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第26章


省人事!“兰西,从现在开始,本少爷开除你了,你不适任,你是我遇过最没有职业自觉的保镳,服务水平太差!”
“少爷既然精力旺盛,明天早上跑十公里不是问题,八点见。”
砰!姬莲冬火大地踢门,兰西听见他迁怒于可怜的随从,边气冲冲扬言要让全世界最恶形恶状的某保镳找不到主子可保护。门内人抵著门板发笑,望著古朴的红地砖,笑了很久,兰西愈笑心愈空,踏上台湾後孤独与无助感油然而生,如今盘根错结,她除之不尽。
散下长发,一身疲惫地踱入浴室冲凉。
十分钟後,她低头拉整身上的浴巾,一跨出浴室,立刻感觉一种熟稔的气息迎面罩下。她脸还没拾起,娇润的唇已被站定在她身前的男人俯下身来,猛力劫夺。
雅各一手扯掉她还没扎好的浴巾,将她丢上柔软大床,优美的身躯跟著跪伏在她身上,怒唇控制不住贪求,他只在拉脱上衣时稍微离开她冲冷水而微凉的唇。
熟悉的激情刷遍兰西全身,撼动她以为已空的心,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她不免怀疑,为什么和这个人身体如此契合,不能理解,好困惑……
她以为不可能再次感受的安定,逐渐在这人身上看见了、感受到了,为什么?
闭眸承欢,感受熟悉又陌生的阳刚身躯与她亲密缠磨,感受曾经只为报复而两相厮磨,而今却意外令她心安的双臂缠住她,感觉他技巧纯熟的吮吻转向他一定逗留的肩颈,而後是心口、肚腹,接著啃吻向下……
他喜欢品尝她,像是对她上了瘾,戒不掉。
知觉在情欲中迷失,意识浮沉在令人感觉安稳的激情中,与久旷的故乡格格不入多日,忐忑心焦多日,终于找回一点教她安心的熟悉,兰西放任自己坠落坠落,不断往下地心深处、无边无际地坠落而去——
美眸迷离掀开,在雅各褪下长裤、动情亲吻她柔唇前,兰西惊鸿一瞥,惊心地瞧见他脸上正滴著血。她小脸一皱,飞快将雅各挂彩的脸颊转向右侧的立灯。
“伤口好深……”
甩脱她的手,雅各神色阴沉,脸上堆聚因她而生的戾气。
他莫名的怒意怔住兰西,她不可思议道:“你在对我发脾气吗?”
雅各没有回答,以行动表示他的怒意。他不愿在她脸上留下一丝不当的瑕印,无预警地突然咬破正在吸吮的小舌,血腥味霎时充塞兰西口中。
“皱眉?你会痛?”他怪声怪气,体内最後一丝紧张感在一咬之後发泄殆尽,舔吮血舌的力道放得极轻极柔。“我以为小姐……刀枪不入。”
这个冷静男人真的在对她发飙……证实心中所惑,兰西好气又好笑。
雅各阴阴沉沉,永难捉摸,她头一次见他控制不了脾气,将怒气彰显在外,这是许多年以来他头一次对她真正“肢体施暴”。嫣唇噙笑,她不知不觉回应永不餍足的唇、总是贪求很多的舌,允许他缠绵更深……更深……
雅各在床上是温柔的,不曾对她粗暴过,他几乎可以说是宝贝她、相当珍惜她的。他不曾放任天生或後天训练出来的力道伤害她,一次也不曾,他擅长藉由成长的环境所赋予的挑逗本能掏空她,让情欲淹灭她。
她一再告诉自己,她可以给他她的身体,但不允许他以性控制她;她不能回应他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比激烈爱欲更深一层的接触,心灵上的、精神上的……
她好怕,怕日子久了她会遗忘最爱的小管,好怕辜负了谁,好怕……兰西迷乱地伸出柔荑,轻轻触碰雅各左颊那道深可见骨的丑陋刀伤,小手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贴住他强硬得谢绝任何不当慰藉的冷颊。
手掌贴上的一刹那,兰西措手不及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悸动,来自雅各身上。
她满脸惊愕,他则冷下眉眼看著她,毫不掩藏他无从压抑的感觉。
“你爱上我了吗?雅各。”
听出她话下的抗拒,雅各下颚一绷,猝然翻身坐起。
“我的感觉由我负责,与你无关。”捞起被单向後一甩,扔盖在她头上。
拥被坐起,兰西盯著他伤疤纵横的背肌一会,不自觉地绷声警告:“别爱上我。”
“听见废话,我理所当然会认为那是挑战。”穿好长裤,雅各恶意笑道:“忘了你的小把戏吗?以为可以逼我离开那个愚蠢的约定,你玩不怕呀?别激我。”
兰西动了气,她终究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况且这个男人喜欢激怒她。她很想将肢体语言温柔无比、一开口就只会伤人的男人踹下床,但是,火候还差一点。
“你到台湾干什么?”她语气不善。
“和你比赛玩命。”雅各笑笑挑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这段期间请多指教了。”
他自找的!
背部被踹中时,雅各套穿衣服而举高的双臂静止一秒,缓缓拉下衣服後,他转头看她,错愕的表情千金难买。
心头的郁闷烟消云散,浴血的面容笑开,雅各似笑非笑瞅著不好惹的女人。
“你这么凶啊。”像张牙利爪的小豹,耀眼得令他痴狂。“你好凶。”
“谁教你净是惹我生气!”和他一样,察觉两人僵持九年的“冷战气氛”,已被自己粗蛮的一踹,踹出微妙的变化与进展,兰西竭力隐藏自己的局促不安。
捕捉到她细腻的心情变化,雅各笑容大刺剌,毫不掩饰。
被单一围,兰西滑下床走向古董衣柜,准备换衣服外出用餐。“这次住哪里?”
雅各看著她拖曳在地的白被单:心不在焉:“我打过招呼了,请多指教。”
兰西错愕地急转过头,“你要住这里?这里只有一张床啊!”怒指床铺。
小别墅的室内设计主张舒适,里面是开放空间,地方宽敞,床只有一张。
匆匆浏览尚称简洁的小空间,雅各意兴阑珊,视线胶著回兰西发怒的脸上。
“床使用起来的感觉还可以,大小也可以。你床上以後反正会多睡一个人,正好从现在开始适应。”视线不经意落向小姐身後,瞄著那截形似羽翼的白被单。
他们在伦敦的寓所各住一间房,私领域互不侵犯,两人才能相安无事的同居这么多年呀!他真的……让人很难不动气!兰西抓出衣服,揪著被单正要冲进浴室,突然寸步难行。她扭头一看——
“你踩到被单了。”见雅各寸步不动,她更生气:“走开!你这样我无法走了!”
“知道就好。”雅各一语双关,脚依然不肯移动。
兰西望著态度莫名转硬的男人,愠容渐淡。
“你要住就住,不要威胁我。”将被单解下给他,她走人浴室,裸态悠然。
“你的翅膀,没有了。”雅各捞起被单,笑著将破相的脸埋入其间,汲取独属于她的清雅体香,倾心呢哺:“为什么你可以让男人愈来愈迷恋你呀,女人。”
他心安地知道,朝气蓬勃的她再也不会化入风中消失,再也不会——
被某个阴魂不散的鬼魂企图带走。只要有他在,他休想带走她一根毛发!
“我和她厮缠这么久,不是为了让你带走她,你懂吗?管冬彦——”雅各的脸轻蔑地深埋被单中,不愿屈尊稍抬,喃喃自语著:“我该称呼你,鬼魂?天使?”
他正对面原本半敞的破璃窗,莫名滑开——
听见近乎挑战的声音後,雅各文风不动,抑声柔笑:“你可别吓到我的小姐了。”
正欲全速撞合的灵异玻璃窗骤然停下时,兰西正换好衣服,打开浴室的门。
她锁了一整晚好不容易稍解的娇眉,在瞧见雅各手上的被单被血水染红後,再度蹙起;而受伤的人轻轻发笑,抬脸看著她。雅各没头没脑地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笑意始终不曾扩及、他仿佛刚自杀戮战场搏命归来的地狱冷瞳。
无法和他一样漠视他脸上的伤,兰西转身而出时淡淡丢下话:“我肚子饿了。”
讶异凝视她娇丽的身影,笑意终于攻克雅各心防,愉悦地渗入他阴黑的眼。
欣然接受小姐首次的晚餐邀约,出门前,他不忘将“功亏一篑”的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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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後,小姐说讨厌她的床不洁,不喜娇生惯养的雅各只好就医,左颊缝了九针。
出了医院,两人顺路逛进隔壁街一家新开幕的百货公司。雅各来台匆促,什么都没带,他到五楼男装部挑选衣服,兰西好久没逛台湾的书店,趁机直奔九楼。
两人各逛各的,互不干涉,也未约好一起回饭店。
一路逛到书店,买了杂志出来,雅各直入电梯,准备到一楼搭计程车回去休息。
又是九,他今年跟这个数字特别有缘。看著面板上的数字灯,雅各自我解嘲。
真要挑一个数字,他喜欢九之後的零,没有开始、没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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