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浅碧轻红色》第33章


虚的,只有脑袋下文涛的脉搏跳动的声音才是实实在在的,而其实这样的片子看得越多,借酒消愁,心里就越添愁苦。堵在胸口,就象春天雨季墙角越来越多的霉点点一样,这样的生活只得一段,陈墨很快就腻了,某天在打完一局桌球之后,她转着眼珠子提议,“文涛,我们去看三级片吧。”
“胡闹!”文涛跳起来,铁青了脸,断然否决。
陈墨还待顶嘴,“准你们男生看得就不准我看?”
文涛却百年一遇地幽默起来,狭促地笑,“不准你看,你又怎么样?”
陈墨脸上不由也红了一下,好在天黑没人看见,毕竟不是什么光彩到能在大庭广众下大声辩论对错的事,也只有压低声音悻悻然换了话题,“只不过想看一次吗,又有什么打紧?小气鬼,'奇‘书‘网‘整。理提。供'你和那啥顾小糥天天眉来眼去我都没说过一个字。”
一语末了,却发现一张俊脸已经凑到离她面庞很近的距离来了,陈墨心跳加速顿时超过了三百码,扑咚扑咚跳得都没有了节奏感。其实如果换了无赖如她,对这个要求的回答肯定会是,“看什么看,真好奇还不如我们自已去演呢。”所以以已度人,虽然明知文涛说不出这般无耻的话,也还是本能的心虚。
文涛轻轻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伸手摸摸她脑后短短的发茬,然后听了他很温柔的耳语,“说吧,你这些日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次说出来好了,憋在心里这么久我都陪着你难受。”
陈墨很明显地停滞了一下,由于紧张手心里开始往外冒汗。一边心里在鼓励自已,说吧,相信他一次,把自已心里想的话完完整整地说给他听,即使知道是水月镜花,说出来也了断一桩心事。自古至今,反正已经有了那么多为了不爱自已的人去死的情痴,那么,一个连死都不怕的陈墨为了自已将来的幸福生活对文涛倾诉一次心曲又算得了什么?
她终于巍颤颤地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是反对你去美国,我只是不想你太有出息。”
文涛挑了眉,一副本府早就料到只等你从实招来的模样。
他的镇静也终于感染了陈墨,陈墨的声音也开始正常流畅起来,“我不怕你去读书之后我和你的差距会加大,真的,不怕你笑,我一直觉得,只要我愿意,我绝对不会比你做得差。”
文涛并没有觉得她这句话说得有多自不量力多么可笑,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以示赞成明白之意。
“我只是不想过那种非富即贵的日子,你这家伙那么拼命,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很明白跟了你之后我们将来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不管是和你一起并肩创业也好,还是做宴会上的芭比娃娃也好,我都有自信我能做得好,我读过孙子兵法,我知道什么是三十六计,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可我不喜欢这些,一点也不喜欢。这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
“我只是想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妇,没想过要比世上所有的人都好,但也不会比世上大多数人过得差。文涛,我是个懒人,没什么野心,虽然爱钱但我并不拜物,给我一颗钻石我也不会觉得比一百块钱用处更大,我只是想快快乐乐地混吃等死。其实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已经足够我们过这样的日子啦,我不知道你还要那么努力去追求什么呢?你就末必真的那么想做秦皇汉武或者是石崇、沈万三?可是就算做到了又怎么样?争到手里还没握热自已又该死了。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要快快乐乐地过一点简单的日子呢?”
“我骨子里也是个很自私狭隘霸道的女人,我不想考虑你的前途,我不愿意培养出一个光茫万丈然后窜出无数的女人来和我争的男人。我只是希望我的男人更多的能陪我一起煮饭洗衣做家务,看孩子一天天长大,陪着我一天天老去。看庭前花开花落,任天上云卷云舒。”
陈墨一口气抒发了这么一大篇寡情,最后还不忘行云流水地来上一点诗意。而文涛已经被她这番旁征博引的长篇大论炸傻掉了,此刻面上不减呆意。陈墨嘿嘿直乐,早知道说出来能这么痛快,早就该把这个问题丢给他让他去烦恼的。
第 31 章
她心里积郁了许久的闷气既然已经消散了,就无谓再无理取闹了,陈墨有时候还是瞒温柔的,就象此刻,她拖了文涛的手摇了摇,笑了说,“喂喂,好了啦,快下自习了,我们回寝室吧。”
那个呈现出石化物品特征的家伙口里突然冒出一句,“你确定你将来真的不会后悔?”
陈墨想了想,耸耸肩膀,“那就不知道啦,一辈子这么长,人的贪念又那样无穷无尽,谁说得清楚我在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之后,会不会又返过头来想起升官发财?”她几乎是有些故意地欣赏着身边人难得出现的不断变幻的脸色,“不过呢,我一直想过要找一个登山专家陪我去爬珠峰,又想找个一流的美食家给我做‘二十四桥明月夜’,还想找个好园艺师在花坛里就能帮我种出绿牡丹来……呃,其实我个人认为,这些目标有些人穷尽这辈子也不一定达得到的哦。”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陈墨也没奢望自已是个神棍,能一口气说得文涛立马就拍胸脯答应她跟她天涯海角。她继续摇着文涛的手催促,“走啦走啦,都要熄灯了,再不走人家回不了寝室了啦。”
陈墨回到寝室裹上被子开始睡觉,也许是前一段时间搞乱了生活作息的原因,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大早就醒来了,张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等天亮。胡思乱想中她突然想起以前在书里看到过的古时候的妃子靠着每日画一笔寒梅图捱过整个冬季的故事,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她把头蒙进被子里对自已喊了三声:我是陈墨,我是陈墨,我是陈墨。好容易熬到五点半,她跳下床丢下一句,“我去跑操,你们多睡一会儿吧。”就跑出去了。
初春的天气,早上还是很冷很冷的。陈墨尽量把头缩到脖子里。但是刚跑了一段,她就发现这时候的空气异常的新鲜。不是桌球室录相厅那种混合了烟味、酒味、体臭的陈旧得快要腐烂的空气。那样一种带了一点点甜味的,清新的冷风,四周有一点点乳白的晨霭浮了上来,四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了。
陈墨贪婪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真好。她把脖子伸长了些。
她嘻皮笑脸地从系里某个干部的手里骗到了八张跑操卡,开始正正规规按路线跑起来了,经过人工湖的时候,借着一点点晨光,她突然发现人工湖边上一圈在整个冬天象是死过去的柳树身上都笼着一层很嫩很嫩的黄绿的颜色。
原来除了文涛,自已还是能在生活里找寻发现其他的美丽的,
陈墨为自已感观的恢复振奋了一下,她的心情有一点点雀跃,步履也开始变得轻快。
陈墨跑了三圈操,交了跑操卡,又跑到五食堂买了两大袋子肉卷。回到寝室里还有几个懒虫没起来,她挨个跳到别人床上去揉面团。到最后寝室里抱怨声掀得开屋顶,“哪里来的疯子!快点把她弄出去!”
吃过早餐大家一同吵吵闹闹去大教学楼上课,毕竟年轻,陈墨两节课撑下来居然还没扑倒在桌上熟睡。上完一节大课之后换教室,就着下课那二十分钟内从教学楼1栋走到他们自己的外贸系系楼,走路是肯定不够时间的,陈墨一边小跑一边骂排课表的猪头,又怀疑是不是本大班的哪位姑娘拒绝了在校办帮忙排课的某位研究生哥哥的缘故。路过图书馆的时候,老远看到一群西装笔挺身杆笔直的精英从图书馆大台阶上排成一字形走下来,陈墨眼尖,一眼就看到里面西装敞开露出里面灰色V领毛衣的文涛在一群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的精英中光彩夺目独领风骚。不错啊,这家伙精力很不错么,承欢侍宴无闲暇之余还能这样英俊挺拨,她忙朝上挥了手喂喂地叫了几声,可怜文涛多少天以来只看过陈墨哀怨凄婉的怨妇脸,这时第一眼看到她笑得没心没肺阳光灿烂的脸,差点没一脚踏空一跤从台子上摔下来。
陈墨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她看着文涛醒悟过来后那样明亮愉悦的眼睛,一边发力起跑,听到自已的心在对他说,“也许,我不是最适合你的对象。但是即使你运气特别好,一辈子都能站在成功的顶端上,说不定也会觉得寂寞,也会想要我站在你身边陪你。而且有时候人的命并不会一直这么顺利,那么如果将来你会吃苦的话,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象西方的结婚宣誓,‘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他,爱护他。’”
番外:自是花中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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