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郎》第15章


「你们两个在做什麽!」门外又气又急的惊叫声,杀风景地传进床榻上两人的耳底。
听见陌生女子的叫唤大嚷,凤楼羞窘地连忙推抵著他的胸膛想止住他的吻,但他不为所动,反而趁她张口想解释时,成功地进占她的唇里吻至深处,并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不让她有丝毫闪躲的空间,一手圈紧她的纤腰,一手扶按著她的头侧,让她深深地品尝他的吻。
站在门前的双城夫人,不敢置信地、眼珠子快掉出眼眶地看著床榻上那两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做、的、动、作。
火辣辣的热吻,无止无境得似乎没有半点停止的迹象,看得双城夫人头顶发烫发麻,不知是该掩往愕然大张的嘴,还是掩上不停收看的双眼。
瞧,上头那个男的,披著一头散发、光裸著上半身,正发狠狂吻著身下的女子,而下头那个被压著亲吻的女子,虽然衣著还算得体,但她因拉扯而暴露出来的春光也不劳少。不过衣著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相濡以沫的双唇,和亲密交缠在榻上……蠕动的身躯?
当霍鞑的大掌悄悄溜进凤楼的衣衫底下,准备更进一步偷香时,双城夫人更是觉得,她已经可以嗅到她顶上头发的焦味。
他们两人……就在众人而前努力吻、继续做,一点也不避嫌,反倒害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是他们这票站在门前的观众。
「王爷,你要不要……先暂停一下?」宫罢月虽然是看得津津有味,但看在快气晕的双城夫人面子上,只好不识时务地开口叫他克制一点。
「闪边去!」他抬首蛮吼一声,又意犹未尽地低下头寻找凤楼的樱唇。
「霍鞑!」双城夫人几乎理智尽失的放声尖叫。
他火冒三丈地凶猛回头,「现在我的兴头正好,眼看就快要进入状况了,不要来打扰我办事!」
「宫罢月!」双城夫人怒气冲天地转首捉著炮灰的衣领。
炮灰含泪的应著,「小的在……」
「他们时常都是这样的吗?」她伸手指著床榻上纠缠成一团的两名男女。
「每日……皆如此。」他毫无愧色地掰出谎言。
她大大震惊地倒退两大步,一手紧按著起伏过速的胸口。
「什、麽?」皇室道德仪教竟在南蛮如此沦落!
另一道怯怯的男音,在此时加入热闹的房里。
「凤、凤……凤楼?」项静夫难掩伤心地看著未婚妻,就在他的面前,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玩亲亲。
听见有人这般唤凤楼的名,霍鞑火速地掉过头来,阴眯著眼狠瞪远处那名畏畏缩缩的陌生人。
「罢月!」他阴沉地绷著一张黑鸦鸦的大黑脸,「那家伙是谁?」他该不会就是那个……「别人」?
「项静夫,南阳太守之子,以及凤楼刚上任的未婚夫。」不想挨轰的宫罢月立刻报上情报。
看尽了眼前香辣的情景,以及「姘夫」霍鞑过於嚣张的姿态,站在门口的项静夫忽地觉得……
他,「应该」也算是个男子汉,他有责任、有义务悍卫他未婚夫的权利!
「凤……」他深吸口气打算把未婚妻抢回来。
「凤你妈个头!」心情和气氛统统被打断,怒焰冲霄的霍鞑飞快地跳下床榻,三步并作两步地飙至他的面前。
「霍鞑……」终於能够动弹的凤楼来不及拉住他。
霍鞑挂著一张阎王脸,将项静夫从头看到脚,再由脚看至头地打量一遍,而後他的上下眼睑眯成一条窄缝。
他亮出一只蛮拳,「这是什麽?」
「拳头。」项静夫先是看看人家比他壮硕一倍的身形,然後偷偷地咽了咽唾沫。
他再指向众人所让出来的方位,「那是什麽?」
「大门……」冷汗流下项静夫的两际。
霍鞑闪电般地将他打出门外躺平。
「霍鞑!」屋内的两个女人同时引吭高叫。
「吵死了!」他爆躁地吼停她们刺耳高亢的音律。
「你!还有你!」气得花容失色的双城夫人,分别指著床上床下的男女主角命令,「穿好衣裳後马上到殿内给我报到!」
在屋内闹烘烘得有如菜市场时,宫罢月先一步地退出门外避风暴,并满有同情心的蹲在刚才飞出来的受害者身边……安慰他的处境。
「喂,别人。」他伸出一指戳戮项静夫,「先别死啦,好歹你也先交代一下遗言,不然你是想叫我怎麽帮你刻墓牌?」
「你……」
第五章被人捉奸在床,呃……
被人逮到在床上做普通运动之後,凤楼就和共患难的同伴霍鞑,从破晓时分到日正当中,都一直在念雪殿里挨刮,并竖耳虔诚的聆听主从之间该有的良好素行守则。
直至被气昏了好几回的双城夫人,终於收声认为她暂时需要休息,两名遭受疲劳轰炸的床上现形犯,才终於获得开释。
在这一天,凤楼开始怀疑她家的风水龙脉是不是走了位,所以她才会走此歹运?
先是平空掉下个未婚夫,再来是那个无故发狂的霍qi書網…奇书鞑,还有个认为她毫无主从之别、毫无贞操,彻底鄙视她到底的双城夫人……在床上那场别开生面的众人聚会之後,短短一个早上,她就从人人赞赏的忠诚护卫,变成了千夫所指的过街小老鼠。
天知道,她是何其无辜。
被禁足在自己的晓雾殿里,凤楼不断地想著,她是否该偷溜出殿去找老巫,叫他为她改一改她不知为何会走的霉运,和看看老巫有没有什麽定心符咒,好让她这颗还在胸腔里急跳的心定下来。
霍鞑的那个吻,是她跟在他的身边以来,他所对她做过尺度最大胆的一件事,她真不明白,一个项静夫究竟是刺激了他什麽,而他又是想要证明什麽。
他是想证明他不是「别人」吗?可他又不是她的「自己人」。
今日在殿内,她回想过他们之间所存有的种种关系。
他们是主从,是日日不可分开的中暑者与避暑圣品,也是夜夜同栖一榻的入梦者和抱枕,而现在,还多了个暧昧不明的新关系。
是从什麽时候起,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复杂?而她又是什麽时候起,应允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一点也不加以抗拒?
或许是和他在一起真的太久了,在霍鞑的身边,她竟然有种家人就在身边的感觉,看到他,就像看到与自己不可分割的家人一般,尤其是每当她外出远行归来,从他口中听见那句「欢迎你回来」时,她的心头便会暖洋洋成一片。
八年来,她从坚决抗拒有他这个王子,渐渐变成认命地善尽职责,再演变成习惯有他的存在。
如今她终於知道,习惯,是件非常糟糕的事。
她太习惯容忍霍鞑捉摸不定的蛮人性子,也太习惯放纵他因怕热而亲近她避暑的举动,一日一习惯他的一切之後,她竟逐渐地把他们之间简单复杂化的关系,视为理所当然。
而他所习惯的,恐怕比她还要多。
他习惯对她的冷脸视而不见,习惯无论天气好坏都赖在她身边,更习惯每日张开眼时,第一眼就看见她,他还习惯每日对她重复著不变的求亲台词……
慢著,求亲?
陷入深思中的凤楼忽地怔了怔,在今早的事後,她不禁怀疑起霍鞑每日的求亲,并不是对她闹闹而已,而是真的想……
不,怎麽可能?霍鞑应该很明白他们之间的身分差距,也知道她并非什麽天仙绝色,他不可能会是认真的。
真是愈想愈烦恼,不管霍鞑面对她的心情认真与否,现在她又多了个头痛人物项静夫。
她从来就没想过成亲这件事。
好吧,她是有想过,但她老早就已经放弃了。
算算岁数,今年她「老人家」都已经二十有四了,和她相同岁数的女人,大都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而她这个岁数一大把已经步入姨字辈的女人,到现在却还嫁不出去。
凤楼无意识地抬手轻抚,那道在颊侧顺著耳际蜿蜒至下颔的白色浅痕。
虽然经过多年後,疤痕颜色已淡去且摸不出它的形状,只是留著一道淡淡的白色细痕,但其实她也知道,脸上的这道伤疤,并不是她迟迟嫁不出去的原因,它只是个藉口而已,而她也需要有个藉口,好安慰自己,没有追求者、没有婚配并不是她的过错,她的独身,是被允许的。
躲在殿内看著她独自沉思的模样,以及她伸手抚著脸上疤痕的动作,大概明了她正在想些汗麽的霍鞑,心情百般复杂。
他腹里自清早便燃起的怒火,到现在仍未散去,尤其想到她就和她的未婚夫同住在一座宫内,那团遭人燃起的火焰,就无法控制地灼灼燃烧著,令他格外想念她一身的清凉。
凤楼坐在地上的身影忽地一颤,纤腰被人缓慢地收进一具温暖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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