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倾城 网络版》第51章


?br /> 可陈若香的身子却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整个人都沉浸在九如的那一番话里,只是瞪大了双眼呢喃,“九儿,你原谅姐姐,原谅我…………”
九如伏在陈若香的肩膀上,似乎是追问,又似乎是撒娇,那声音娇浓动人,“姐姐以后还会这样对待九儿么?还会这样误会九儿吗?”
陈若香却好像已经失神了,只是下意识的呢喃,“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这样的状态吓了九如一跳,索性将她扶到了自己榻上,用棉被紧紧裹了,方要转身倒水,却被陈若香一把握住了手,“九儿别走!咱们一处躺着说说话,可好?就如从前一般。”
九如看着她,眼中慢慢氤氲出泪水,她用力揉揉眼睛,使劲的点头微笑。
一床薄被,一灯残光,一室清冷。却阻不住浓浓真情。
“九儿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怎么不记得呢?那时候,也是一个冬天,刚下了雪,一路都是泥泞……”
父亲惨死,一家灭门。
这样的伤痛,对于十二岁的九如,究竟意味着什么,她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三种颜色…………红、白和黑。红的是鲜血,白的是惘然,黑的是绝望。而一路仓皇而逃,要躲避追兵,要活命吃饭…………出京时带的那点盘缠,还未能治愈九如伤痛,便已经悉数花尽。于是,他们狼狈的连吃一口热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而最后应急的一点钱,莫名竟在一户农人家里买了他们剩下的“守宫砂”。
他捧着那猩红的东西回来的时候,九如被那颜色骇得大惊失色,缩在墙角连连干呕。
可莫名说得没错,她必须隐姓埋名,也必须改变容貌,这是最简单,也最稳妥的方法。
冰凉、咸腥的东西大面积抹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想起了漠北广袤的蓝天和那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红衣鲜亮的自己,还有温润文雅的父亲,还有绝美优雅的他…………竟这么,生生晕厥过去。
那是再也不能碰触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就连回忆,都必须一起扼杀…………想,都不能想。
相依为命。
最难的时候,莫名,屈膝讨过饭。那铁一般的脊梁,生生,弯折,折辱在尘埃的深处。
于是小小的她,满心里只剩下了疼痛和绝望。瞧着她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莫名一次有一次对她说,“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求你,求你!”
她便只能扬眉傻笑,活着容易,可要好好活着,谈何容易?!
死。
她想过死。一了百了。
终于,她趁着莫名出门打零工做苦力,决绝的逃出了寄居的破庙。
流浪,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顺着脚下无比泥泞的道路,茫然的走,不停的走。最好,能走到了黄泉,看见父亲的脸。
街道狭窄,青石当道,恰大雪初融,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积雪融化的声响,清脆脆的滴在她的心上,死命的将她扯回了那凶杀现场…………在莫名救出她之前,在那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里,她也曾清楚听到这样滴滴答答的声音,是血,是鲜血滴落的声音。
她不敢抬头,只是看着脚下的路,步伐凌乱,越发跌跌撞撞、踉跄难行。
远处马蹄声清脆。抬头,她看见了一片小小的黑白。黑的车,挂着白色灯笼。
九如怔怔看着,几乎闯到了人家马蹄底下。
那是第一次,见到了陈若香。十四五岁,却美如天仙。她一袭白衣,连面色都是苍白的,只有哭过的双眼,带着些许欧诺个色。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九如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忽略了刺耳的辱骂嘶吼,冲破了车夫雄健有力的双手,直直看着她的双眼向她走过去…………一头栽倒在了她的怀里。
“你说,你那时候怎么单单就冲着我走来了?算定了我会救你么?”陈若香慢慢摸着九如头发,声音是一如从前般的宠溺。
“不,不是。”九如否认,却并没有解释。现在想来,真正吸引她的,应该是陈若香那双眼睛,含羞带怯,委屈无助,却满是倔强不甘,让她恍惚看见了自己。
、第七十三章 vip (2321字)
“不,不是。”九如否认,却并没有解释。现在想来,真正吸引她的,应该是陈若香那双眼睛,含羞带怯,委屈无助,却满是倔强不甘,让她恍惚看见了自己。
她们是一样的人。同样自幼丧母,同样遭逢大患。
陈若香,她是陈家嫡出的唯一一个孩子,可从出生开始,她就没有得到过一丝疼爱和关注…………因为,她的存在,宣示着一种不幸,注定,天生,被无视。
陈默如爱极了柳儿。纵使他们一个是远近知名的大家闺秀,一个是家塾先生的独生儿子…………身份悬殊,仍不能阻止那自幼青梅竹马的情谊。情窦初开的时候,他们想看两依依,终情愫暗生,把终身私定。到最后,柳儿为着陈默如,罔顾父母意愿,摒弃世俗礼教,只身带着一个贴身丫鬟月奴嫁入了陈家。
山间一间茅舍,乱世也可逍遥。出门看巍巍青山,俯首瞧默默山泉。清苦,却幸福,执手相看,朝夕相对,甜蜜而满足。
只是操持家务、维持生计,几乎都要靠着月奴。她自来要强,从不说苦,只是全心全意的为着小姐的幸福而幸福着。
可惜,结婚五年,柳儿始终无出。于是,月奴跟了陈默如。姐妹情深,夫妻情深,名副其实的一个家,其乐融融。后来,又添了长子文玉…………幸福,又岂可言表。
新安五年年底,多年不孕的柳儿忽然怀了身孕…………这消息,令陈默如乐开了花,他说,“柳儿,你等着,来年八月,孩子降生之时,我定然考取头名状元,高头大马,风风光光的接你出山!”
言出必行。他轻松实现了自己的誓言。
可是,他没想到,他金銮殿上信心满满舌战群儒的时候,他的柳儿正生不如死的挣扎在生死边缘,他没想到,他身着状元红袍满心欢心兑现诺言的时候,他的柳儿依依不舍的永远闭上了双眼。
金秋九月,山间一片锦绣。远望去树叶姹紫嫣红,美好犹胜三春。他策马狂奔,如一片红云,可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缟素。
茅屋,在艳阳地下,白的刺目。
他的柳儿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只有那个孩子,睁着一双大眼,无辜的看住了狂怒的那个人。
疯了,残了,整个天都颠覆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我不要你,不要你,我只要我的柳儿!我要我的柳儿!还给我!还给我!我要我的柳儿!”他一双手拖着那柔软的小小的身体,几乎要握断了她稚嫩的身骨。泪,毫无顾忌的溅落在那孩子脸上,却只是不管不顾的疯狂嘶吼,“我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不要…………”
秋山变色。愁云顿起。
他日日醉酒,时时沉迷,竟一刻都不愿清醒。若不是月奴悉心照料,好言相劝,他或者早就跟着柳儿而去。
后来,他的事,终被君上知道,君上恼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竟剥了他状元名衔,令他坐镇辰州。
那个女孩,终成了一家人心头大痛。每每见了她,便想起柳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那孩子,竟越长越像柳儿,三四岁时,已经出落得如花般动人。
他不愿见她,每每见着了便心痛欲死。只得将她交给乳娘,养在后院。陈若香自有记忆以来,她的世界就只有后院小楼那方寸大的天。谁都不喜欢她,谁都不肯见到她,只有文玉哥哥,肯陪她玩,教她识字读书弹琴作画。
可,谁想到呢?文玉死了,唯一肯疼爱她的文玉死了。因救她而死…………一池水,害死一个人。
从那以后,日子更加艰难了,月奴恨她,恨死了她。
十五岁上,乳母也死了。
孤苦无依,前路茫茫。
可就是在安葬好乳母之后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小女孩,一身伤病,两目悲戚,却倔强、坚强…………从此,小楼安静,她们两人相依。
孤独的时候彼此做伴,凄苦的时候互相安慰,想哭的时候一起相拥而泣,想笑的时候一同执手欢笑…………就连悲苦,都变得不再重要。
后来,莫名找到了九如。可九如却无论如何不舍得离开陈若香了。而局势慢慢稳定,他们便一直隐居辰州。
“姐姐,那三年…………九儿实在忘不了。姐姐的救命活命之恩,九儿永远不会忘。”
那一刻,陈若香眼中泪水汹涌而出,径自沾湿九如脸庞,“九儿,姐姐也忘不了。那三年,是你陪伴我,保护我,是你…………”
九如忽然笑出来,坐起身来看她,撒娇道,“那你还欺负我!”
陈若香泪落得更凶,唇角却弯出的微笑,“不会,以后再也不会了。姐姐若再欺负你,定然不得好死!”
“陈若香!你这是做什么!”九如用力握住了陈若香的手,“虽然我从来不相信这些,可你还是不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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