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106章


的,全有我这个妈妈收拾妥当了,既我有心谢她,就给小小姐做身衣裳吧!这不,料子都赏了。”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针线篓子,徐凤临这才破涕一笑。
“妈妈日后可安分些吧,她虽好性子,到底是要管家的,下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如今是无人知道,将来若再有什么别的,她便是有心,也保你不得。”
宋妈妈这一次唬得不清,哪里还敢自专,自然是徐凤临说什么她便应什么,连着对念锦也越发尊重。
虽说樊音的事算是料理了,三老爷却为此大病了一场,正如大老爷所说,方家这个大年又不得太平,大老爷大太太心里不自在,还有谁敢明着热闹,于是一家子皆没精打采地把个新年应付了过去,上元佳节一过,黎姑爷那边来接方月环的车船也到了。
大太太到底心疼女儿,便将身边的侍菊给了她,侍菊持重周到,方月环自然放心,遂带着她别过父母兄弟,随着黎姑爷恋恋不舍地去了,大 
81、第 81 章 。。。 
太太因一时伤怀过度,时节又冷暖多变,竟也撑不住病倒了,偏生大老爷又因京里的生意出了问题,同二老爷连夜赶着上了京,这下可忙坏了方晏南兄弟和念锦妯娌,两对小夫妻轮着在床前侍奉汤药,十分尽责。
要说大儿子大儿媳妇向来蜜里调油,你敬我,我敬你的,叫人看着欢喜,那小儿子对小儿媳那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样子,却一直是大太太的一块心病。她曾悄悄问过月竹,知道小夫妻闺房之事上也不过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次到一处,这么个样子,几时才能抱上孙子?
说来也是天意,她这一病,却把这对冤家牢牢捆在了一起,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眼看着小儿子看着小儿媳时的眼神渐渐有了温度,大太太便心里暗暗念佛,这场病来得很值。
接连下了好几天绵绵不绝的冬雨,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念锦便抱着媛儿在窗下晒太阳,惠云陪在边上给小娃娃哼小曲,小娃娃听得目不转睛,时不时还咯咯直笑,小嘴一咧露出腮边两个小巧的梨涡,眉目弯弯,着实讨人喜欢得紧。月儿和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晒被子,姑娘家清脆的笑语不绝于耳,令整座院子显得格外有生气。
“回大奶奶,赵婆子带了几个年轻奶妈子来了,在厅上候着呢。”
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在门口探了探头,原来媛儿的奶妈子两天前忽然失了踪,只留下下封信说是老家的婆婆得了急病,赶不及回太太,连夜就走了,留下个还在吃奶的娃娃着实没辙,只得赶紧找了牙婆过来。
“她手脚倒麻利,昨天给的差使,今天就领着人来了。”
惠云很看不上那人牙子,轻蔑地撇了撇嘴自念锦手里接过媛儿,念锦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叹气:“哪一回不是高价从她手里买人,逢年过节的来给太太请安还另有打赏,如今不巴结,以后上哪儿找咱们家这种肥羊去?”
话虽如此,小娃娃不能一天没有奶妈子,扶着欣怡的手快步到了偏厅,果见那赵婆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身后站着五个年轻女子,一字排开,皆垂首肃立。
“大奶奶好!太太的吩咐我老婆子可不敢有半分怠慢,只是这正月里才过完年,人可不好找啊!那起子歪瓜裂枣的,可不敢往咱们府里带,饶是这五个,全是我精挑细选过的,只等奶奶示下。”
念锦见那赵婆子一盆火似的上赶着,不并不理她,也不去接她的话,径直越过她朝那几个女子走去,这里欣怡却对赵婆子冷笑道:“好你个老虔婆,上回那个奶妈子不也是你找来的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还好家里没丢东西,要不可得狠狠找你算账!如今就算带个好的来也不过将功补过,亏你有脸在我们奶奶跟前说嘴!”
赵婆子被她说得一鼻子灰,又哪里敢顶撞她,只垂着头干笑了几声,又巴巴地跟到念锦身后,见她在左手起第二个名女子跟前站住了脚,忙陪笑道:“奶奶好眼力,她叫绿娘,一家三代都是钱塘人,本本分分地种地。因去年收成不好,家里又有好几个孩子等着开销,她才不得不出来做活。”
念锦细细打量了那绿娘一番,见她夜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半旧的粗布衣裳,却浆洗得极干净,乌溜溜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利索地挽着,面皮子也还白净,看着清清爽爽,较身边几个都出色不少,便又耐着性子问了她几句,见她应对得体说话清楚,不是那种羞口羞脚吩咐不得的小媳妇,便朝欣怡略点了点头。
欣怡一扬手击了三下掌,便有两个一样装束的小丫鬟走进来,一个带着那绿娘进去,一个送赵婆子和剩下的四名女子出府去。
这绿娘到底自己生养过三个孩子,两个都由她亲手拉扯起,带孩子着实也有一套。
这天夜里媛儿哭闹不休不肯睡觉,好容易哄睡了,才放下就立刻醒来,仍旧是哭,急得念锦抱着她不肯脱手,看着孩子哭得脸色紫涨声嘶力竭,自己也跟着落泪不已,方晏南急得就要出去找大夫,却被绿娘阻了下来。
“白天孟妈妈和奴婢带着小小姐去逛了趟集市,小孩子家家的眼睛里头干净,那集市上什么没有,想必是冲撞了什么吓着了,少爷且莫急,全交给奴婢吧。”
方晏南将信将疑,念锦见她成竹在胸,想着襁褓中的孩子被吓着了倒也是听见过的,便问她可是要一碗清水和一根绣花针,那绿娘笑笑点头,月儿早已送了过来,绿娘将那绣花针泡在碗里,小心翼翼地置于小床床头。念锦这里也渐渐将孩子哄睡,却不敢就放下她,又抱着她在床前坐了好一会儿,见孩子当真睡得沉了,这才轻手轻脚地放下,这一回却不曾再醒来。
到底做娘的不放心,念锦说什么也不肯舍了孩子去睡,便将方晏南撵了回去,自己和绿娘一人一边伏在榻上守着,直至破晓鸡鸣,孩子却睡得极安稳,端起那小碗一看,一根银光闪闪的针已经全黑了。
“邪气都出来了,小小姐这就大好了,奶奶放心回去再歇一觉吧。”
绿娘捻起针来叹了口气,念锦也放下了悬了一夜的心,自此对她更加看重。
二月十九观音诞,因媛儿出生时颇凶险,长辈们又看重,一早便请得道高僧给她批过命,并过继给了观音菩萨,因此今日格外隆重,天还没亮,念锦便怀抱着媛儿,带着绿娘、欣怡和月儿出门去观音庙上香,大太太本欲同往,实在身上还没好利索,到底有了年纪的人,越发体味到病去如抽丝的滋味,只得将孟妈妈派给她,叫她一路照看好大奶奶和小小姐。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上了山,天色也开始蒙蒙亮起来。媛儿在娘亲怀里睡得正香,绿娘挨着念锦身边坐着,一面轻手轻脚地给媛儿紧了紧襁褓,眼里流露出一片温柔,孟妈妈却不知怎得心里一阵发慌,看着她总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似的,待要细想,却又想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侧脸细看,像是拨开晨雾看日头似的,眼看就要看出来了,忽然马车一个急停,一车子女眷毫不防备之下纷纷东倒西歪,念锦只顾着怀中小儿哪里顾得上自己,倒是欣怡护着她才不曾撞着。
“要死了你!怎么拉车的!”
月儿惊魂未定地掀开车帘子数落车夫,那车夫穿着一身厚厚地粗布棉袄,围脖拉到鼻梁,头上还戴着半就不信的毡帽,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过身来点头哈腰地表示歉意。
“算了月儿,山路崎岖,倒也怪不得他。咱们赶路要紧,去迟了可就怠慢菩萨了。”
念锦抱起被惊醒的女儿轻轻哄着,并不曾将方才的小事故放在心上,谁知等马车再次停下时,众人却发现不对劲了。
挑开车帘子,眼前分明是座陌生的宅院,环顾四周,空旷无人,极目远眺也丝毫不见那常去进香的观音庙的踪迹,而那赶车的车夫也早已不见人影。
“奶奶,这……”
欣怡和月儿惊慌地朝念锦身边偎去,孟妈妈也傻了眼怔怔地看着外头,念锦此时心里已经电光火石地转了十八个弯,必是遇上歹人了,车夫老何是方家的老人,干不出这种勾当,看来方才路上的急刹不是因为路不好,而是有人偷袭换下了车夫,那歹人捉她们来是为什么?若是求财倒也罢了,可方家纵横商场多年,总会与人结怨,万一是寻仇呢?
“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孟妈妈见她一把扒拉下孩子身上的大红锦缎襁褓,又拆开包干粮的包袱,利落地将那最外头一层挡灰的深色老布折了一折给孩子包上,不由百思不得其解,欣怡却看出了些端倪。
“奶奶怕歹人打小小姐的主意?”
念锦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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