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第70章


李存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呆坐不语。呆滞片刻,李存勖言道:“昔日令兄安金焌为诛杀王彦童,在鸡宝山马革裹尸。如今有奸佞之人,欲把本王送于朱晃,以图富贵,不知司寇有何见解?”
安金全起身言道:“竟有如此无耻之徒,安金全受先王厚恩,无以为报,愿为殿下除此奸贼!”
李存勖走道安金全跟前,一把抱住,言道:“司寇果真忠义之士,今晚我会宴百官,欲席间除贼,奈何内无良将,外无援兵。金全可命部下将士把守四门,以防乱兵入城哗变。”
安金全抱拳言道:“殿下放心,金全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正是:
奸党欲谋篡王权,多有义士进忠言。
自古恶行有恶报,慨叹少主总明贤。
天色将晚,筵宴摆定,李克宁、李存颢皆往晋王府赴宴。不知李克宁与李存勖这恩怨叔侄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晋王府摔杯诛奸党 三垂岗祭箭破夹城
话说到了当晚黄昏,筵宴摆定,李存勖在府内召集精壮亲兵二十人,牙兵五十人来至晋王内庭院中。李存勖内着细铠,外罩蟒袍,头戴凤翅亮金冠,一身的英气明锐。张承业与李存璋各站于一旁,李存勖对二十个亲兵言道:“存勖身负先王大丧,心系河东生灵。一令未发,却遭叔兄陷害。今夜本王誓要诛杀李克宁,悬其首级,以谢先王。尔等皆是忠义之士,本王以酒壮行,共立大业。”旁边有侍人将酒端上,李存勖将酒饮下,“呯”的一声,酒杯被摔得粉碎八瓣,存勖厉声言道:“本王摔杯立誓,誓杀李克宁!”,李存璋率领众将士皆率杯效忠,立誓除贼,拥戴少主。
天色昏暗,受邀文武官员纷纷来至晋王府武英殿赴宴,李存勖殿前迎候,各部文武接踵而来。众人坐定,李存勖端坐上位,左边站着张承业,右边站的是李存璋。赴宴之人也有未到者,李克宁、李存颢、郭崇韬、孟知祥、丁会、西方邺等相继来到。
酒宴席间李存勖举杯言道:“亚子即位,全凭诸位臣公鼎力相扶,请诸公满饮此杯。”左右文武纷纷称谢,一饮而尽。李存勖扫视两旁,众人饮酒正酣,唯独有六太保李存颢坐而不饮。李存勖对李存颢问道:“人言六太保颇有酒力,今日六哥因何滴酒不饮?”
李存颢言道:“父王谢世归天,尸骨未寒,存颢身有大孝,岂敢在此纵情酣饮。”
李存勖故意激道:“六哥既知父王归天,昨夜召集部众又密谈何事?”
李存颢闻听此言心中一惊,暗想他是怎样知道我昨夜密谈,强作镇定问道:“千岁所言,不知从何说起说起?”
李存勖言道:“汝莫不是劝李克宁兄终弟及,篡夺王位吧?”
这一句话令众人顿时惊讶不已,“亚子此言何意?”李克宁拍案而起,只见门外埋伏的二十名亲兵抽刀而出涌入殿门,其余众人皆是惊恐万分。
李存勖厉声言道:“叔父勾结六太保谋反,今日我替父除贼!”话音未落,只见有一士卒慌忙跑进英武殿,伏地报道:“启禀晋王,李存质率兵攻陷西门,正往晋王府杀来。”李克宁哈哈大笑,对李存勖笑道:“九太保已调一千兵马包围王府,乃天要灭汝,怪不得老夫!”
李存颢拔出腰刀对众人言道:“拥立李亚子者,杀无赦!”
李存勖心中进退两难之时,只闻得“报……………!”又有一名士卒来报:“启禀晋王,大太保率精兵三千与李存质在王府外街巷混战一团。”这一语令李存勖暗想李存质被害之夜,李嗣源趁机出城,今夜莫不是要一网打尽,自作晋王。忠奸难辨,混淆不清,武英殿内僵持无声,而府外传来喊杀声,却接连不止。
又过少时,喊杀声渐渐消退,只见两队官兵涌入殿前,远远望见大太保李嗣源手提宝剑走入殿中,身后跟随四人,分别是史敬镕、安金全、安休休、石绍雄。
李嗣源来至殿内,对左右士卒言道:“将反贼李克宁、李存颢拿下!”李克宁、李存颢不知缘故也不见李存实生死,只得束手就擒。李存勖心中是又惊又喜,几步来至李嗣源面前,相扶问道:“兄长兵马缘何至此?”
李嗣源言道:“史句镕那夜告发反贼,我便率兵勤王。安金全本不准入城,后闻乱兵攻陷西门,才引我等杀至王府,叛贼李存实已被拿下,请晋王发落。”
武英殿内,众人早已无心酒宴,李存勖令人将李克宁、李存颢、李存实押解殿前。李存勖问道:“昨夜八太保被歹人所害,可是尔等所为?”
李存颢言道:“此事乃我与存实商定,与叔父无关。”
李存勖又问李克宁:“前日我曾将王位礼让与叔父,叔父点将台前誓言永不相负,拥立侄儿为王。如今又为何自食其言,欲将我母子献于朱梁?”
李克宁惭愧至极,跪不敢言。左右文武纷纷请诛反贼。李存勖令人摆放李克用灵牌,又焚香祭祀,告慰英灵,才令人枭首李克宁、李存颢、李存实三人,克宁之妻孟氏赐毒酒自尽。
李克宁等皆已被诛,李存勖惟恐大帅周德威在外手握重兵,不听差遣,对张承业言道:“周镇远握重兵于外,若知晋阳内乱,恐怕不听诏令,公公可有良策?”
张承业言道:“千岁可致信周德威,令其返回晋阳,倘若托辞不回,乃是有不忠之心;若是见千岁有君臣之礼,则可委以重托。”李存勖以为可行,即草信一封着八百里快马,日夜兼程,召周德威回师。
周德威驻扎乱柳,奈何欲梁军兵力甚多,高筑夹城,且又设八寨连环,使晋兵终无良策解围潞州。快马信使将信送至周德威中军大帐,周德威打开信件览读,信曰:
大帅启信,如临君面。晋王背生疽病,百药难医。正月辛卯日,至尊谢世归天。存勖乃为晋王嫡长子,依尊王命,继承父位。承位之时,群臣拥立,百姓相随,惟叔父李克宁与六太保、九太保勾结一处,欲归附朱梁。遂设计诛杀,平定内乱。今大丧未终,遂召元帅回师晋阳,以悼念先王之灵。
一侧五太保李存审见周德威观此信件面生焦虑,便问道:“晋阳急信,不知有何要事?”
周德威遗憾叹道:“晋王千岁已疽病发作,已谢世归天。”左右将官皆是心感惊讶,两眼依稀。周德威将信传于众人。诸位将官把书信详览一番,李存审言道:“少主存勖已承王位,召我等吊丧,不知大帅如何打算?”
周德威言道:“晋王待我有知遇之恩,今少主即位,理当回师奔丧,吊唁先王。”
李存审问道:“潞州尚在围困之中,大敌当前,恐于战事不利。”
周德威言道:“敌众我殊,且内设夹城,外有八寨连环,非是我等能破。倘若先王在天有灵,少主有真命英才,自有破敌之日。”周德威又思虑片刻言道:“传令各营,今夜二更做饭,三更起营拔寨,切莫让梁军知觉。”众将得令,便各自行事。
晋兵班师,趁夜色昏暗而去。待到天明,梁太祖朱晃正酣睡寝帐,清早便有太子朱友裕求见。朱晃懒卧床头,问道:“皇儿何事要报?”
朱友裕言道:“启禀父皇,前日传闻李克用病死看来是真。”
朱晃问道:“何以得知?”
朱友裕大道:“探马来报,驻扎乱柳的五万晋兵,四更天时已杳无踪影,必是已经率兵回师。”
朱晃愣了一下,一脚便将被褥蹬开,“哈哈!”朱晃喜道:“李克用呀李克用,天要亡晋,乃上苍不负朕十年劳师!”言罢,朱晃疯癫乱舞。欢喜少时,朱晃言道:“李思安久围潞州却不能破,有失朕望,免其大将军之职,命刘知俊为行营都督。”朱晃以为夹城连营足以困死潞州,决定亲自率兵先取泽州,令大将葛从周抽三万兵马随行。又命太子朱友裕为潞州大营监军,命三子朱友珪为南营大将,朱友珪,字遥喜,乃是朱晃与营中妓女所生,为元贞皇后张氏养大。
朱晃、葛从周率兵走后,朱友珪便直奔中军。友珪见刘知俊言道:“今二十万大军连环八寨围困,久不能破敌,末将愿调南营将士攻城拔寨。”
刘知俊言道:“三殿下有所不知,人言李嗣昭乃生时有紫雾降宅,非常人可比。康怀英、李思安二位将军连攻数月亦是徒劳无功,殿下出兵还需三思而行。”
朱友珪向来自大蛮横,对知俊言道:“大都督莫要小看本王,区区潞州何足道哉,愿立军令状。”刘知俊见其自满狂傲,又不敢得罪,只得应允发兵。
朱友珪率兵列于城下,要与李嗣昭一见,李嗣昭登上南门城垛与之相望。朱友珪高声叫道:“如今李克用已死,周德威大败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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