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神》第16章


“咦?”郁漫依诧异地回过头来。“为什么?”老公有特权?
“胁迫外国人为他们工作,这种事向来是苏俄秘密特务的私自行为,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究竟有谁替他们工作,他们也不做任何记录,如此一来,一旦被其它国家查获,苏俄政府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推得一乾二净……”
“真狡猾!”郁漫依嘟囔。话说回来,她自己不也是一样,要吃这行饭,不狡猾是不行的。
“我离开埃及之后,原想先行去逼迫那个和我接触的特务放了我弟弟,没想到她已经自杀死了,我想她大概是被人刑求,不得已在吐露实情之前先服下藏在牙齿中的氢酸钾自杀以免泄漏情报。所以……”步维竹抿了一下唇,面无表情。“除了你们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曾为苏俄工作过。”
“你工作的旅行社呢?”
“那只是一套类似空头公司的计算机系统,专门为苏俄在海外的特务人员掩护身分之用,只要有密码,随时可以把自己编造的数据记录上去,或者更改、取消,我已经把我的数据全部删除掉了。”
“难怪你们旅行社的电话从头到尾都是用语音按键查询。”郁漫依哭笑不得地抱怨。“啊!说到电话,你原来的手机呢?”
“我担心被追踪,扔了!”
“我也是。”所以她联络不上他,他也联络不上她。
十分钟后,夫妻俩并肩而坐,计算机两旁各放着一份早餐,两个小鬼各自捧着盘子一边吃一边继续探头探脑。
“孩子们快开学了。”
“暂时休学?”
一听,后面的两个小鬼立刻咧出欢天喜地的笑容,相对比了一下胜利的手势,再兴致勃勃地继续听下去,期待能听到更多有益身心健康的结论……
“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不让他们休学,不过……”步维竹略一思索。
“也不能因此让他们的学业半途中断,不然以后要继续上课时会很辛苦,所以我想,即使是在这里,我还是要替他们上课……”
听到这里,两颗火热的心顿时咚咚两下沉入千里冰封的北冰洋,嗤一声仅剩下两缕烟,不过飘摇几下随即烟消云散,那两张兴奋的小脸同时冻结成两张速成北极冰雕面具,滑溜溜,亮晶晶。
这哪里有益身心健康了,根本是致命性的酷刑嘛!
爹地在教导他们为人处事原则时,毫无疑问是半世纪前的老骨董,不过那还能忍受,可是当爹地在指导他们的课业时,却不折不扣是个无血无泪、没心没人性的魔鬼,那简直比在地狱里受煎熬更凄惨。
他们宁愿回学校去上课!
“……我担心的倒是妳母亲和姊姊那边。”
“那就不必了,别忘了我姊夫是情报局的人,而且阿尔法一定会派人保护他们,这点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说着,步维竹让开一些位置,拿起面包卷来咬一大口。“哪!让给妳,妳自己进妳|奇…_…书^_^网|们的计算机系统里的电话通话记录档案查查,他们知道些什么?还有正在做什么?”
“但那并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看的,我的保密阶级根本还不到那里呀!”郁漫依一边敲键盘进入阿尔法系统,一边很不以为然地嘟囔。“好了,这边需要密码才能进去,我没有密码,现在怎么办?”
“交给我。”放下面包卷,步维竹将一片光盘放入计算机中。
“那是什么?”
“译码器,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系统密码是它解不开的。”
万能译码器?
“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郁漫依惊呼。
“研究所同宿舍的朋友设计的,人家说他是白痴,因为他有点疯疯癫癫的,我说他是天才,因为他确实是个天才,他认为只有我了解他,就把这个送给我了。”
“那他现在呢?”
“死了,癌症。”步维竹按下Enter键开始跑系统译码。“这就是他在去世前给我的,事实上,他给我的不只这些,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能顺利完成任务有一半因素要归功于他给我的这些东西……咦?好了?真快,我还以为会久一点呢!”又按了几下,他把计算机推向郁漫依那边。
“OK,妳自己看吧!不过记住,这条网络线虽然转了许多接收站,但也只能给我们十五分钟,在这之前一定要出来,不然他们一定会追踪到我们。”
“酷!”后面的米克低呼。
这回姬儿没有敲他脑袋,因为她也觉得很酷……不,是帅呆了,于是两人开始讨论要如何把那片光盘“偷”去拷贝,而且讨论得很大声,步维竹回头瞪他们,他们还是继续讨论,步维竹不由得大声叹了口气。
“我实在很怀念以前他们时时刻刻忌惮我的时光。”他喃喃自语。
十二分钟后,郁漫依离开了阿尔法系统。
“我想我最好打电话和“老板”联络一下比较好,他们怀疑我要把石盒里的东西交给中国大陆,因为……”郁漫依两手一摊。“我是中国人。”
“妳是台湾人。”步维竹提出更正。
“对,可是对他们而言,中国大陆、台湾,两边都是中国人,而且……”郁漫依用嘴努努丈夫。“你是中国政府高干的儿子,这没错吧?”
“前高干,我父亲去世了,记得吗?”步维竹再一次提出纠正。“而且我父亲并不希望我参与政治,所以才要我出国念书,”
“可是你毕竟是在中国大陆长大的。”
步维竹了悟地颔首。“总之,他们硬扯上我了。”
“答对了!而且你说没有人在找你,但事实上中国大陆方面也在找你,因为我。”郁漫依歉然道。“我想他们大概是希望能透过你来得到我身上的东西。”
“Shit!”步维竹懊恼的低咒。
“ㄏㄡ~~爹地,你讲粗话!”米克幸灾乐祸地在父亲耳边大叫,浑然不觉自己在无意中点燃了一簇小火花。
“闭嘴!”
听到老人家带有警告性外加一点威胁意味的怒吼,聪明的小孩应该懂得适可而止,偏偏某个迟钝的小女生还不知死活地在小火苗上泼上一大桶汽油。
“老羞成怒!”姬儿不屑地嘟囔。
“你们希望我回到以前那个爸爸吗?”步维竹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酷,语气也相当生硬。
呜哇,酷斯拉要变脸了!
眼见父亲摆出一副打算让他们一辈子禁足在房里啃干稻草的神情,姊弟俩不约而同地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赶紧回到餐桌那头低头吃早餐,临时客串几分钟乖宝宝。
郁漫依见状,不禁好笑地把手平放在步维竹大腿上,轻轻揉了一下。
“你父亲就是像你现在这么严肃吗?”
步维竹瞥她一眼,不自觉地放松了。“大概吧!”
郁漫依笑出声,“有其父必有其子。”她又捏了一下。“不过拜托你,老公,偶尔就好了,OK?”
老公?
步维竹有点不太自在地咳了咳,“我尽量……”顿了一下。“呃,老婆。”
郁漫依柳眉一挑。“你以前从不叫我老婆的。”
咦?她叫他老公不是因为她希望他叫她老婆吗?
“妳以前也从不叫我老公。”
郁漫依想了想。“嗯!确实,因为你以前不像老公。”
不像老公?
双眉微微皱起。“哦?那像什么?”
“丈夫。”
步维竹一怔。丈夫,老公,有哪里不一样吗?
这边夫与妻的讨论正热烈,餐桌那头,姬儿和米克也忙着眉来眼去。
“救火队!”
“谁?”
“妈咪。”
“咦?妈咪还会救火?”特务兼职消防员?
“她现在不是正在救火吗?”
“你们两个,小心我不救火改放火!”郁漫依笑吟吟地放话威胁过去。
那两个小鬼忙又低下头去埋头猛吃。
“那两个小家伙还真怕你呢!”郁漫依调侃道。
“以前,是,现在……”步维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言下之意不语可喻。
“起码当你板下脸来时,他们确实怕你。”郁漫依笑着又看回计算机屏幕。“好了,说回正事来吧!老实告诉我,维竹,你觉得我们到底听谁的好?”
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实际上是很有学问的,一方面,她是要表现出对丈夫的尊重,另一方面,她是要搞清楚他的心究竟是偏向哪一边。
美国?
还是中国?
“谁也不听!”步维竹毫不迟疑地说。“在我去埃及之前,我什么也不清楚,只是听命行事,直到出现那种诡异的状况,我才想到要去追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等我查清楚之后,立刻决定这种东西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唔……”郁漫依若有所思地垂眸低吟。“我倒是没有这么想过。”
“其实妳应该把一切都推到另一位黑衣人身上。”反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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