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宠-楼雨晴》楼雨晴-第24章


!?br /> 从容且不失礼地退离活动会场,也退出群众目光的焦点。
进入电梯,由光亮镜面折射出身后,属下沉闷的脸色,严君临淡淡扯唇。「你是在怒什么?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沉不住气。」
谁沉得住呀。「他这样未免太——」薄情寡恩,过河拆桥。
也不想想,当初严总多照顾他,说得重些,当年若没有严总,会有今天这个台上意气风发、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没想到,严肃的顶头上司,竟难得笑了?他是说了什么取悦头儿的话?
「思汉,你小学的数学老师叫什么名字?」
「谁会记得那个啊!」
「没有他教你最基本的加减乘除,有今天这个看亿来亿去的数字报表,眉头不皱一下的你吗?你怎么可以忘记他?」
「……这、这哪有一样!」
「一样的。」严君临淡然道。「我给的,只是加减乘除,能到达什么样的高度,取决于个人才情,他不欠我什么。」
「……您也太豁达。」不愧是总字辈的,高度就是跟他们不一样。
严君临瞥了眼属下犹难释怀的表情,微微扬笑,一抹难解意绪,抿进毫无笑意的唇间。
凌晨时分,冷呼呼的寒冬夜里,巷子口的热炒店仍高朋满座。
没有人知道,经手的合约动辄以「亿」为单位、进出皆是六星级餐馆的严总,其实有个小嗜好,在这样的夜里,窝在这家连店名都没有、只简易挂上「百元热炒」的小店中,小酌几杯。
虽然没有正式店名,但却有满满的温暖与人情味,经营了三十来年,时常座无虚席。
他很少、很少跟人提起,弟弟们年纪渐长,开发新的人生景点,已渐渐遗忘这里,只剩他,偶尔仍会到访。
这是他独享的小天地,不愿被媒体追踪报导,毁了它原本的静谧,每当需要沉思、或是工作上遇到棘手的事、难以取舍时,就会窝到这里,一个人静静喝几杯,思绪会自己找到出路。
也许冥冥之中,父母一直在身边指引,看着他一步一脚印、沉稳地走来。
店门口,男子缓步走入,朝店内张望了下,没预期那道熟悉身影会印入眼帘,登时愣了住。严君临仅仅抬眼,视线交会一秒,便拉回原处,淡淡地启唇道:「过来坐吧。」
习惯了听命行事的向怀秀,脑袋还没运作,肢体已经本能行动,坐下后才在心里自问:我干么要这么听话?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硬是要解释。
「嗯。」淡应一声,也不知是何意味。
对方看来也才刚到不久,桌上的酸菜白肉锅汤底才刚煮沸,尚未食用。
「那个……」才发声,对面递来一双筷子,他直觉接过,很顺手就涮起肉片往对面碗里放,接着要涮第二片才想——不对!我奴才命啊!又不是来服侍他的!
一气,便搁下筷子。
严君临抬眸,似闪过一丝笑意。
「……」闷。明明都作好心理准备,这些年,自认历练不少、也成长不少,为什么一到这个男人面前,就变成耍猴戏的一样,可笑得很。
算了,要论气场,他一辈子也压不过这男人。
「怀秀。」男人喊了声,将碗递出。
莫名地,他就在这声淡淡浅浅的呼唤中,柔驯地接过装了半满食物的瓷碗。
他们很少、很少直呼对方的名,通常是连名带姓居多,从没想过当中原由,分开之后,有几回在夜里,因为思念翻腾,无意识喃喊而出,才知道,那样的呼唤,带着多少难以言说的绸缪缠绵,浓浓情感。
他不喊,对方也不喊,或许就是因为太亲密,怕喊了,感情也会圈锁不住,丝丝缕缕流泄。
于是,他又很没志气地,在那碗里努力剥虾,剥完再整碗孝敬回去。
严君临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吃吧,我没那么爱吃虾。」
对面静了静,陷入凝思。「三年多的时间不算短,但我并没有那么懂你的喜好。」至少没有对方那么懂。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吃什么,一切一切的饮食习惯,全都了如指掌。
「说这干么?」突然良心发现啰?
严君临摇摇头,没再多言,低头安静进食。
店家陆续又端上两、三盘快炒,那是在他来之前就先点好的。
看到上桌的食物,忍不住困惑地多瞄了对面几眼。
「吃啊,不饿吗?」忙活动忙一天了,八成没什么机会进食。
「你……知道我会来?」很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但,这分明是以前严君临带他来时,他固定会点的东西。
对面丢给他「你想太多」的眼神。
……好吧,他又自作多情了。
可是韭菜炒花枝,不吃韭菜的人,点来干么?
看见他视线的落点,严君临淡道:「人生总要多方尝试,不能永远挑食。」
「这种话由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没说服力。
结果,最后还是某人努力挑挑挑,把韭菜挑来吃光光,另一个说不挑食的某人,挺理直气壮继续挑食。
吃了半饱,向怀秀搁筷,靠坐在椅背上,悄然打量对面的男人,愈想,就愈困惑……
到底是怎么演到这一段来的?怎么莫名地……就一起坐下来吃饭喝酒了?
「你……心情很好?」这男人惯于沉敛情绪,他也不知是怎么判断的,也没啥根据,虚无缥缈点的说词——大抵便叫直觉吧。
可能他的直觉很强,总能猜个七七八八,虽然乐透号码从没猜对过。
「不好不坏。」
「是吗?」所以,这次猜错了?「你不生气吗?」
不问还好,问了倒显几分站不住脚的心虚。他还以为,稍早那样故作陌路会令对方多少有几分不快,看来又高估自己了。
「为什么要?」严君临反问。
还真冷感。
是啊,他何德何能,哪能挑动得了他们的严总。
这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中,不失望,一点也不。
严君临随后搁筷,双掌交叠,深思的眸望住他。「你可以试试,再更惹毛我一点。」
「例如?」
「你一口咬定我们不认识,万一下一秒有熟人经过,看见我们一起在这里用餐,你怎么解释?」
「呃……巧遇?」
「说我找你谈代言会不会更高明一点?」严君临建议他:「你还可以说,一间知名的企业,连点象样的代言费都拿不出来,真小家子气。」
「这样你就会生气?」
「也许。」
「我才不相信。」严君临会在乎这种比蚊子叮还不如的小调侃?
「或者,找我一夜情,通知媒体来拍,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
「噗、咳咳咳——」呛到了。「我才没那么恶劣。」
又不是有什么杀父夺妻的深仇大恨,需要用到如此极端的手段吗?
「万一不慎被逮个正着,你该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切都是误会,大家都喝醉了,不小心——」本能背出一串流利台词,见男人嘲弄的眼神,立刻住口。
这种烂草稿,十个出包的名人有十一个用过,连想都不用想就能倒背如流,可三岁小孩都不会想听。
「笨!这个时候你应该要说,你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请我送你回去,你并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从共犯变成受害者,是不是比那串冠冕堂皇的官方通用台词有用多了?
向怀秀想也没想,反驳道:「我才不会!」
他是有几分怨怼,但没想要对方身败名裂。他比谁都清楚,那是绝对不能踩的地雷区,一旦捅了,严君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是吗?我就会。」
向怀秀张大眼,不敢置信地愕瞪着他。居然能够一脸平静,说出这么冷血的话,并且理所当然。
「为求自保,我什么都敢说,单单这一点,你就输了。」
「……」好吧,他输了。他做不到严君临那么狠。
耳边掠过一阵低笑。「生气了?」
「……」他错愕又不解地望去。「所以刚刚……只是在示范怎么惹毛一个人?」不是认真的,对吧?对吧?!严君临才不会对他那么残忍——
「不是。」男人扬起没什么笑意的微笑。「是认真的。」
「我真是自取其辱……」
严君临神色自若地喝了口啤酒,轻瞥青年指间。「能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顺着看向左手指间那长年未离身的银戒,另一手本能便覆了上去,依恋地来回触摸,而后,神色渐渐平静和缓,彷佛,触着幸福。
于是,他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嗯,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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