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锁汝心》第12章


“逃了么?那老头还不是太笨嘛!”
“算了吧,萧聿,留条生路给人。”萧聿冷哼。
“这话你应该去对薛京山说。”
柳子絮无言。
薛京山和他女儿实在不值得同情,当他们打骂悔儿、将她赶出去时,可曾留过什么生路给她?直到现在,三年过去了,汴京城里仅留一座薛宅废墟,而他也没有听说萧聿再对薛家采取什么行动。
所以,偶尔柳子絮会这么想:薛衣三口能逃过此劫完全是因为萧聿已经逐渐遗忘了燕悔,毕竟时间能冲淡一切;何况萧本对悔儿的感情或许还没有他来得浓,也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谈不上“感情“两个字。
不过这些柳子絮都无法证实,因为他不想开口问萧聿、不想再提起燕悔的事;如果萧聿真忘了她,就让他这个做义兄的在心底默默牵挂她吧。
悔儿,她可还好?
★★★
春雨楼,汴京城最大的酒楼,萧聿凭栏而坐,由二楼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热闹的气氛却始终进不了他的眼。
萧聿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突然地,这世上好像没了新鲜事,再没有什么可以教他开怀大笑,虽然他原本就甚少笑。
昨夜他刻意放纵自己,在迎君阁和他们的当家名妓彻夜畅饮、恣意欢爱,却只换来今晨的头痛欲裂,他的心依旧焦躁烦闷。
怎么了?酒也喝了,女人也抱了,他究竟还想要什么?更多钱么?萧聿在心里问,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缺少什么,但是那种空空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寻找什么。
然后燕悔的脸孔出现在脑中,就像这三年来的每一次,她总是突然就闯了进来,教他挡都来不及挡。
萧聿不悦。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记得那个女孩,事实上三年来他根本就从没忘记过,只要他稍稍闲下来,眼前就会出现她那张粉嫩的脸蛋;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在吻她、占有她的春梦中惊醒。
这算什么?他萧聿难道是中了邪?阄让一个小女孩逼他到这种地步!他绝口不提燕悔,却把那块在破庙中找到的包袱布随身带着,几次气到极点想扔了它,也有几回都已经扔出去了,结果,这块布现在还在他身上,整整齐齐折好了搁在怀里。
看见那块布巾,他会想着她究竟还在不在人世?失踪三年一点音讯都没有,这不是死了又是什么?难不成她去了极远的地方,远到赶出他的势力范围?该死!这事不管再怎么想都没有答案,还想它做什么?萧聿仰头饮下一杯酒,冷然的双眼有了些许情绪。
他是否害死了一个女孩呢?
这是三年来他首次去面对这个问题,之前他一直告诉自己那丫头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甚至还想过她死了也罢,恰好可以证明那算命确是一派胡言。
或许无情,但这就是他,萧聿,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心软,居然会打心底冒出那么点歉疚。
就为了证实一个荒谬的预言,牺牲一条人命得么?近来萧聿也经常想起这个问题,他渐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闲了,明知江湖术士的话不可信,却还赌气硬要扯上他人。
子絮说的没错,燕悔实在无事,如果时间能够倒回,他一定会公平对她,绝不会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咦?他这是在做什么?忏悔么?去!
萧聿愈来愈不开心,怎么最近都没有好玩的事呢?简直要闷死人了!他把酒杯扔在一旁,拿过酒壶就往嘴里倒,边喝边无聊地四处瞧着。
究竟在忙些什么?每个人都走得这么快。
扯了扯嘴角,又要喝酒,头一低;忽然看见酒楼人门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至于萧聿为何会注意到那个人,大概是因为他怪异的穿着吧!枯木色的上衣和裤子,看起来算不上脏,但样式和一般人所穿的明显不同,几乎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会转头看他一眼。
另外就是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才就一直在酒楼门口走过来走过去,有时候甚至绕起圈子来,让人想不去注意都难。
挺有趣的嘛!
萧聿找到了消磨时间的对象,就这么边喝酒边观察着那人,偶尔那人会朝酒楼里探探头,萧聿愈看愈觉有好玩,脸上露出难得的浅笑。
他究竟在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在那儿踩出个洞来吧?萧聿想着,强忍住大笑的冲动,没想到楼下那家伙就像听见了他的笑声似的,忽然间停下脚步,并且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说不出谁比较吃惊,那人在愣了半晌后拔腿就跑;萧聿则是听见酒壶掉落地面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此时那人已经钻过人群消失在大街那一头。
萧聿抛出银两,人就这么从二楼跃下,追了上去。
★★★
小小的个子卯尽了全力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还边回头,直到确定那人没有追上来,这才躲到一条小巷子里抚着胸直喘气。
那不是萧聿吗?一定是他没错啦!这也实在太不凑巧了,京城这么大,谁不好碰竟然会碰上他,如果不是跑得快“跑得很快嘛!”低沉带点嘲弄的声音响超,显然萧聿已经追上来了,而且是一点都不喘。
“你……”
在对方喘息不已时,萧聿将那小个子一把给拉了过来,盯着那张脸看了长久。
“燕悔?”萧聿问,然后用手拨开她复在额上的头发,露出了眉心上的那个红点。”果然是你。”“你……你……”燕悔受到的惊吓太大,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是飞过来的么?什么时候到了她后面呢?差点把她吓死了。
“你不记得我了?”萧聿眯起眼睛。
燕悔点头。
“记得,我记得!可是你……你可不可以别靠我这么近?”她说,声音有些颤抖。
萧聿一听耸起了眉。
“如果我说不行呢?”
“不行啊?那……”怎么办?该怎么办呢?燕悔眨眨眼睛,觉得眼泪快掉下来了。
“为什么打扮成这副模样?”根本没打听她说,萧聿又问道。
“这个……爷爷说……”
“你什么时侯跑出个爷爷来了?”萧聿提高了音量。
“爷爷他是——”
“罢了,这么多事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先回去再说吧。”“回去?”燕悔猛摇头。”不,我不行——““你是要自己走呢?还是要我抱着你走?”“抱……抱我?”燕悔脸都白了。
这个人是不是从来不听别人说话的?自己问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却完全不管别人怎么回答。
“要我抱你么?没问题,“萧聿手一捞,轻而易举地抱赶了她。
“啊!”燕悔掠呼一芦,随即使开始挣扎。”我不能跟你走,我得找爷爷啊!”“你、一、定、要、跟、我、走。”萧聿对她说,而且说得很清楚。
“等一等!让我先找到——“燕悔突然抓紧胸口,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
好痛!她的胸口又疼了,一直都好好的呵!为什么忽然又发作了?她喘息智抓住萧聿的衣服。
“我…”我有点不舒服,请你,…拜托你放我下来。”萧聿挑起眉凝视她,半晌后才开口:“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终究他还是没有放下燕悔。
第六章
“悔儿?真的是悔么?”看着萧聿怀中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柳子絮的激动真是难以盲喻。
“义兄,好久不见了。”燕悔强忍不适,挤出笑容。
“真的是你?悔儿我不是在作梦吧?”柳子絮眼里泛着泪光,迎上前去就要拥抱睽违已久的义妹。
结果萧聿一个转身,柳子絮抱着了柱子。
“她又不舒服了。”萧聿说道。
“那你还抱着她?想害死她啊!”柳子絮一听燕梅身子不适,也不计较萧聿方才怎么对他,马上就恢复了大夫身份。
“为什么我抱着她就会害死她?”萧聿寒声问,但还是让他将燕悔放在椅子上。
“不要紧,我已经好多了。”燕悔说,而且这是真的,坐上,椅子后她真的感觉舒服多了。
“放轻松点,悔儿,“柳子絮边替她把脉边对她说:“你用不着紧张,也不用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即使是萧聿也不会。”燕悔闻言摇头。
“我并不害怕……”
“我始终找不出你的病因,我想这是你的心理作用。”见她一脸疑惑,柳子絮解释道:“也许你下意识里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感到害怕,整个人绷得太紧了,所以才会引起胸口疼痛。”“你义兄所谓的某人就是我。”萧聿干脆明说了,不过脸上一直结着霜。
“你很怕他么?”柳子絮柔声问;“没关系,你尽管老实说。”什么尽管老实说?被“讨厌“的人又不是他!萧聿冷冷瞪了柳子絮一眼,走到一旁不再看他们。
“我……”燕悔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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