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 作者:明清时节》第62章

有康玫，就没有今日的康贵。
“……二弟，我不怪你，真的，我真的不怪你，别哭了，每一次你一哭我心都揪痛，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年代，只不过容颜已改，命运已更变。
“姐，你要是不愿意到我家住，没关系，起码你现在去看一下吧，你侄子侄女可都已经长大，你不想去看一下吗？”
“……我……”康玫抬眸看了看欧阳菲菲，欧阳菲菲颌首。
“我陪你去。”
心里乱糟糟，康玫早就忘记了原先的计划，就这样愣不吧唧地被自己的弟弟拉着走。
在路上，却遇到带着东方君梓过来晃荡的柳飞絮，三人行变成五人行。
不再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瓦房，也不再有青苔爬上的斑驳围墙，更不可能闻到三角梅淡淡的清香。站在康府的门口，仰头就能看到那块闪耀着辉煌的牌匾，若是知道有那么一天，九泉之下的娘亲会觉得欣慰吗？不，娘亲是本分的女人，只要家里的人都过得健康，她就会满足了。
“姐，进去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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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里面一看，弯曲的小道两旁有一盆盆盛开的花朵，雍容的牡丹和大红的月季交相映眼，原本的花开富贵在好无审美观的摆设下变得庸俗，失去了各自的美丽。就算是对花没什么研究的欧阳菲菲都忍不住皱眉。
院子里面只有一位婢女，看到康贵的归来就如同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仙，急忙拉起裙摆就跑了过来。
“康大人，您总算回来了，跟奴婢过去吧。”跑到康贵面前却看到他正牵着一位女子的手，原本还有的话埋在肚子里不敢说出。
“有什么事就说吧，这是我的大姐，不是外人。”
“……这。”婢女想了一下，咬着下唇，“大夫人昨夜又去付员外的家里过夜，刚才回来，老爷正跟她闹着呢，而且，康大人二姐的和二姐夫也正在屋里面大动拳脚。”
“大哥呢？他出去了吗？”
“大爷没有出去，他和夫人们坐在一旁看……戏，听大爷说，您三姐待会也会过来……”偷眼瞄着康玫，在这里服侍康府也已经三年，从来没有见过康大人的大姐，没想到竟然那么年轻，虽然没有康大人的三姐看起来漂亮，但是人看起来挺和善的。
所有的灾难，似乎都在这一瞬降临。康贵的脸上也露出了尴尬，他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带着康玫回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康大人，您就别磨蹭了，待会出了大事可就惨了。快过去吧，奴婢求您了。”
实在是忍不住了，跟随在身后的柳絮飞转过身，捂住嘴笑到胃抽筋。六岁的东方君梓有柳絮飞髋部那么高，她转过身，踮起脚尖拍着柳絮飞的后背。
“柳叔叔，你怎么了？怎么就咳起来了呢，让你多穿一件衣服你不穿，看吧，这下可好，冷着了吧。”那个力道让柳絮飞险些受不了，哪有哪个女子会如此粗鲁，反手抓下东方君梓趁机作乱的小手。
柳絮飞转了回来，面对一脸担忧的康玫道：“别担心，没事。”
“康玫，我们进去吧。”都走到了这里，进去与不进去还有什么区别吗？这下，换成欧阳菲菲主动拉着康玫往前走。
吵闹的声音在远处就能听到，那尖锐的叫骂声，是康玫童年的梦魇。
“康老爷，别太激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等康老弟回来再说吧，您现在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情绪不要太过于波动……康老夫人，您也别嚷嚷，孰对孰错让事实来辨别……二姐、二姐夫，你们也别打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先劝一下两位老人家吧……”
赵洛甫和康贵是在一场宴会上相遇的，由于两人的遭遇有些相似，所以在日后的接触下渐渐越走越近，成为了最知己的朋友。两人经常都彼此家中交心，这是好听的说话，说不好听的，就是逃避现实，因为有外人在，他们家人都会有所收敛，不必太受气，实在不行，两人也可以一同出门。
像往日一样，赵洛甫跑到康府找康贵，他实在不想面对家中那只母老虎，每一次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个她，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心中的天平明显倾倒在一边。
可是他并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如此情景，早知道，就应该待在家里。
看着外人在劝说着自己的父母、姐姐和姐夫。康富显然一点也不着急，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兴致盎然。而他的妻妾，跟他也是一副模样，不是喝茶嗑瓜子，就是刺绣做衣，难怪人们常言，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而康贵的几个妾室，也都跟嫂子一个模样，唯一一个不同的就是康贵的妻子，只见她躲在一旁，深怕被卷入这场争吵之中，历经多年，怕事的性子丝毫不见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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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君梓牵着娘亲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知道娘亲在害怕，那种害怕，是不愿面对过去的一种恐慌，是不愿揭开悲伤的一种不安。
小小的手透过掌心的温度告知，她不是一个人，她不应该太慌张，一切早已经过去，她和他们，已经没有太多关系了。康玫自己也在内心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现在的她对他们不抱任何希望，不会再失望了。
谁人知，踏入屋内时第一个诧异的竟然是欧阳菲菲。
在触及那个与印象中长相没啥区别，却不再是他的男子，欧阳菲菲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曾经的他，风流倜傥，举止文雅，虽有些愚孝，却不失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现在，岁月磨去他的菱角，失去本我的性格，不再是她爱着的那个男人了。
念念不忘的爱人，竟然在多年后再次见到，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原来，岁月，真的会那么的残忍。
“玫儿？”那个两鬓发白，眼睑下垂的男人，是自己的爹爹？相对于父亲的那份激动，康玫反而淡定了不少。
“爹。好久不见。”是的，的确很久不见，十二年，足以让人变得坚强。
在女儿承认身份之后，康耀泪眼婆娑，眼泪直流，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手抬起了又放下。
他对不起她啊，真的对不起她，如果不是他愚昧，不相信左邻右舍的话，不相信自己女儿的话，又怎么会害的自己最爱的女人为自己生的女儿受尽委屈，又怎么会害的自己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让从不愿意服软的男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是多么的不得了，自己的父亲自己怎会不懂，听到这句话，康玫的泪水也溢满了眼眶。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啊，逃家那么久竟然回家，不会是听到我们家富裕了，打算分杯羹吧？”原本还在嗑瓜子的康富也不磕了，谁不知道康贵那傻子喜欢同父异母的康玫多过他们这些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若是让她回来住，自己的零钱岂不是要少了。
“康玫？？！我跟你说，你冯想回来，这是我的家，你休想回来！”一听到大儿子说的话，康母扯着嗓子尖叫起来。这样还不算，见康玫没有要走的趋势，还上前推了她一把，一个踉跄，康玫差点没站稳，还好东方君梓及时拉住了她。
第一次看到女儿被妻子欺负，康耀红了眼睛，以前他也只是听过，没想到，真的存在。上前就是一个耳光，伴随着脸侧向一边，很大的响声充斥在众人的耳里。
康月顾不上和相公大打出手，立马停止了自己这边的战争，站到了娘亲身边，插着腰就要大骂，可是一看到打娘亲的是自己的爹爹，气势就蔫了下去。但是视线一扫到康玫身上，心中的火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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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都是你的错，你害惨我了，如果不是你当年不帮我，我现在也不至于会落到这步田地，你太自私了！”因为自己一直都怀不上身孕，婆家立即为丈夫纳妾，还好那几个女人也一样不争气，生的都是女孩。
无中生有，歪理变有理。康玫冷眼哼笑了一声。在自己家人眼里，自己难道就是活该当成柿子任由被捏吗？
不对，这不是康玫，不是她的大姐，她的大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不是这样子，又是哪个样子？”康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