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片残年》第12章

“嗯，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小雨…”扬起唇角，乔政宇伸手撩开左耳边发丝抚上一枚十字架耳钉…
“滴…滴…”
重症病房内瑾握着小雨的手目光一直停留在昏睡中的小雨身上，生怕一眨眼她就会随风而逝…
站在病房外已很长时间的阿北看着房内两人不忍打扰。
“这件没告诉瑾吧？”回头问着坐在走廊椅上的熙勋。
“还没…我已把病历按地址发到研究院了，就不知…阿北你打算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去趟研究院去见见那个乔政宇…”阿北掏出手机打给纪盛源：“爸，小雨暂时没事了…嗯，我们已经联系到美国医学研究院，他们对这方面病症有所研究…放心，瑾在病房照顾小雨…”
电话另一端的纪盛源挂断电话，目光停在那张书桌上泛黄的相片…
“宇晨，我会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小雨的，她不会有事的…”
耳边“滴，滴”的响着不知什么仪器的声音。
小雨在一片漆黑中听到一稚嫩的声音在说：“我叫乔政宇，你比我小，可以叫我政宇哥哥…”
瞬间眼前明亮起来，画面如电影般回放着…
声音的主人是个九，十岁的小男孩，手里抱着一个大布娃娃站在她面前：“我叫乔政宇，你比我小，可以叫我政宇哥哥…”
男孩将布娃娃递给抱着另一个娃娃的她，她有些惶恐的抱紧娃娃一脸防备。
正当男孩一脸不知所措时，熟悉的院长阿姨走过来：“政宇想跟小雨一起玩，小雨愿意吗？”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伸出另一只手抱住政宇手中的布娃娃。
男孩立刻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拉着她小小的手：“你到我家去玩好吗？我家好大好大！我有好多好多玩具可以玩，哦，还有我家的大秋千！”
男孩兴奋的语无伦次的。
“小雨想去吗？”院长阿姨试探性的问道。
犹豫了半天她点了点头。
在那个有好大好大秋千的欧式庭院里，两人打着勾勾…
“小雨为什么不能见太阳？阳光多温暖呀！”
“可院长阿姨说我得了一种叫色素性干皮症的病见到太阳会生病的！”
“那我让爸爸带你去医院！”
“姐姐说这种病治不好的…政宇哥哥那么聪明，以后可以当医生，一定能治好小雨的病！”
“政宇哥哥那么聪明，以后可以当医生，一定能治好小雨的病！”
话音刚落小雨又陷入黑暗，耳边“滴滴”声越来越快，小雨害怕的下意识喊着：“瑾！瑾！”
一直守在一旁的瑾见小雨满脸冷汗口中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立即抱住小雨并试图唤醒她：“小雨，醒醒！快醒醒！”
听到声响开门进来的阿北看到瑾抱住小雨，而小雨嘴里一直唤着瑾的名字，心中再次涌起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瑾！”终于小雨还是睁开眼睛。
瑾心疼的将小雨零乱的发丝捋顺，因找不到毛巾便毫不客气的用十几万的西服衣袖轻柔的拭去她额上的汗水…
阿北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多少有些多余，便转身走出病房并关上门，想先去把医生叫来再给小雨检查一下，刚走出了门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晴枳的名字：“阿北，你去哪了？不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我还帮你占了位置！”
“小雨，她又犯病了，我现在在首尔…”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晴枳才又说：“嗯，我知道了…”
说完竟挂断了电话。
阿北微微皱眉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的字样若有所思…
难道，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
被夕阳的霞光镀上一层金色，如油画一般的病房内，苍白的少女躺在少年怀中紧抓着他的衣襟，目光停留在床头的病历卡上。
19岁…
一直承受病痛的她，原来才19岁…
“小雨，怎么了？你梦到什么了？”瑾轻抚着小雨冰冷的额角试图让她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我；我梦到…”小雨抿了抿唇还是把梦见乔政宇的事咽回去：“梦见我一个人在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那些医用仪器不停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许！”瑾双手突然用力的握住小雨的肩，直视着她微带惧意的眼睛：“以后不许说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瑾…”小雨软软的靠在瑾的肩上带着虚弱的低语：“我…刚才真怕见不到你了，从来没有这感觉…”
瑾屏息住，渐渐浅笑起来如朝露一般：“我也一样，尤其看你倒在我怀中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雨，别离开我身边好吗？”温柔的唇抵在小雨的额角，等待的讯问中满是肯求…
小雨没说话，闭上微湿的眸子一个劲在瑾怀中胡乱点着头。
病房中短暂的沉默后瑾闷声道：“小雨，我哥来了…”
“瑾，我有话想跟阿北哥说…”小雨离开瑾的怀抱，任他拿衣袖帮她拭去落在颊边的在滴泪，看着他语气坚定的认真道：“我想告诉他，我要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瑾原本有些黯然的眸子瞬间因小雨的话点亮，弯起嘴角亲亲小雨微湿的眼睑：“哥就在外面，我去叫他！”
看着瑾孩子气的举动，小雨连流泪的眼角都染上笑意，似乎认识瑾后才真正成为自己，不用再戴上虚假的面具来将自己伪装得坚强…
床边点滴瓶冒了一大串泡泡快滴完了，小雨伸手关小了点滴的速度。
“小雨…”回过头时瑾已经不在病房里，而阿北正站在床边。
“阿北哥…”小雨扬起略有苍白的脸，挂上淡淡的微笑：“这些天好吗？”
阿北点了点头不语，只是站在病床边默默地削着一只苹果，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刚才想通一件事，其实我一直都纠结在自己错误的感觉中，阿北哥只是阿北哥，一直，都只是哥哥的感觉…”小雨拨了拨遮在眼前的发丝释怀道：“而现在的我，很依赖瑾，也很在乎瑾，更重要的是我真的喜欢上瑾了呢！是那种接近爱的喜欢！和阿北哥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不一样…”
阿北削着苹果的手顿了顿，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让小雨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阿北哥跟姐姐在一起吧，没有顾虑的在一起吧，阿北哥不是很喜欢姐姐的吗？”
阿北沉默着，直到他将苹果片成了一块一块整齐的摆在白瓷盘中，他才轻声问道：“小雨…你幸福吗？”
小雨下一秒几乎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那就行了，小雨觉得幸福就可以了！”阿北突然笑了，伸出一手摸了摸小雨的头，声音却有些苦涩：“一定要幸福啊…”
走出病房第一眼便看到瑾，他正有些局促不安的抱着一大篮新鲜的水果在走廊踱来踱去的。
阿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傻小子，她说她喜欢你了，说要和你一直在一起，这样你还不放心？别再多想了！”
“真的吗？”瑾立刻连眉梢都带上笑意。
阿北点了点头：“我对她来说，只是哥哥，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了，你已经把她心抓到了，要记得千万别松手！”
瑾拼命点头抱紧了怀中的水果篮又道：“哥，那你跟晴枳…”
阿北垂下手苦笑着：“老爸已警告过我不许再和她有来往，而我们的关系也才在她去医院照顾我后好起来，我就不知道为什么爸可以接受小雨却不能接受晴枳……”
瑾沉思片刻道：“哥，你有问过爸为什么同意我和小雨订婚吗？”
“没有，我以为他只是喜欢小雨所以才…”阿北紧锁眉头。
“是因为妈妈。”瑾接过话尾：“我听他说他曾查过小雨和晴枳的资料，她们的父母正好是他和妈妈多年好友，而且当年是妈妈说过想要两家子女在一起结为亲家的，理应说他不应该不会同意你们啊？还有，我见过他们四人的相片就是老爸书桌上那张，和小雨随身带的全家照片上的人一样，老头子没骗我…”
你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
梦中的那句因为后面到底是什么？
阿北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额角：“这事我会去查清，你赶快进去照顾小雨吧！记得别让她知道这件事…”
“嗯，我知道了…”
瑾看了看阿北一脸疲惫的沉思，欲言又止的带着自己的水果篮转身又回了病房…
原因，原因…
那原因究竟是什么？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于十分钟后抵达首尔仁川国际机场，请在下降过程中系好您的安全带…”
那公式般的提示不带任何感情却在此时让从并未熟睡中醒来的乔政宇不由弯起唇角，拉开遮光板看着飞机下的首尔，似乎在那里才是有阳光的…
小雨，我找到你了…
十年后的我终于可以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也可以告诉你：小雨，我喜欢你…
我不管什么纪南瑾，不管什么阿北，我喜欢你，我一定要带你回美国…
“政宇，你在想什么？”逸灵云不解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