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少主》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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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将军以为如何?”白洛辰也不再经询徐廉的意见,直接问魏翎。
“回禀陛下,魏翎无德无能,实不能担此重担,还请陛下三思。”魏翎这个原本可以轻易得到三分之一军权的人,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叫满殿臣子都傻眼。
谁不稀罕高官厚爵。谁不渴望位极权重。谁不想权倾天下。甚至荣登九五。也只有魏翎。愣是将到手地绝好机会给抛了出去。
“既然如此。朕就如前言所说。暂令掌管这一方虎符。徐王府也已经落成。不日王爷即可入住。”白洛辰懒得再费唇舌。直截了当。“魏将军。既然大公主不再需要随行将军。你自即日起。令禁卫军左营。前往凤山围场。为今秋地皇室狩猎活动做准备。”
此语又是引起一片哗然。
表面上看来。魏翎领得禁卫军左营。乃是一个威风而实权在握地职位。但是他即将前往地凤山围场乃是皇室狩猎场所。这样地地方。根本不需要什么精锐部队。所以由此可以想见。派给他地禁卫军必然也不会是什么神勇无比地角色。更多地可能是老弱残兵。
再说了。大公主原本一意孤行命了魏翎为随行将军。这短短几个月地时间便又翻脸。一句话没有说就辞退。若不是魏翎确实没有什么大过错地话。只怕谗言加身。不死也要脱层皮。
如今小皇帝多番举动都针对这徐廉一家。所有人再傻也知道徐廉要糟。杀鸡儆猴地把戏。历史上比比皆是。作为被杀地猴子。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了。
胆小如鼠的,开始要脱离徐廉阵营,为自己另谋出路;胆子大些的,忿忿不平,然而无计可施;胆大包天的,竟然企图反抗起白洛辰来了。
“这个忤逆的小鬼!”徐廉下了朝,尚来不及到家,咆哮已经止不住地席卷而出。
魏翎冷眼旁观,看着徐廉摔坏房中可摔的任何物件,然后开始用可开山裂石的一双铁掌四处破坏。他原想离开,又怕徐廉回头找不到他,事情会更加的糟糕。
“你为什么拒绝?”发泄了一会儿,徐廉见魏翎还笔直的站在门口,不由怒上心头,一张圆椅夹杂着风声,劈头盖脸往魏翎头上罩去。
魏翎伸手一带,圆椅擦过他的脸颊落在园子里的花木中,噼里啪啦响了一阵,还有一些花盆被打碎的声音传来。第二件砸来的物品是一件釉瓷花瓶,这一次魏翎没有避让,被花瓶直直砸中脑门,四散的碎片划破了鬓边和额头的皮肤,鲜血立时流了下来。
徐廉还待丢出手中的蜡烛座,眼角瞥见魏翎呆呆站立不动的样子,手不由软了下来。他随手抛开手中的东西,回身去细细端详魏翎。
“你心中,究竟有什么打算?”徐廉看不懂魏翎眼中的无情,明明是最亲近的两个人,但是这个好不容易相认的儿子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这个当爹的似乎永远不懂。
“爹,孩儿毕竟还是武林盟主。”魏翎难得对人解释,如果不是因为徐廉是他的爹,他才懒得开口,“凤山围场地广人稀,山高林密,如果孩儿召集武林人埋伏其中,可不可以取得小皇帝的项上人头呢?”
“但是,武林人哪里会无缘无故来杀皇帝呢?”
“所以才需要爹你被剥了军权,虽然贵为王爷,但是没有任何实权,所以才需要孩儿拒接军权,被指派到一个虽然不远,但是没有任何实权的地方。天下豪杰最喜欢以忠义自居,护国元帅遭受不公待遇,自然会揭竿而起,替天行道。”
“这……”徐廉眼眸深沉,久久不语。
这一方风波未停,另一边波澜再起。
太后姑射下了懿旨,命令大公主白抚英搬离傍泉苑,迁到凤山离宫去。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白洛辰几乎咬碎钢牙。
他好不容易将魏翎调离皇城范围,偏偏太后又调白抚英往凤山离宫而去,怎么不叫白洛辰气恼。
“太后断不会无缘无故叫大公主离宫,想是出事了。”英王沉吟,思索起来。
“心照,你可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思索无果,白洛辰转而询问身边的人。
“根据傍泉苑的宫女们说,前段时间有位自称大夫的百里大夫前来拜见大公主,之后大公主就一直没有出过房门,紧接着太后就突然下了懿旨,命令大公主迁宫。”伍心照本职地说着自己探听来的信息。
“百里大夫?就是你以前提过的,福临山庄里的人吧!不是说不再接触了,他又进宫来做什么?”白洛辰拍着桌子,咽不下这口气。
“华音离开之前有跟本王打过招呼,似乎大公主中毒了。”英王突然想起行色匆匆的华音语焉不详的几句话中,似乎有隐约提起到白抚英状况不容乐观。
“中毒?这不可能。皇姐从小就不惧毒物,哪里会中毒。再说了,皇宫禁地,毒从何来?”白洛辰气急败坏,“如果皇姐真的中了毒,那些个酒囊饭袋,都是怎么执行公务的?”
“陛下,你失常了。”英王冷冷的话如当头的冷水,直浇得白洛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康尹呢?传朕口谕,让他去给皇姐把个脉。”交代完事情,白洛辰一时反而不知道要先做什么了。
“如今已经成功架空徐廉,剩下的就是好好整顿朝纲,一旦还有反抗,就找个借口警示众人也就是了。”英王看向窗外,一脸阴霾,“本王认为徐廉此番这么容易就交出军权,实在诡异。陛下,不可不防啊!”
“皇叔说的极是,徐廉身为三军统帅多年,身边必然有诸多死士心腹,纵然他愿意交出军权,其他人也必然会为其出头。再说了,如今他身边的魏翎着实是个人物。此人不为权势动心,不为财帛动念,不为美色动情,实在是个棘手人物。”
“陛下将他调离皇城,只怕另有所图吧!”英王笑笑,心知肚明,“太后此时明明刻意疏远大公主,又突然将她迁往离宫,此种缘由,还望陛下好好弄分明了才是。”
“皇叔,你为什么会突然不再执着于母后呢?这个问题,朕思前想后,始终没有明白。”
“那陛下以为为何?”
“时间真能冲淡一切吗?”
“或许不能,但毕竟可以冲淡很多东西。”
这一对叔侄俩,不约而同对着窗外的晴空发起呆来。
曾经在这样的蓝天下,一个白衣姑娘举剑横空,调皮地玩笑道:“我要仗剑天涯,笑傲江湖。”
于是有一个男人抛下人人艳羡的王爷之位,陪着她走东闯西整整三年,看尽她的一颦一笑,看着她从一个懵懂的少女脱胎成为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姑射仙子”。
曾经在这样的蓝天下,一个白衣姑娘滚落马背,虚弱地问候道:“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于是有一个男人惊艳于她的绝色荣光,因为她异常熟悉的面容而决定要将她带回皇宫,娶为皇后,却不料因了一个无知小贼而让一夜情缘妨碍了两人之间的“姐弟情深”。
都在同样的蓝天下,有不一样的故事在不断演绎着。
正文血嫁衣(上)
周华音抬起五岁的,粉雕玉琢的小脸,满眼疑惑地看着妆台前的姐姐。
今天的姐姐好美啊!茜红的嫁衣,精致的妆容,配上原本就卓绝的绝色容颜,还有黎明前摇曳的烛火,让她变得恍惚起来,不似人间所有。
但是,为什么姐姐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亮的眼泪?周华音歪着脑袋,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扯了扯姐姐的衣袖。
姐姐低头,轻轻抚上弟弟微红的脸颊,看着明明双眼耷拉着,脑子困顿却又死命坚持着陪着自己的弟弟,眼底泛出无限温柔。
她很庆幸,弟弟年岁尚小,武功低微,听不见重重深院外面的凄厉叫声。
黎明前的月色愈发的温柔,洒在一片红色中的周家庄。
周家的大小姐总角之年就已经被选定为皇后人选,早在半年前,皇宫派了使者,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来,说是今日就有凤鸾驾阵前来迎亲,早早命人做了准备,张灯结彩,各种吉利红色满满铺满了整个庄子,流水席开了又开,种种精美器物满当当地堆了起来。
今天就是迎亲的日子,于昨夜狂欢了一夜的人们大清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穿戴整齐地等在门口,就盼着迎亲的队伍了。
新娘子亲自在房中打扮,子夜的更声刚刚响起,精致的妆容就已经打点清楚了,静静坐在妆台前,就等着喜娘为她盖上喜帕,送上喜轿了。
五更的漏声低低响起,更夫的鼓敲到一半,再没有响起。听惯了这个起床更声的周华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往外张望了一下,不明白一向守时的桦叔怎么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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