着他点她睡穴。 
立时,她进入意识顿灭的天地里。 
★★★四月天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天色微亮,当她恢复意识时,直觉摸向身上的背包。 
自从在魏府里差点为掉落的食物而丧命,延寿就送给她一个斜带小包,一次能放三块糕,让她危急时可以救命。 
当她吃下第一口时,匆觉有人以袍袖遮住她的脸,她愣了下,张开眼,低头看见长裙上尽是鲜血。 
她转头看见她的丈夫正勾住她的腰身,右手执着长剑,剑上也是沾着血。 
「傅玉!」 
「没问题!」傅玉急叫。 
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她的相公托住她的腰一转,让她飞进傅玉的怀里。 
延寿立刻拿过篮子,奔到她的身边,道: 
「山风,你受惊了。」 
山风一时呆住,瞪着公孙显一身黑衫,执剑杀人。 
「哼,都是一些小贼!」傅玉不屑道:「也不看看他们想招惹的是谁!」 
一个、两个、三个……简直是杀人如麻,不对,是……山风傻眼,无法移开视线。「为、为什么他、他下手……这么歹毒?」他的招式阴狠偏邪,完全不像她曾看过他练的功夫。 
傅棋上前一脸疑惑。「夫人不知公孙先生练的功夫吗?他功夫奇邪,讲究轻巧致命,这全是他娘亲传授的。」 
大嫂传授的?大嫂离岛两年的原因就是为他?她当时还为此烦恼一阵,以为大哥跟大嫂要仳离了。 
「公孙先生走的是旁门走道,听说极损经脉呢。」傅玉叹道。 
这就是他功夫奇高,年仅二十三就能成为一流高手的原因?因为他不打底功,不走扎实的纯阳内路! 
她瞪着他杀了最后一个人,轻而易举的。难怪这几天遇城镇不停,夜宿野外,他当时说了句:入城镇太麻烦。 
原来是这个原因。 
在城镇里杀人,太麻烦。 
她傻傻地看着他拭去剑身上的血色后,往她走来。 
他的眼目带冷,落在她的脸上,然后依着她的视线往他自己的袍袖看去。 
是方才他替她挡住飞溅的血。 
「只是不入流的贼人。」他答。 
「……喔……」 
公孙显又看她一眼,道: 
「你们准备准备,城门一开,我们直接进城。我去换件衣物。」语毕,他回马车取了换洗的衣衫,便往林子里去。 
傅玉、傅棋回神,忙着准备上路。 
延寿蹲在她身边,轻声说: 
「山风,这几天晚上你睡得熟,都没让人惊动,这一次来的人多了,便让你看见了,其实……这在江湖很常见的,你也别怕。」 
「我没怕,我只是吓了一跳。」山风看看自己裙上也有血,连忙爬起来,对延寿道:「我也去换裙子。」 
延寿点点头,帮她拿了件新裙,顺便在她背包里再补足干粮。 
她有点跌撞地追进林子里,看见他正背着自己脱下长衫。 
她放慢脚步,抿起嘴,走到他的身后,哑声问: 
「这几天到晚上都是这样吗?」 
「嗯。」他头也不回。 
她沉默一会儿,又道:「是血鹰的人吗?」 
「不是。」他换上新的长衫,系上腰带后,才转身面对她,状似不经心道:「我不会滥杀无辜。来的人,有的贪慕公孙要白,有的想要素讨血鹰名单为家人复仇,我杀的不是这两种人。刚才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人,他们要血鹰名单藉此谋利害人,他们的人品都详细记载在汲古阁里的书册里,你要不信,等你回庄后,我可以一一拿给你对照。」 
「虽然你常骗我,但我还是信你。」她有点恼他平静的语气,却又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当年习武,跟傅哥哥是同一门纯阳内路的。」 
「他心思清明,是那路的天才。」他也坦白。「我心眼多,习另一派路的更好,也更快些。」 
她咬咬唇。「傅玉说,你因此损及经脉。」 
「那是大部份人以为,并不代表我确实如此。山风,你吓到了么?」 
她当然吓到了啊。就算他没说,她也知道他不扎实一步一步学习的原因啊! 
「显儿,你这样……不是让我一直欠你吗?」 
「那你就还我啊。」公孙显等着她抬头,直勾勾地望入她的眼,深沉地说:「你就用你下半辈子还我啊。」 
她肺里的空气几乎没了,被迫必须用力吸气,她眼眶微红,闷不吭声地咬着点心,试了几次才忍住给他承诺的冲动,道: 
「我裙上沾血了,你替我遮一下,我换个裙子。」 
她走到他的背后,解下腰带,更换衣裙。他没有转身,就那么背着她站着。 
冷风一直吹,她打了个冷颤,连忙贴近他的背。 
「你换好了吗?」 
「嗯。」 
他点头,还是没回头,大步往马车方向走,但他斜跨一步,落在她的左侧,挡住大部份的冷风。 
傅玉正收拾车里滚出的食物,傅棋充当车夫,延寿则在车边等着。 
公孙显自车里取出斗篷,正要递给山风,山风看了延寿一眼,垂着视线吞吞吐吐道: 
「姐姐也很冷吧。」 
公孙显死盯着她。 
「唔……」山风接过斗篷,硬是塞进僵直的延寿怀里。「我先上马车,里头比较暖和。」语毕,要狼狈地爬上车里。 
身后,有人托住她的腰身,让她一举上了马车。她要爬进里头些,哪知好心托她上车的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害得她差点倒进他的怀里。 
「山风……」她身后的男人,冷声道:「你想推我走,也要看我允不允。」 
她含糊地说:「我没有……」不敢往后看。 
手臂二凉,发现他竟拉开她的衣袖。臂上顿时剧痛,她惨叫出声。 
「公孙显,你做什么你!」延寿叫道。 
傅棋傅玉循声回头,面露骇然。 
公孙显正狠狠咬住山风的臂肉。 
一排齿印混着血迹,就这样烙在她的臂上,她痛得掉出眼泪,他连看她也不看一眼,便把她推进车里头。 
他抹去嘴角的鲜血,冷声道: 
「准备出发。今天初三,正好赶上平宁大会。入了城,直接上闻人庄。」顿了下,没等到傅棋的响应。「傅棋?」 
傅棋回神,连忙点头。「没问题。」忍不住偷瞄一眼山风。好惨! 
延寿赶紧上了马车,轻轻托住山风那只被咬得狠毒的藕臂。 
「我帮你上药吧?」真狠,真狠。她站得近,亲眼目睹公孙显口下多不留情。 
「不用了。」山风答道,语气有些发颤,臂伤痛得她眼泪狂流,但她一点也不怪他,真的。 
「咬得这么深,会留伤疤的。」驾车的傅棋撩开车帘,瞄一眼伤口,低声道。 
「不碍事,留了伤疤,也好。」她忽然笑出声。「至少,我心甘情愿留住这样的伤疤。」留住它,就想到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这就是显儿的用意吧,只是,他咬得她好痛好痛,她怀疑他是故意让她感受这程度的疼痛。 
廷寿还是取来干净的白布,想为她包扎,山风腼腆地笑了笑,迅速将衣袖拉好,遮住那还流血的伤口。 
「真的没有关系。」她嘿嘿傻笑两声。「大部份的人没办法选择留在身上的印记,但这齿痕,我可以选择要不要留下。」她笑得有点开心,也有点傻气。 
「夫人,这样子一来,你可不方便提笔写字了。」傅棋说道。这几天她在马车上,无聊时就边吃边在傅玉给她的空白册子里写字。 
他瞄过一眼,她那页写的是天罡派车门寿诞的盛况,写得密密麻麻的,他非常想告诉她,如果一件小寿诞得用好几页来形容,那汲古阁早就该扩建了。 
思及此,他又看见在前方领路的公孙显,随意说道: 
「这次入平宁城,把名单交给闻人庄主之后,我们应该就会打道回府了。云家庄虽在江湖占有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