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第106章


耗竭民力筑宫墙,反逼诸侯起祸殃。两载征讨倾国力,三年混战多杀伤。
高官厚爵已成梦,免死铁卷反送亡。大乱方定如醉醒,换得太平富家邦。
范延光叛乱平定,各方息兵,但朝中多有朝臣不满向辽称儿称臣,百姓也难忍朝廷徭役赋税。晋高祖石敬瑭时常动怒,遂降旨用酷刑以治天下。
有道是夜长梦多,石敬瑭常常夜梦酷刑惨象,这一夜偏巧梦见范延光。范延光身着死囚服,四肢血肉模糊,枯面如鬼,阴声对石敬瑭言:“石郎因何用免死牌害我?”石敬瑭转身去逃,身后突现一人,竟是辽主耶律德光,德光厉声言道:“朕不要幽云十六州,朕要中原!”石敬瑭环顾四周,只见中多酷刑怨鬼喊冤而来。石敬瑭惨叫一声,噩梦惊醒却一病不起。
公元942年六月,后晋天福七年秋,开封晋宫之中钩月凄凉,夏夜沉闷,石敬瑭病卧宫中自感大限将至,便将在宫中护驾的侄儿石重贵招至榻前,对重贵言道:“朕感不适,皇侄速为朕传刘知远、桑维翰、景延广、冯道四人来见。” 石重贵领得的口谕,便去传几位大臣。
皇侄石重贵向来反对石敬瑭亲近契丹,心中暗想桑维翰主张对契丹奴颜婢膝,若令其辅佐即位之君,岂能让这类国贼主政,顿时心生一计,只对刘知远、景延广、冯道三人传诏,却不诏桑维翰。
刘知远、景延广、冯道三人来至宫中拜竭皇帝,石敬瑭问道:“桑维翰何在?”
石重贵言道:“桑丞相今夜酒醉未醒,恐难奉诏?”
“哎!桑爱卿不可托付政事。”石敬瑭摇头叹道,遂令石重贵宫外守卫,对三位大臣言:“朕常托异梦,难忍酷刑惨象和契丹威逼,朕自知天命,御祚将终,尚有托孤之重未有诏命,连夜召见诸位爱卿正为此事。”
刘知远问道:“不知万岁欲立何人为储君?”
敬瑭言道:“朕生有六字,三子夭折,两子战死,惟有幼子重睿童心稚嫩,难以临朝听政,以后朝廷大事全赖三位爱卿。” 刘知远、景延广、冯道三人赶忙跪倒在地,冯道言道:“臣等定不负陛下所托。”
石敬瑭见三人皆跪榻旁,便令宫女把四岁的石重睿抱至近前,交与冯道怀中。敬瑭言:“大晋社稷全交三位爱卿,望诸位效仿周公之德,顾命辅政,勿负朕心。”三人口称遵旨,伏地叩首。
忽然,石敬瑭两眼恍惚,面带惊恐,高声呼道:“契丹来也,契丹来也!”一顿疯话,石敬瑭两眼翻白,气绝身亡,终年五十一岁,史称晋高祖。正是:
天子一崩未闻泣,误国只为儿皇帝。
十六州下父子盟,却教宋辽久战兮。
石敬瑭驾崩,三位辅政大臣密议报丧之事,景延广言:“自大晋开国,向契丹称臣称子奴颜婢膝,实乃奇耻大辱。若立年幼之君,必被契丹讹诈,不如选年长宗室继承君位?”
最恨契丹的莫过刘知远,也道“航川所言有理,晋与契丹终究一战,立年长之君能任国事。本官之见,皇侄石重贵素不臣服契丹,颇有骨气可立为君。”
刘知远、景延广再看冯道,冯道言:“立嗣之事由二为大人斟酌便可,下官愿代为拟诏。”
“既然如此,就请冯丞相拟诏。”景延广道。
三人拟定诏书连夜报丧,群臣闻石敬瑭驾崩,纷纷入朝哭丧。大殿之上,百官具穿白素,丞相冯道宣皇帝遗诏,传皇位于皇侄石重贵。圣旨读毕,有太监喊道:“恭请新君即位!”,景延广、刘知远扶皇侄石重贵登上大殿,稳坐龙椅,群臣伏地高呼万岁,改元天运,史称晋出帝。
晋出帝石重贵即位有数月之后,将石敬瑭葬于显陵。到是无独有偶,石敬瑭刚刚下葬,南唐皇帝李昪驾崩,追谥烈祖皇帝,史称南唐前主。太子李景即位,史称中主,改元保大。李景,字伯玉,生性英姿,饱读诗书,儒雅多才。刚登基数日,大臣周宗奏道:“大闽景宗皇帝王曦被杀,闽国大乱,臣以为此时乃灭闽良机,请陛下发兵。”李景闻奏大喜,草诏令查文徽为兵马元帅,边镐、臧循为大将领兵五万讨伐闽国。
闽国之乱皆因皇帝王曦淫虐无忌,残暴杀戮,使得奸臣朱文进暗下毒手,除掉君主自立为大闽皇帝。
朱文进篡夺闽国江山,使得王曦胞弟富沙王王延政起兵声讨反。朱文进占据福州,王延政率兵久攻不下,已是相持数月。这日,王延政正在军中议事,大将张汉卿入帐来报:“启禀主公,唐主李景以查文徽为帅趁乱入闽。”
“唐主出兵,心怀何意?”王延政问道。
张汉卿言:“末将之见,唐兵意在趁乱夺我京师福州,主公当在唐兵来此之前攻破福州。”
王延政紧缩双眉,一番思虑,顿时计上心头,言道:“唐兵乃是趁火打劫,我何不借唐兵来犯,离间城内奸贼。”王延政遂命麾下众将四处传言,南唐兵马来犯,乃是与王延政联合讨伐奸贼朱文进,并令射手向福州城上射箭信传播谣言。
镇守福州北门的将领名叫林仁翰,得数枚箭信,信中说南唐兵马来犯乃是相助富沙王王延政,便信以为真。林仁翰召集麾下将士言道:“朱文进杀君自立,富沙王王延政会合唐兵合力讨伐福州,人心所向,天意如此。愿随我者,当杀朱文进奸贼,献于富沙王麾下。”
北门守兵皆愿追随。林仁翰遂领亲兵五百人,闯入朱文进行宫。朱文进正与宫中妃嫔淫乐,见林仁翰率兵闯入,问道:“林将军率兵闯入,有何急事?”
林仁翰言道:“富沙王已与唐主合兵来讨,我等身不由己。”言罢,众将士挥刀而上,将朱文进与左右妃嫔乱刀砍死。林仁翰率兵杀了朱文进即可命人开城献降。
王延政占据福州,闽国其余各城纷纷归顺,共举王延政为闽主。此时南唐大军已进驻建阳。南唐元帅查文徽,字光慎,歙州休宁人氏。流星探马来报,王延政已破福州。
大将边镐言道:“我等未到,王延政已攻破福州,此时不可贸然轻进。”
查文徽捻了捻须,言道:“边将军所言有理,令大军驻扎建阳。”
南唐大军刚驻建阳,二路探马又报,闽主王延政率兵兵马向邵武发兵。查文徽言:“闽军乘胜前来,势头正劲,邵武重地可抄我军后路,必由大将镇守。”
大将臧循言道:“元帅何愁大将,请赐我精兵五千,末将在邵武屯兵必使闽兵无功而返。”
“好!”查文徽道:“本帅就点五千精兵,臧将军务必依险而守。”
“末将记下!” 臧循领得帅令,便点五千精兵据守邵武去了。
数日后,王延政率两万兵马来至邵武,远远望去山丘之中有一大寨,南唐大将臧循便屯兵寨中,此寨三面皆有丘陵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王延政言:“此寨依山而立,不可强攻。孤王欲翻山而入绕寨之后。”即命大将张汉卿点三千兵马为先锋,进入山林。这最原始森林,山势不高,却密林阴森,闽卒忽见一碑,上刻三字“霾风岭”,不知阴风岭上有何罹难,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败建阳查文徽平闽 拒称臣景延广斥辽
张汉卿率兵来至霾风岭上,环顾四周,草木丰茂,枝藤盘绕,耳畔死气沉沉,唯有依稀的溪流之声。
闽军在往深去,只见有青雾弥漫,瘴气袭人,且闷热难耐,寻找多时却无翻山之路,而多有士卒呕吐头晕,连马匹也停止不前。张汉卿也感山中瘴气太重,便去求见王延政,对其言道:“末将观此山林,虽草木杂生,但树无鸟雀噪鸣,溪无鱼蟹游动,必是邪气罩山,不可贸进。”
“所言极是,走了半日尚不见大路,只恐将士迷途,传令撤兵。”王延政言。
王延政率兵退出山林,众将士败兴而归,队伍刚至山口,忽闻有人唱道:“一滩高一丈,邵武在天上”。王延政远远望去,见有一个老樵夫背柴吟唱。王延政与几个护卫催马赶上老樵夫,喊道:“老人家慢走!”
老樵夫转身问道:“军爷有何事?”
王延政下马施礼,言道:“敢问老人家这霾风岭可有上山之路?”
老樵夫言:“霾风岭林木繁密,瘴气阴潮,野兽尚不能生,何况常人?”
“莫非此岭无路可走?”王延政问道。
“到有过山小路,只是艰辛异常。”樵夫言。
王延政问:“老人家速速讲来,莫说艰辛异常,就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哉?”
樵夫答:“霾风岭山腰之处有一小路,狭窄崎岖,只可人过,不能马行。一路之上瘴气阻隔,可令众将士用尿布遮面,方可无恙。”
王延政大喜:“如此说来,就劳请老人家为三军引路,事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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