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奇劫》第18章


“可是他几个小时前走路还很正常。”一位年轻的美国人显得很纳闷。
在街头巧遇落难的异乡人,青萝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马脚的裂伤很容易让细菌入侵,而后在蹄跟部位形成脓包。平时牠的病情尚称轻微,症状不会显现出来。现在牠驮了重物,伤口被全部重量一压,才会痛得无法走路。”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四个人忙不迭跟着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牠不肯走动,我们也没有办法带他去兽医院就诊。”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美国人很忧郁。
“只要把牠脚底的角质层割开,让脓水流出来,即能暂时减轻牠的痛苦。”她环顾四周一圈,相中一把靠在墙上的弯揪。“我需要力气大的人帮忙把牠脚底的蹄铁褪下来。”
几个大男生自告奋勇,青萝迅速教导他们应该以何种姿势固定马脚,大家一一就定位。黄马甚有灵性,知道主人们正在解除牠的痛苦,也乖乖的没有挣扎。
三个男生遵循她的指示,将伤脚固定在其中一人的膝盖上,另一个人迅速挑掉蹄铁的针头,用钳子把铁钉拔下来,将蹄铁撬开。
“好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她上前接手,背对着马臀,将牠的右后脚夹在两腿之间,用小锤子沿着蹄脚轻轻叩打,寻找比较松软的地方。“你们帮忙安抚牠,以免牠在治疗的过程中乱动,反而被我割伤了。”
“是!”大家现在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轰然大响的应和反而吓了马儿一跳。
“乖乖,不要乱动!”青萝直觉的用中文喝斥牠。
娇小的女人倏然望向她。“妳是台湾人?”这个问题是以中文提出来的。
青萝猛地抬起头,乍听到故乡母语,感动得几乎泛出玉泪。“妳也是?”
“抱歉打扰你们,不过,兽医小姐,您的动作可不可以快一点?”美国佬担心她们俩净顾着聊天,马儿等不及一脚踹出来,大家就跟着倒霉了。
“对不起。”青萝连忙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叫董青萝,方才看你围着头纱,还以为妳是本地人。”
“我确实是本地人。”娇小女子的眉眼微弯,在面纱下浅笑。“我姓欧阳,大家都这么称呼我。你好!”
“妳不是宾州大学考古系的学生吗?”青萝的手下摸到一处质地较软的部分,就位于脚蹄内缘。
她向其它成员讨了一把锋锐小刀,开始削掉表面的角质。
“不是的,我丈夫是本地人,婚后我也跟着定居在阿拉伯。”欧阳友善的解释道。
“我未婚之前是考古系研究生。前阵子听说宾大前来挖掘一处遗迹,就央请以前的教授替我写了推荐函,加入这次的考古行动。”
青萝的第一个反应是:“妳敢嫁给阿拉伯男人?听说他们可以娶四个老婆!”
欧阳笑意吟吟的眨眨眼睫。“放心,我老公娶了我之后,就知道他和其它三任老婆没有缘分。”
“我仍然觉得妳很勇敢!”青萝不敢苟同的摇摇头。“中东半岛是我见过最不把女性当人的地区,有些部族甚至可以合法强暴女人,而且被强暴的女人还非得嫁给犯行者不可。我当时听了差点气死,把告诉我这件事的家伙臭骂一顿,还被他回我一句多管闲事。”
“听起来很像麦地尼克拉那的传统,妳朋友来自麦氏部族吗?”欧阳好奇的看她一眼。
“萍水相逢而已。我才没有这个荣幸结交他当朋友。”她立刻否认。
欧阳看得出她不欲多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下去。
“很少见到单身的台湾女子出现在阿拉伯。你来拜访亲友抑或自助旅行?”她提出友善的疑问。
“我来找人的,虽然进行得不怎么顺利。”青萝重重叹了口气。通常她不会向陌生人吐露太多私事,然而茫无头绪的挫折感,再加上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她的话忍不住多了起来。
嗤的一声,脓疮终于被割开,一股黄白色的脓水喷溅出来。等伤处的脓疮流尽之后,她示意旁边几位观众递上干净的清水,将伤口彻底洗净。
“大功告成。”她再度和三个男生换手。“轮到你们上场!再帮牠把蹄铁钉回去即可。”
趁几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整顿黄马,两个女人在旁边好整以暇的聊天。
“妳想找什么人?我先生在阿拉伯颇认识几个人物,或许他帮得上忙。”欧阳看出她的郁色,温柔的拍拍她肩膀。
青萝感激的喟叹一声。“谢谢,不过我怀疑有任何人帮得了我。”
“说出来听听吧!”
她颓丧的垂下脑袋。“我想找一个叫布雷德的人,可是要找到他必须透过另一个叫韩伟格的人;据说韩伟格又比布雷德更难找,所以现在我也不晓得自己该找谁了。”
“韩伟格在阿拉伯相当有名,寻常人恐怕很难接触到他。”欧阳垂下眼睫毛。“妳找他们做什么?”
“唉!此中详情实不足为外人道也。”她无奈又感谢的对同胞微笑。“不过还是谢谢妳听我发牢骚。不过有个人可以诉苦,我感觉好多了。”
“千万别这么说。妳的声音甜甜软软的,令我联想到一位熟朋友,我也觉得很亲切呢!”
“蹄铁钉好了。”其中一个大男生叫道。
“。K!”青萝的注意力立刻回到动物身上。“牠现在可以正常行走,不过仍然无法背负重物。你们记得立刻带他去兽医院补一针破伤风,否则伤口很容易感染。”
“是!”又是轰然应得震天价响。
“谢谢妳。”趁着几个大男生开始分背着行李,欧阳又拍拍她肩膀。“如果妳打算在利雅德停留一阵子,我们可以约一天出来喝喝茶、聊聊天。我好久没有说中文了,好怀念。”
“可以啊!不过我尚未决定投宿的地点,无法留下联系电话,或者妳先给我妳的电话号码?”她提议。
欧阳圆亮的眼珠转了一转。
“这几天我都待在考古队的营区,不如妳上那儿找我吧!”她从口袋里掏出笔,迅速画下简单的地图及地址。“我老公偶尔会开车送我上下工,运气好的话,你们或许能见上一面。”
见她的老公算是运气好吗?青萝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谢谢妳的帮忙,回头见。”四个人挥别了她,重新踏上归途。
青萝停在原地,眷恋的看着台湾同胞消失在转角。
“咩--”飞飞舔了舔她的柔荑。
“飞飞……我好想家怎么办?”她忧郁的低下头和飞飞四目相交。
“别担心,妳不久就会被塞上飞机,一路飞回家。”低沉冷酷的嗓音从巷子口霍起。
青萝霍地面对声音的来处。
几道人影分别堵住两端出人口,将她困陷在无法脱逃的窘境。
第七章
“放我下来!”青萝激烈的挣扎。
过去半个多小时,她头下脚上的倒吊在某人肩膀上,种种反抗却犹如以纤弱的羽毛去撼动不周山。她只能从路面的材质判断自己到了何处。目前为止,她所经过的地点从人行道变为汽车地毯,再换成整齐的柏油路,最后进人某间宅邸,变成现下的高级大理石地材。
“齐磊。麦地什么什么的,放我下来听到没有?我快吐了!”既然肢体动作无法奏效,她换个招数试试。
这次的威胁奏效了。随着天旋地转的拋物线动作,娇躯划成圆弧形飞出去,降落在一处柔软的贵妃躺椅上。
青萝迅速翻直娇躯,恼愤的瞪向末开化的山顶洞人。起码他还存着些微的仁慈,没把她的眼睛也蒙起来,让她有机会看清楚自己被送往哪个刑场。
“下次妳想逃开我的时候,行踪最好更缜密一点,别在我的总公司楼下逛大街。”
齐磊两腿岔开,两手扠在腰上,表情的火爆程度丝毫不亚于她。和热辣辣的神情相反,他的口气冰寒到了极致。
“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你凭什么当街绑架我?”她用力吐出嘴里的发丝。
大理石厅柱,大理石地板,大理石壁炉,大理石墙面。各种深浅不一的大理石组合成这座豪丽的宫殿。光是身处的这间大厅,占地便达五十坪,厅廊中央甚至有一座喷泉正潺潺沁着凉意。若再加上几条走廊所通往的侧翼,总面绩令人难以估算。
厅室设计采巴洛克风格,镶金边的壁饰繁复得恰到好处。法式沙发和茶几距离喷水池约莫两公尺远,既能欣赏池景又免于被水花溅湿。而她坐靠的法式贵妃椅则置放在右后方墙角。在广大的空间中,自成一处小巧的休憩区。
若非甫从三十六度的室外高温走进来,她会错以为自己飞抵凉爽的欧洲宫廷。倘若走廊上突然出现几名穿著大蓬裙的中古仕女,她也不会意外。
“凭妳偷走我的钱、拐走我的羊,我就能以回族律法将妳剁成四十八截。”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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