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郎虎抱》第11章


“不必了,我不饿。”凭他本事,煌府厨子被收服得服服贴贴的,哪饿得着他。“欸,老虎儿,妳入选了吗?”
“叫姐姐!说过多少次了!”
“是是!胡姐。”好汉不跟女子争。“究竟过关了没有?”
“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
“就是不知道。告示还没贴出来,明儿个才会晓得。”
“妳没露馅儿吧?”
“你当我那么不济事!?”胡姬儿叉腰鼓腮帮。“我一字一句可是答得好好的,冯婶婆给的八字也派上用场,要不是……”她忽然放下手,有些泄气。
“怎么了?”四仔紧张起来。
“总归是运气不好,竟叫我撞上了那家伙。”
“哪个家伙?”
“还有谁!还不就是煌府那个管事。”
“煌管事?”四仔苦垮着脸。“我跑回来就是想告诉妳这件事。胡姐,这个煌管事在煌府里份量似是不轻。我听伺候煌府公子的丫鬟说,煌公子对他是言听计从。他要扯我们的后腿,那怎么办?”
“再怎么言听计从,总不会连娶亲这回事都听他的吧?我们只要小心避开他,等到紧要关头,见到煌公子,就不怕他搞鬼了。”
“那时妳就可以施展美人计迷惑煌公子……”
“呸呸!什么美人计,这么难听!你胡姐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自然被选在君王侧!”
总得先过了头关吧!四仔心里咕哝。
“欸,胡姐,妳说他们会出什么难题?”
“这我哪晓得!”
“该不会考什么琴棋书画吧?”那简直比考状元还困难。
“应该不会吧。”胡姬儿面露难色,口气不禁迟疑。
“要真如此,可就完了。”
“那也等发生了再说吧。”
果真如此,就是她的“劫数”。
“我看啊,就是不考什么诗书,光绣条帕子这一项,也完了。”四仔瞪眼,摇头叹气起来。
就算退一步,退两步……但这光景,前途遥迢呀!
唉唉!
能把条帕子缝成抹布,这教他如何乐天得起来?
季总管朱笔亲批,加上秦世玉自作主张,初选一共选出了一百零八名的“秀女”。身家背景,包罗万象。有大户千金,有小家碧玉,有号称“京华第一婢”的俏丫鬟,有朴实守规范的姑娘,还有就是胡姬儿这等什么都算不上的。
复选定三关,采淘汰制。第一关未能顺利通过,便丧失晋升的资格。
由于有一百零八位参与复选的“秀女”,煌府在大院架起棚子,应选的“秀女”在棚下各标其位,并将看热闹的百姓都摒除到府外,以维持场院的秩序。
棚院前方,架起一人半高的高台。煌辰星、煌辰月以及秦世玉及季伯便坐在台上,与棚下诸秀女隔了相当距离。每位在时限内完成试题的作答,则先由煌府丫鬟点收,再交由前方的执事转呈到台上审查。通过的会由煌府丫鬟引带到花厅奉茶休息;未通过的煌府则奉上一匹上等的软纱布慰劳。
“为什么我也必须坐在这里?”煌辰星蹙眉,稍有不满。
这主意是秦世玉出的。说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全交由季伯筛选的话,等于由季伯按照自己的喜恶决定好对象,最后的挑选已无意义,所以力主煌辰月应该出面作主,选择自己未来的如夫人。
选亲是为辰月选对象,由他自己作主选择,这点煌辰星倒也颇能理解。可这又干他秦世玉什么事?且也非他选亲,为何他也必须参上一份?
“你身为人家兄长,可有推脱责任之理!”秦世玉振振有辞的。
托他司坊令的福,朱笔乱涂勾改,竟将胡姬儿涂改入选。他自有微词,偏偏正主儿辰月微笑不置一词,他这个兄长也不能怎么样。
“秦世玉,你不觉你管得太宽了?”台下密密麻麻,望过去,珠钗晃动,他也看不准那个胡姬儿究竟是在哪个角落。
“与民分劳,是身为父母官的责任,怎会管得太过了。你说是吧?季总管。”
“大人说得极是。”季伯点头附和。
还是这位司坊大人明白他的苦心,预祝贺煌府“双囍临门”。听他那么说,不管他再说什么,季伯便一径点头附和。
“辰月,你以为呢?”煌辰星问。
煌辰月的视线恰巧正落在右下首最临近看台位置的那名身着青衣粗布裙、抬手抹汗的少女身上。听见煌辰星的问话,连忙调回视线,一如平常温和微笑说:“我没意见。”
自己的终身大事,怎没意见?
煌辰星没忽略他的目光,朝右下首望去一眼。
那名女子婉约清秀,一举手一投足皆有股特别的宁致感,别有一种沉静。她穿了一身青衣,身上散发山涧清气,竟像朵青莲似。
难怪辰月的注意力会被她吸引。怪的是,这样的姑娘怎会来参选?煌辰星暗忖,招手唤来一名执事,低声吩咐了什么。
他这举动当然逃不过秦世玉的“法眼”。事关的是煌辰月,他比较少兴致搅和——应该说,他原无意淌这浑水。谁叫老天让他知道了煌辰星竟与胡姬儿“相识在前”。
这事儿费了他一点工夫,不过好歹也让他拼凑一些梗概出来。
煌辰星原不是闲着没事忙,会做出那等不合常轨的事来的人。再瞧他对胡姬儿的入选虽有微词,却并未全力反对,岂不相当耐人寻味?
虽说是煌府在选亲,不过,他这个司坊令反正闲着没事做,就是有事也要推到一旁让旁人去做。
他还是与民分劳呀!与民分劳解忧嘛。
第一道试题是“帕子”。
每人白绢一块,参选的“秀女”必须在两个时辰内缝绣出一条帕子出来。
绣帕的图案不限,但超过时限的,则视同未能通关而被淘汰。
明显的,考的是“女红”。原也是姑娘家们必备的技艺,并未引起任何的异议。
胡姬儿却楞在那,至少呆了炷香头的时间。
她的位置有点偏,离看台相当远,根本是在棚子最后最偏旁的角落。她看不清台前的情况,乌压压的一片,倒是棚当中那一袭枫香暖色的窈窕身影惹眼得很,就是化成灰她也认真。
那就是那日笑她的那名丫鬟。
听左右传出的“窃窃私语”,那丫头据说是华侍郎府的丫鬟,叫秋香。说是丫鬟,但很得侍郎夫人的疼爱,夫人已将她收为义女。
除了那华秋香,场上尚有些赫赫有名的佳人才女。像是城北崔府的千金,东市有名的豆腐西施花惜语以及坊尹千金等等。
连坊尹千金都参选了?难怪冯婶婆会劝她不必白费力气。
“老虎儿!”蚊蚋般细的声音钻进她耳朵。
她四下张望,吃了一惊。四仔手脚趴地,硬从棚缝隙钻进棚子里。
“四仔……”
“嘘!”四仔匐匍在地上,赶忙叫她噤声,怕引起旁人注意。
胡姬儿瞧瞧左右,没人注意她这个不起眼的角色。
“你怎么跑来了?”胡姬儿蹲下身子,压低嗓子。“怎么知道我在这角落?”
“我不放心。”四仔也压低嗓子,两个人像作贼似鬼鬼祟祟。“花了我好大工夫才找着。情形如何了?老虎儿。”
正愁着的胡姬儿也不计较四仔老虎儿老虎儿的鬼叫,摇头说:“惨了。”
“考什么?”
“帕子。”
“啊!”四仔脱口惨叫,连忙又捂住口。确定没暴露,才捏细了嗓子说:“怎么办?妳成吗?”
“我就是防着有这一招,所以……喏,你看!”胡姬儿得意的从怀里拉出一条手绢。“我特地拜托冯婶婆缝绣的。”
“就这个?”那手工粗糙不堪,纹理不够细密不说,线条也不够纤巧。
“不好吗?”
“不是我说,老虎儿,冯婶婆给妳的这玩意儿,人家煌府里用的抹布都比它精巧。”四仔愈看愈泄气。
“那该如何是好?”胡姬儿顿时没了主意。
四仔瞧瞧四周,两眼骨碌碌转了一转。
有了!
“老虎儿,妳在这等我,我去想办法。可记得要做做样子,别让人瞧出了破绽。”
“你有什么办法?”
四仔莫测高深一笑。“包在我身上就是。”一边往后爬了出去。
爬出棚子后,四仔草草拍掉身上的土尘,一路朝后院走去。好在他本来就干些跑腿的活儿,时而来来去去的,加上这会府里的人因着选亲的事忙上忙下的,没人留意他。他一下便溜到丫头们住的院子里。
“小春姐,碧月姐在不在?”院子里只有丫鬟小春在。
小春是地位比较低下的丫头,管主子房里清扫的事。趁机偷懒,听见叫唤,骇了一跳,看清是四仔,才松口气。
“是你啊,四仔,吓了我一跳!”小春拍拍胸口。“你找碧月做什么?”
“有点事。”四仔笑黏黏的。“小春姐,妳行行好,告诉我碧月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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