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成奸》第56章


顾曦微微一怔,低头看着她的手,张楚连忙收了回来,神色有些尴尬的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她一时有些言语无措,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顾曦打量着她的神色,心中思虑百转,继而安抚道:“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误会的,你不要太多虑了,我不会介意的。”
张楚心头一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是被她嫌弃,她定会暗自神伤,可若是她丝毫不在意,她又会觉得灰心丧气,世间之人的情感,哪能用阴阳、女男之分就撇的干净……
顾曦见她神情有些沮丧,蹙眉暗想,初见此人之时,以为她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日久相处下来又觉得并非如此,她已不是不通人事的黄毛小儿,如何看不出张楚对她怀有别样的情愫,可她毕竟是俗世中人,那些叛离礼教、违背纲常之事,想也不曾想过,又何谈接受得了,若非她此时有求于人,早就让她断了这荒唐的念头……
她打断了思绪,勾唇笑道:“安卿,我们去渡头走一走罢。”
张楚颔首一笑,起身跟着她向外走去,顾曦侧眼见她拎着食盒,询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张楚脚步一顿,垂下眼睑道:“是我自己做的点心,想请你尝尝。”
身旁的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她面上有些窘迫,涩然道:“世人都说女子远庖厨,我这个样子让你见笑了……”
顾曦摇头笑道:“我并非此意,只是觉得安卿真是无所不能,假如你是男子,谁娶了你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张楚拎着食盒的手一紧,淡淡道:“人生若能遇一知己,是男是女又有何妨?”若是真的爱上了,为她逆伦背德又算得了什么……
顾曦一时无语,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渡头走去,各自怀着心思低头沉思,行到渡口,她猛地顿住了脚步,身后的人未曾察觉,直直向她背上撞去,她一转身抱了个满怀,又连忙松开了手,抿着唇笑道:“安卿怎么神不守舍的,再走下去可就掉进湖里了。”
张楚避开她的视线,语带歉意的道:“美景当前一时有些入神,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顾曦解下披风铺在岸边,淡笑道:“跟我不必这么客气,除非你不拿我当朋友。”
张楚心神一晃,与她席地而坐,打开了食盒,拿出一碟卖相精致的点心,竟还正冒着热气,顾曦查看了食盒,发现底部放置了木炭可用于保温,上下两层还用铰链相连能自动开合,结构十分巧妙,开口赞道:“这东西我还未曾见过,确实是方便实用。”
张楚淡笑道:“奇技淫巧难登大雅之堂,子廉若是喜欢,改日我送你一个就是。”
顾曦笑而不语,接过她递来的竹筷,夹了块糕点一尝,颔首笑道:“甜而不腻,清淡爽口,安卿真是好手艺。”
“子廉过奖了……”
张楚唇角抿着笑意,望向湖面泛起的涟漪,就像在她心湖里投下了一粒石子,一圈圈的荡漾开去,天地之大,有什么能比得上此时的闲情惬意?
“子廉,若是日后能寻一处美景隐世而居,那该有多好……”
顾曦神色一闪,淡笑道:“安卿才华过人,若是避世隐居,岂不可惜?”
张楚轻叹了一口气道:“争名逐利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做人还是要尽早想好退路。”
“可若是退无可退又该如何?”顾曦面色一沉,恳声道:“安卿,我有一事相求,事关我的身家性命,你可愿意帮我?”
张楚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道:“只要你相信我,我定会竭尽所能。”
顾曦迟疑了片刻,缓缓道:“我听闻你曾师从药师花云,不知这世上可有一种毒,毒发缓慢,却能让人逐渐耗损,并且难以被人察觉……”
张楚心头一惊,斟酌了一番才道:“你可是想取那人的性命?”
顾曦沉吟半晌,望向湖面道:“我也是逼不得已……”若非被人逼得太紧,她又怎会起了杀机,为了不再受人所制,她只有狠下心来!
张楚低头沉默不语,一颗心渐渐冷了下来,面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的曦儿,竟会变得如此阴狠,爱上她的人无疑是饮鸠止渴,她应该为那些男子感到惋惜,却又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我会替你想办法,不过需要时日……”她听到自己如此回答,看到那人对她露出温柔的笑意,苦涩却堵在心头不上不下,这种情就如同淬了毒的罂粟,沾上一点便会万劫不复……
回程的路上,两人只是闲谈了几句,在张府门前分别后,张楚站在府门前,望着离去的马车,久久不能移动脚步,由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心存妄想,原来她从不曾给过她半分希望……
顾曦回到府中,见楚澜轩坐在桌旁蹙眉凝思,走过去搂住他道:“怎么了,何事惹你不高兴?”
楚澜轩侧身埋进她怀里,哀声道:“曦儿,今日我进宫去看了二哥,他的身子越来越差了,他说母亲最近在朝堂上也不顺利,是真的吗?”
顾曦神色闪了闪,紧搂住他道:“身在朝堂之上,难免会磕磕绊绊,你母亲是当朝丞相,两朝元老,谁又能拿她如何,你不要太过担心了,小心伤了身子。”
楚澜轩点了点头,眉间的愁思却难以散去,若是楚家难逃厄运,他又该如何是好……
、第四十七章
卯时未至;天色尚未破晓;楚府的大门一开;下人打着灯笼引着楚相上了马车,官驾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门房李福关上了大门;见春桃站在暗处冲她招手;连忙走过去印帕承Φ溃骸靶√叶缓问掳。俊?br /> 春桃冷眼一瞥,伸出手来道:“信呢?”
李福撇了撇嘴;又颔首笑道:“就在我这儿,我马上拿给你!”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放在那玉手上,又顺势摸了一把;春桃杏眼一瞪,在她脚上狠狠踩了一脚,啐道:“不要脸的东西!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福“哎呦”一声痛叫,跳着脚指着他道:“小贱蹄子,早晚让你落在我手上!”
春桃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转身向内院走去,这楚府里的家仆都不是些好货色,一天到晚只想着占人便宜,他若不是出身低微,又怎会任人欺辱!
心里越发的气恼,一路上将手里的帕子又揉又搓,回到玉琼苑,滢玉才刚刚起身,见他黑着脸,拢着鬓发戏谑道:“瞧你那张小嘴都能挂上油瓶了!”
“还不是那杀千刀的李福,钻了空子就来欺辱我!”春桃坐在桌边,气得掩面抽抽嗒嗒。
滢玉披了件貂裘,倚在榻上轻笑道:“就她那狗胆子,最多就敢摸几下,还能吃了你不成?想开点就过去了。”
春桃用帕子拭着泪,瞧着滢玉的神色泣道:“桃儿虽说是个卑贱之人,但好歹也是公子身边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这明摆着是不把公子放在眼里!”
滢玉心知他那点小心思,温声安抚道:“你放心,你也跟了我好几年了,我日后定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不让那帮畜生平白糟蹋了你,就别再为这点小事生气了。”
春桃心头一喜,面上一副感激淋涕的谢道:“桃儿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滢玉一伸手笑道:“这下总该是舒心了吧,我要的东西还不拿来?”
春桃连忙拿出那封信递过去道:“日日都算准了时辰送信来,那人对公子还真是痴心!”
滢玉拆开了信封,瞥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打水洗漱。”
春桃掩唇嬉笑,应了几声便离开了房间,滢玉这才展开那封信,见上面写道:“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觉来知是梦,不胜悲。遥望小楼高阁,暗想娇容如玉,思之若狂。今日巳时,城外静安寺相约,望玉郎念我一片情深,许我聊表相思之苦。”
滢玉反复将信看了几遍,一时心乱如麻。半个月前就开始收到情信,初时并不以为意,也不曾回信,谁知那人并不气馁,每日传递书信,时而还捎上一只发簪、一副耳环,时日久了,让他也有些动心,后来得知那人是顾曦的大姐,两人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可他毕竟已嫁为人夫,行事都要有所顾忌,是赴约还是回绝,此时也拿不定主意……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时,见他扶额蹙眉沉思,疑道:“那信上写了些什么,让公子这般苦恼,往日你收到信不都是很高兴吗?”
滢玉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叹气道:“她约我去静安寺相见,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当然要去了,公子不是喜欢她吗?反正近日家主都回来的晚,就说要去庙里烧香,谁会怀疑半句!”
滢玉斜了他一眼,闷声道:“谁说我喜欢她?!是她自己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春桃掩唇轻笑,连连颔首道:“公子花容月貌,谁见了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滢玉起身下榻,坐在镜前打理着青丝,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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