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昙花》第76章


罗采会很乐意让他手下的雇佣军接受你的委托。雇佣军并非正规军,也非亡命徒,他们根据合同执行任务。你的想法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应该是可行的,我们需要很多有能力的人手。运输、采买、押运,样样都得有可靠的人。”他想克罗采会非常喜欢李的主意,拿他当宝贝看。
“那十年后呢,你要接手吗?”李问道。
“恐怕得答应他,”亚兰蒂尔说,“我欠了他很多人情,克罗采的人情可不好还。当然,这得看具体的情势发展。”
“我也是,”李郁闷地说,“你就不提了,我欠了莱丝丽、卡尔、克罗采、戴芬,还有莫里斯少校,我简直负债累累。”
“为什么不提我了?”亚兰蒂尔开玩笑地说道,“格恩医生再去忙这些事,都要没时间去给病人看病了,克里斯托夫教授还等着我去帮他做心理学研究呢。”
“对了,我还欠克里斯托夫教授。”李说,他有点晕,掰着手指头算道,“这么多人在算计你的时间和精力。你……我们……我们慢慢应付行不行,只要格恩医生希望,做所有这些事时都不会缺钱了,我们到时可以开家诊所甚至医院,资助教授的实验和研究。”
“不把钱全用到国内也行吗?”亚兰蒂尔问他,终于有些想笑,李掰着手指算帐的样子实在很好玩。
“当然,大部分是要给国内的,战争最烧钱了。但是只要用在正途,我们也可以把一部分用来做其他的事,我们问心无愧就行。”李说道,“基督山伯爵找到了宝藏以后,就用它为自己报仇。我们也可以用来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可以救想救的人。当遇到问题时,不用因为缺钱而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妈妈让我自己决定,而我就是这么想的。嗯,不过,我想我们只动用黄金好不好,那三十六口箱子里都是古董,我们把它们藏好,等到和平了,就捐到国家的博物馆里去。”
他说了一会儿,见亚兰蒂尔只是看着他微笑,并不说话,就问道:“亚兰,你是怎么看的?我都说了我的想法,你也说说你的。”
“我很赞同,你的报纸可真没白看。这个宝藏把我们折腾了个够,我们来把它花掉。只要法律上做得周密,财产到了基金会名下,别的势力就不容易觊觎了。”亚兰蒂尔答道,“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我们慢慢规划。你猜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基金会?那些珍贵的古董?战争?”李猜道。
“都不是,”亚兰蒂尔说,他停顿了一下,心情愉快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再转向坐在面前的李。他想可能又要忙碌上好几年,然而有什么关系?天正蓝,草正绿,他们还如此年轻,对着李默梵等待答案的眼神,他继续说道,“我是在享受身为心理医生的成就感,我的治疗实在太成功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尾声
1937年9月,德国陆军越过边境,占领奥地利,未遇到任何抵抗。意大利宣布放弃作为奥地利保护国的权利与义务,任凭希特勒进兵。这时,亚兰蒂尔与李默梵已在波士顿定居,并注册成立基金会。此后几个月,被畏惧德军的英法联手出卖的捷克斯洛伐克不复存在。1938年9月,波兰在二十八天闪电战后灭亡。
伏尼契将军最终未得到在法庭上申辩的机会。尽管一段时间后,德国警方抓到了一个年过五旬的退役陆军少尉,经审问得知他才是那个晚上犯有奸污罪的犯人,此人的名字与伏尼契将军只相差一个字母。此时,伏尼契将军已失去军职,即使他后来向上提交了请求任务的报告,仍未得到任何任命。他写信给戈林要求决斗,但受他委托传信的凯特尔将军不敢将信交给戈林,此事不了了之。也因为如此,他并未像大多数德国陆军将领那样战死沙场,不知是他之幸亦或不幸。
斯特林·格林威尔中校因遗失公文而受到降职处分,贬为少校,仍在军部工作。1937年10月,他与伊丽莎白·格伦西亚结婚。
1937年,由于陆军军部的上层人士变动,德国多项对外政策发生改变,在中国军队中担任高职的德国参谋几乎全部被召回,不再协助抗日。由于在军部失势,贝克将军和艾伯尔将军在1940年相继辞职退休。
戴芬·德蕾尔得到了精心照料,于两年后从昏睡中醒转,并于翌年与亚兰蒂尔结婚。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她在三年后就去世了,给亚兰蒂尔留下一个女孩,由他和李默梵共同抚养。亚兰蒂尔·格恩未再婚。
克罗采·阿莫斯及其手下的雇佣军在二战中推辞了瑞典、芬兰等国提出的雇佣合同,并未重返战场,而是接受李默梵的委托,多次于战火纷飞中护送、押运军火和物资到中国。战后他们部分迁居美国,其中包括卡尔·芒罗和莱丝丽。
冯·博拉姆堡将军在卸任后回到家乡的小村庄,他并未离婚,一直与妻子相伴度过余生。
莫里斯少校两年后晋升为中校,1944年,他战死于北非战场。
莱因哈特·海德里希于1942年一次外出时受到两位陆军中士刺杀,他们向他的汽车投掷手榴弹后全身而退,海德里希因伤口感染,不久后死亡。
海因里希·希姆莱于1945年德国宣告战争失败后自杀身亡。
戈林和凯特尔1945年在盟军占领柏林后被捕入狱,并在纽伦堡审判中,作为战犯被判处绞刑。
每个人都知道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白昼与黑夜在此间轮替,但又多少人感受过光明与黑暗交接世界的那一刻?当黎明将至夜色退去,天空是一种透明的蓝紫色,随即一线天光现于东方,世界在白色的晨曦中醒来。黄昏时分,夕阳西沉入地平线,当最后一缕光为夜色所取代,黑暗召唤万物进入休憩的沉睡,掩去其间诡谲的罪恶,彷徨的挣扎,声嘶力竭的呼喊,和微弱却长存的希望。光与暗从不会平白地降临或退却,每一次交替轮回都伴随着纠缠与争斗,永无休止,犹如人世间的愉悦与伤悲,幸福与苦难。
后记
夜雾昙花完结了,有时在想,还有什么在文中本来想说,但没来得及说的话。
最先想到的是,龙在东方和西方的文化里含义是截然不同的。中国传统中的龙是神的化身,濳于江海,翱翔于天地之间,能行云布雨,泽被万物,既寄托人的意志,也是自然的化身。而西方的龙,应该是从白垩纪的恐龙、始祖鸟演化来的,无论是指环王、梅林传奇还是冰与火之歌里,都是一种身体像霸王龙,长着蝙蝠翅膀,喷火而不喷水的凶暴化身。在西方人的精神内涵里,他们的龙只是一种怪物,是用来被骑士杀死,好夺取宝藏,拯救公主用的。只因为中国的龙在被翻译为英语时,采用了与西方相同的单词“dragon”,我们心中的龙在西方人眼中,就沦为另一种解读。而对中国人来说,我们是龙的传人,此龙非彼龙,西方人中不明白这层差异的,属于误会;而明白的,又常常不予说明,有意曲解。我觉得这是文化侵略的一种手段,就像许多别的手段一样。
其实很想在文中,让傅兰对小小的李默梵说出这层意思,但是因为它离情节的中心远了些,就没安排上,只好留到后记说一通,表示出俺作为炎黄子孙,决不被老外电影电视剧文化进攻迷惑的决心。
构想这篇故事之初,李默梵在我心目中,本来是一个神秘的美少年,穿着唐装,身材高挑,有一头漆黑的长发。但是后来构思改了,他在大部分时间里是个被害得很凄惨的病人,需要帮助和照顾,没来得及成长得神秘起来,故事就结束了,他成了亚兰蒂尔浇灌的一棵在阳光下抽枝的小树苗,且是被雷劈过的。这样当然也很好,于他或许更幸福,只是没能满足自己BT的美学,略感不甘,心中悄悄地想着将来他会成长为神秘的美青年,自我满足一下。
亚兰蒂尔是个我很心爱的人物,从外貌到性格,没能在李默梵身上实现的神秘,多少寄托在他身上一部分。听到有朋友说他情商高,大喜;又听到有朋友说他是谍战高手,又大喜;后来听意见说他伟光正,于是蔫了。因为我觉得他是很有城府且很腹黑的,居然没别人这么认为,很忧伤。
写这篇时,因为背景移到了二战前,就选择了故事在德国发生。当时也顺带想到了日本,但日本人在侵华战争中的行径不仅极度的恶毒野蛮,而且是令人发指的,我无法忍受主角有一部分日本血统,所以基本上想也没想过可以把背景放到日本去。故事发生在相对遥远的西欧,加上宝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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