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留给你》第10章


坦然地将肚里的宝贝往活泼的那绫一挺。
在师父面前,那绫也不装模作样,抬手对于敏容的肚皮打了一下招呼后,俨然无惧她日渐暴戾的坏脾气,慢条斯理地答道:“他是贺尔蒙的表弟。”
一听到“贺尔蒙”这词,于敏容便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她,现下若是能躲开这个话题是再好不过,说着便起身。“我对贺先生已有多方面的了解,不想认识他的表弟,妳们这两个不知……”
于敏容将“不知死活”梗在喉问,改口道:“嗯……不如……不如慢慢聊吧!”
偏偏那绫很不识相,视线紧盯着于敏容的肚皮,硬要把话说穿,“于姊,以妳现在的身心状况,我觉得妳认识认识费先生会比较好,顺便可以帮我们评评理。”
“评理?”于敏容看着被咬缺的饼干,纳闷不已。有没有搞错?找最近连道理都不想讲的人来评理?
她犹豫片刻,狐疑地问:“评什么理?”
“我这边有一则剪报,上面说英国科学家正在对费洛蒙进行科学研究,说费先生是人体分泌的一种无色、无味化学物质,可以决定两性吸引力的高低,撩起异性双方的性欲,并撞破人类一见钟情的神话。”那绫停了下来,等待于敏容的反应。
那绫这女孩是很精明的,善良归善良,但有时精过头,让于敏容无法摸透她真正的用意时,那就只有“讨厌”两个字可形容了。
于敏容像个啃着麦饼的天竺鼠,净是顾着吃却不答腔,那绫只好自编自演地继续说了,“我个人是很赞成这个论点,但丁香却反对。”
丁香适时地开口反驳,“我没有反对,我只是说研究人员通常都会捕风捉影,找一些有力于自己实验理论的数据来当证据,反而会掉进自己所设的证辩陷阱里,这不算反对吧?”
“但妳不赞成。”那绫睨了丁香一眼,怪她不合作。
丁香又解释道:“我没有不赞成,只是不支持罢了。人跟动物毕竟不一样,如果把两性之间的关系比拟成动物行为的话,达尔文的进化论对于人类的大脑来说,似乎还有好一长段的路可走。
“好了,那绫,这事没什么好辩的,我们不必为这种事争得面红耳赤。我休息的时间已过,该上工了。”接着跟于敏容打过招呼,径自离去。
“丁香受佟老师的影响,说话变得一本正经,听起来跟当当响的报时钟一样,很不顺耳。”那绫转头缠着于敏容,“于姊,妳认为呢?”
于敏容将饼干挪开嘴。“我认为丁香说得有理,我赞成她的看法。这些专家研究半天后又能有什么用处呢?还不是解决不了社会问题。
“一拍即合的照样一拍即合,谈恋爱的依旧照样大谈恋爱,结婚的照样结婚,想离婚的则说离就离,二三其心的大行外遇,如果研究出来的结论能够有效解决地球上的社会问题,那我就信。”
那绫随即拍桌子附议,“这就是了!于姊,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有些人大谈恋爱、结婚、生子后,却依然会有外遇,因为是我们人体内的费洛蒙在作祟。
“就像上礼拜来保养的王太太这个例子,王太太是个大美人,气质姣好不说,全身上下皆是真材实料……而她那当年拚命追她的先生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人时,她居然也有样学样……
“当我问她难道不爱她先生吗?她说,爱啊!但关起房门相爱时,就是兴奋不起来。我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想想,也许那份研究费洛蒙的论点真有点道理在。”落落长的发表着心得。
于敏容很想笑那绫无稽,但想了一下,又无法完全推翻她的举证。她觉得人心不定才应该是答案,但为什么会搞得人心不定?
就因为费洛蒙这个化学物质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搞外遇不再是品行道德的问题,犯错后的责任全数都可推给费洛蒙,届时市面上可能又会出现一种另类小精灵药丸,专门提供给失去爱情的旷男怨女施用,以挽回恋人物质化的心。
“对了,这份报告还指出,当一个女人想怀孕时,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费洛蒙能够帮她找到一个令她轻松受孕的男人。”那绫将话兜得那么远,其实主要目的还是打探于敏容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于敏容听到这里,忍不住抬眼瞅了那绫一眼,她突然觉得自己中了埋伏,掉进一个预设的坑里,被人算计成功。
她开门见山地说:“那绫,妳若有话要问,不妨直说,不必借着报上刊的文章去绕那么大的弯来套我的消息。”
那绫闭上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于敏容一眼,很诚恳的说:““徒弟”只是想告诉妳,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是支持妳的。”
于敏容看着一脸严肃的那绫后,轻叹一口气。“无论如何,谢谢妳的关心,我没事的。”
那绫闻言后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人也开心起来。“那……对方是谁?能透露吗?”
于敏容很诚恳地说:“能说的话,我早就说了,也省得妳们来烦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哦!真的不知道。”那绫一心盼着于敏容能有一个浪漫的爱情及幸福的归属,知道事实下,她却好不失望。
于敏容将饼干盒收好后,撑着腮帮子,斜睨落寞的那绫一眼,取笑她,“妳啊!自己不谈恋爱,却专门拿别人的两性关系来研究,其实,再怎么研究都是假的,反倒是自己遭逢过后,才是真的。”
那绫收了笑,腼腆地垂下眼睑,“于姊,我是爱过的,只是还来不及告诉对方,他就走了。”
于敏容静静地看着那绫,她总以为爱笑的那绫是无忧无愁的,不料,在她的笑眼下竟也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怎么发生的?”
那绫低头沉默好一会儿才说:“他是我大学时登山社的社长,跟两个好友组团去爬南湖大山后,一去不返。嗯……说他一去不返也不太正确,因为他是被搜救人员用直升机抬下山的。”
那绫刚把话说完,工作室里顿转沉寂。
好一阵子,她才听到于敏容长喟出一声长叹。“原来妳、我都跟山有仇。”
那绫回头,纳闷地问于敏容,“跟山有仇?”
于敏容点点头,决定老实说,“我先生走了一趟喜马拉雅山后一去不返。我这里说的“一去不返”,是真的一去不返。”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绫蹙起眉头,心下忍不住盘算起于敏容的年纪。
“不很久,六年前。”
“六年!”六年还不算久,那要多少年才算久?“那于姊妳现在几岁了?”
“妳说我几岁?”于敏容反问那绫。
那绫想着于敏容怀孕前模特儿般的窈窕身材,白里透红的细嫩肌肤好到连一条皱纹也没有,五官亮丽,气质脱俗得比电影明星还要上镜头,虽然从事美容保养业,却不信仰人工美颜术,仅以正常的作息与健康的饮食来驻颜。
那绫第一次上“云霓美人”这家全台美容、美发连锁店跟于敏容会面时,当场就被她的容貌逼得无地自容,因为那绫总是自付相貌不俗,直到见了容貌与才智俱佳的于敏容后,她才猛然觉得自己就像见了北海的河伯,始知自己的无知与浅识。
她谨慎地报了一个数字。“四十。”女人四十一枝花嘛!若不对,还有空间可扭转。
于敏容一脸被冒犯的表情,手上的饼干断成两截。“我?四十?!妳这是对我这个专业美容师的一种侮辱!是谁跟妳说我四十的?我非将那个人给揪出来“问斩”不可!”
“啊……”那绫一脸的为难,“那个人没这么说,只是暗示而已,而且她目前很受宠,算是这个店里的贵妃娘娘,领过免死金牌的。”
于敏容不太相信的说:“怎么可能!丁香的个性我清楚,不会乱说的。”
“那倒是我乱听了!”那绫赶忙补了一句,“妳不是跟丁香说过,妳的年纪大得可以当她的妈吗?”
于敏容想这才细思一下,脸色当下缓和许多,本来掐着饼干的手一松,改去抚顺自己隆起的肚皮,“我是这么说过,但那只不过是一种心境上比喻,表示在工作经验方面,我吃过的盐比妳们吃过的饭多、走过的桥也比妳们走过的路多……”
说到这里,她无奈的叹口气。“好吧!被人无端添了寿,算是我自作自受,谁教我爱倚老卖老?老实跟妳说,我“只有”三十三岁,而且从现在起,年年都会是三十三岁。”
“三十三!”那绫大感意外,看着于敏容的表情彷佛她报出的这个数字是在自欺欺人。“哇~~很难想象。”
是真的很难想象。
不过,那也是归因于于敏容出道早的关系,她是这行里众所皆知的超低冰点大美女,男人见了她少不了要惊为天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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