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商沈万三》第11章


口:“呸!”
5沈万三结识了盐民张士诚的兄弟张士德。在妓院义救吴江首富陆德源的女儿陆丽娘
沈万三闷闷不乐地走进了酒肆。酒肆中的店小二见状,连忙吆喝着:“客人一位!”接着招呼沈万三来到楼上窗前的座中。
酒保、店小二等端上酒菜,沈万三一人独酌起来。
不远的桌上,曾来沈万三处要买丝绸的大汉也在一人喝着酒。他看着沈万三在独自喝闷酒,端着酒杯走到沈的桌旁,坐了下来。
“唷,客官,你也在这里喝上几盅啊?”
沈万三看着大汉,一时没认出来:“你是……”
“我是饭后到你船上去买丝绸的,可惜你卖完了,我没买着!”
“哦,对不起!”沈万三终认出了大汉,只是他不知这个大汉前来套近乎是为了什么,于是又低头喝起酒来。
“客官,你好像有心事?”大汉看了看他。
沈万三低头叹了口气:“这帮官场中的元鞑子,巧立名目,勒索盘剥,收了商税,还要收什么拜见钱、常例钱。这样盘剥,可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啊!”说着,他恨恨地喝了盅酒。
“岂止是地方官员如此?”大汉看着沈万三,接着说:“元顺帝下诏派往各地的宣抚使更是代表皇帝来搜刮地皮的。老百姓中称这些宣抚使是:‘奉使来时惊天动地,奉使去时乌天黑地,官吏都欢天喜地,百姓却啼天哭地。’”
沈万三回味着这首犯上的民谣,看着大汉,摇了摇头,接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摊上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上,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在京师时,就也曾见到过一首小令:“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贤愚,哀哉可怜!”
他回到江南时,惊讶地在城门下的大道边,听一个卖唱的也唱起了这支小令。此令揭露和讽刺元代社会的黑暗,不啻是一篇讨伐元统治者的檄文。从京师到江南,都见这篇小令的踪迹,这一方面说明这令写得好,深受人民的喜爱;另一方面,这个朝廷的昏暗,也不能不是小令流传甚广的社会原因。然而,不想过问政事的沈万三感到被政事过问着。兽恶其网,民怨其上。但对一介商人的沈万三来说,他仅不过是讨厌元官府的大小官员勒索敲诈而已,他不会也没想到过要去造反。他依然是那句老话,摊上了这个皇帝、这个朝廷,也只好认了。
显然大汉不是这样想,他喝了盅酒:“这样的朝廷,真可算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矣!”
沈万三心中猛然生起股崇敬之气。对元官府的倒行逆施,天下怨恨者众,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形诸于声色,甚而直抒胸臆者毕竟鲜矣。他不由双手一抱拳:“壮士英雄气概,令沈某肃然起敬!敢问壮士贵姓大名?”
大汉也赶紧回礼:“在下免贵姓张,名士德,原籍泰州,世代系海边的盐民。请问客官……”
“在下系苏州府昆山县周庄镇的客商沈万三!”
张士德抱拳:“久仰!”
二人伸手相执,相见恨晚。
正是宋人诗中所说:“引鹤徐行三径晓,约梅同醉一壶春。”沈万三欣然请张士德重新入席,并又叫了些酒菜。你来我往,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二人饮起酒来,几杯下肚,一个个口没遮拦起来,从去年芝麻李的造反,谈到现在有许多人起事,以红巾为号。好在楼座上的人不多,也没人在意喝酒的人说的酒话。二人饮酒方酣,酒肆楼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间或还夹有年轻女子哭喊的声音。沈万三伸出头向窗外看去,只见酒楼对面的琼花阁前,几个大汉正在拖拖拉拉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可怜那两个年轻女子,在呼天抢地地哭喊着。
沈万三回到座上:“不知对面是怎么回事?”
张士德也站起看了看:“对门是扬州有名的妓院琼花阁,看这样子,大概又是将什么人拐骗来的女子要弄进来当妓女了!”
沈万三侧耳听:“好像还有个是苏州口音呢!走,下去看看!”说着二人一前一后,急促地下了楼,来到了琼花阁前。
十七
两个年轻女子已被拖进了阁中的厅堂内,她们依然在呼喊着。一个老鸨子凶恶地斥责着一个年轻女子:“你以为你是从苏州来的,就他妈浑身娇滴滴起来了!”说着她指着另一个女子:“她是从安徽凤阳来的!我这儿是烟花楼,可不管你江南江北,只要是年轻女人就行!”
“请行行好,我家在苏州吴江,我爹是当地富户,你们把我送回去,我父亲会加倍地酬谢你!求求你行行好!”那个苏州女子苦苦地哀告。
吴江?那可是和昆山周庄毗邻的地方。站在周庄的南湖旁就看得见吴江的地界了。可她会是吴江哪里的人呢?站在阁外人群中的沈万三正在想着。却听见老鸨子在骂着:“富户?我知道你是不是?哼,你爹就是当今皇上,我也管不着。你以为你一身娇皮嫩肉,我就把你当公主了不成!”
沈万三上前走进阁内,问那个苏州女子:“这位妹子,你姓什么?家在吴江哪里?”
年轻女子看着沈万三,接着低头抽泣地:“小女子姓陆,家在吴江汾湖!”
“人家可是吴江的富户人家出身呢!嘿!”老鸨子在一旁奚落着。
吴江汾湖的陆氏?沈万三一下子兴奋起来:“哦,你姓陆,你父亲可是吴江汾湖的陆德源老爷?”
“正是!”年轻女子像是捞着了一根救命稻草;“客官,你认识我爹,你快救救我吧!”
“不!我不认识你爹,我只知道他是吴江首富!”沈万三摇头说。
老鸨子走到沈万三面前:“唷,我说这位客官,这么快就攀搭上了,你们二人如果情投意合,那就快进去成就好事啊!”
沈万三不知老鸨子到底是恭维还是奚落:“哦,妈妈,我不是……”
老鸨子脸色陡然一变。
“你不是,你不是什么?你既然不是,那来这儿干什么?”
“在下系一商人,亦是从苏州来,见这位同乡女子哀哀可怜……”
“唷,今儿个碰到个菩萨了呢!你可怜她是想给她脱籍从良呢,还是要全包了她呀?她可没破瓜呢!”老鸨子口气不无嘲讽。当她看见沈万三直摇手的样子,立刻眼一瞪:“呸!瞧你这个寒酸样,充其量也只是小商人,还他妈的可怜别人呢!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老娘这里,只认得钱,别的,哼,一概不认得!”
张士德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沈万三身边,指着沈万三说:“妈妈,这可是我的一个朋友!”
显然认识张士德的老鸨急速地换了副笑脸,阴阳怪气地:“唷,是张三爷啊,老婆子我这里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张三爷和你的这位朋友海涵哪!”
沈万三看着陆德源女儿楚楚哀怜的侧影,真不知那位吴江首富的女儿如何会沦落至此?猛然,他心头一动,接着回过头问老鸨:“妈妈刚刚说脱籍从良的事,这要多少银子?”
老鸨眯着眼看了看沈万三,她倒有些弄不懂了。
“嗬唷,看来这位大爷可真是个情种呢!这位姑娘是我花三千两银子买来。如果你要,看在张三爷的面子上,我可一分不赚,原价转让!”说着,她眼一瞪:“你出得起吗?”突然她看见张士德在盯看着她,眼中露出一种杀气,倏地换了副笑脸对沈万三说:“你可愿不愿啊?”
这位陆姓女子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话语对她自己的意义,立刻向沈万三苦苦央求。
“这位客官,你救救我吧!这花销的钱,我爹爹会加倍还你的!”
“沈某施恩并非是图报!”沈万三看着陆姑娘说。其实当时他心头一动时所想的,大约恰恰与之相反。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妈妈,这是张三千两的银票,请你查看!”
老鸨子一阵后悔,看来他真的是看中了这位颇为标致的女子了。早知道他出手这么大度,要是刚才开价五千两,那……可此刻,她看见张士德在一旁看着她,倒不好反悔了,于是只好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接过银票,左看右看了一番,悻悻地说:“这位客官,乐施好善,对这姑娘可真是情意如山呢!”
陆姑娘在一旁见状,忙不迭地跪在沈万三面前磕着头:“谢这位老爷了。”
另一旁,那位安徽女子也哀哀以告:“老爷,也救救我吧!”
沈万三看着那位安徽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下已是竭尽所有了!”
这时,老鸨子对着堂内大声地喊着:“来人啦,把她给我拖进去!”
“老爷,救救我,救救我啊!”那个安徽女子惊恐地抱住沈万三的腿。这时从后堂内,出来几个大汉,生拉活拽地将她给拖进了后堂去。
沈万三伫立着,听着后堂传来的那姑娘凄然的哀哭声。那位陆姑娘面色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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