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第119章


跑到我的帐中来了,”更别提看她寒酸可怜地样子,“她的父母是哪位?”
女婢迟疑了一阵,道,“适才我还看洛洛在到处找离离居次呢,我这便将居次带过去。免得她急坏了。”
刘撷挑了挑眉。
然而这终究不是汉地,她叹了口气,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可供挥霍。
女婢牵着离离的手,掀帘出帐。远远的。一个匈奴装扮的少女奔跑过来,见到离离,一声低泣,弯腰紧紧抱住了她。
哭了一会儿后,她抬起头来,看见帐中楚国长公主秣丽冷淡的容颜,以及右衽交领汉家深衣,浑身一震。
“洛洛。”女婢们聚拢过来,劝道,“既然找到了离离居次,你便赶快回去吧。若是被它它阏氏看到了,又要不好了。”
洛洛怔了一怔,忽然抱着离离在帐外跪下来。道。“婢子求楚国长公主救救离离居次吧。”叩头咚咚有声。
“这么说,”刘撷的目光投在座椅中捧着炊饼吃地专心致志的女孩。“她是须平长公主的遗腹女了?”
“是的。”洛洛跪在帐中,“公主生她的时候难产,没有熬过去,万幸小居次还是活了下来。单于将她交给它它阏氏抚养,它它阏氏嫉恨当初公主专宠,怎么可能好好的待小居次。算起来,小居次今年都六岁了,看起来不过才四岁光景。”
须平长公主亡后,她与朱朱是汉人女子,又失了主子庇护,在王廷之中处境凄凉。只是安分的带着离离居次。然而单于似乎忘记了有离离这么个女儿,又因为离离居次有汉人血统,在王廷中就像个可有可无的孩子,可怜的紧。上个月,八岁的多先王子路遇离离,离离又哭又闹,最后伸手在多先脸上划了一道伤。
它它阏氏责罚离离,朱朱忠心护主,替离离挨了二十鞭,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没有了朱朱在一旁,洛洛一个人带离离,便难免手忙脚乱,今日里一个不慎,便让离离溜了出来,却不知道为何,竟钻进了楚国长公主地帐中。
洛洛不住的叩首,呜咽出声。
天可怜见,终于又有一位汉人公主嫁入了匈奴。
她相信,唯有在汉人公主的帐下,朱朱与自己,还有离离居次,才能够得到安宁妥当的照料。
刘撷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叹道,“你带着小居次回去吧。”
洛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绝望道,“长公主不肯施以援手么?”
匈奴人不善待汉人,那倒也没什么可说了。为什么,连大汉的公主,都不肯帮她们一把?
刘撷将指甲掐到掌心里,厉声道,“如果你只会哭,那么,就算我能够帮忙,也不会去为你花一分力气。”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公主。”舒兰捧了一杯新的乳酪,递给刘撷,小心道,“那位离离居次,看起来也真可怜。”
刘撷瞟了她一眼,“你也想要我收留下她们么?”
舒兰讪讪的不敢搭话。
她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想呢?只是,我暂时还不能。”
她初来乍到,连和亲礼都没有正式行过,谁都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够贸然的接过前阏氏的子女。
那岂非是重重的得罪了如今照看离离的它它阏氏。
“你就盼着她们能多撑一阵子,”刘撷垂眸淡淡道,“若能多待一阵子,也许,我可以……”
我会尽快结束匈奴地戏份,然后回头继续阿嫣的感情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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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大婚真的不远了。
遁之。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零二:情心
三日后,于王城中行和亲大典。
宽敞厚重的帐篷中,侍女们伺候着冒顿穿上黑獭裘裳,它它阏氏捧着黄金具带走过来,亲自为他围上。
她退了数步,打量着自己英俊霸气的夫君,叹了口气。
“不开心么?末索洛。”冒顿低低笑道,在她唇上亲了一
它它嗔了他一眼,幽怨道,“单于又要去娶一个汉女回来了么?昨儿个我远远的看了那个汉人公主一眼,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单于得了她,大概要忘记末索洛了。”
冒顿不以为意的一笑,“再漂亮也是汉女,哪及得我的末索洛贴心。你要是不开心,我今个儿晚上到你帐里来陪你,可好?”
“免了。”它它摇头笑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个汉人公主,今个儿是她大婚的日子,单于这个新郎官却到我帐里来,这算什么事?”
她望着冒顿潇洒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阏氏为何要叹气?”身边的匈奴小女奴好奇问道,“单于对阏氏宠爱不歇,他既然说今晚要到阏氏帐中来,阏氏干嘛不答应?”
“胡雀儿,你还小,不懂。”她远远的望着单于潇洒的背影,“当初刘丹汝亦是深受单于宠爱,最后不过是惨淡受宠,我害怕的,岂是一个又一个的漂亮女子?”
“那,阏氏害怕什么?”胡雀儿问。
它它阏氏深深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夫君,是一个看起来很多情。其实却无情的男人。
她从少年时就跟了他。那时候,他地发妻沃朵澹刚刚病故不久,留下一个稚龄的儿子,稽粥。
和她一同留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宠姬。名叫塔黛。
塔黛是真正美貌的匈奴女子,精骑射,善歌舞,虽然日后歌珊罗有匈奴第一美人的称号,但比诸当年的塔黛,还是略逊一分。当初,她虽与拼尽全力与塔黛争宠,但是内心深处也沮丧地知道。屈普勒对塔黛的宠爱,远甚于她。
“可是,如今王帐里没有这位塔黛阏氏啊?”胡雀儿疑惑不已,“这位塔黛阏氏,后来到哪里去了?”
“她死了。”
它它面无表情的道,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而她无法忘记,塔黛死的时候,面上的惊恐不甘。
那时候,屈普勒还不是冒顿单于,他只是头曼单于的一个儿子。头曼单于宠爱幼子。欲将单于位传给这个少子。屈普勒训练了一支骑军,以鸣镝为名。当他们手中的箭射向目标,擦过空气会产生呜呜的声响,彷如鸣镝。
屈普勒下令道。“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
第一次,他掣鸣镝射向了自己平日里特别喜爱地一匹骏马。不少士兵不敢跟着射,于是他斩杀了他们。
第二次,他将鸣镝对准了塔黛。
那一日,白云在蓝天下飘着,草原上盛开着热烈的红蓝花。塔黛笑吟吟的站在一边歌舞,深情的眸中只有自己英武的夫婿。
在晨起出帐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曾在她的额头唇边,映下轻灼一吻。
他曾不曾也笑着说,“等晚了,我到你帐里来,等着。”
塔黛姣好的面色当时便变了。她惊恐的看着屈普勒。眉宇间有着不信与诉求。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拉开弓。
随后。鸣镝军地鸣箭,将那个美貌的宠姬,射成了一个蜂窝。
那一日,他失去了塔黛,却得到了鸣镝队的效忠以及无往不至的勇气。第三次,他用这支鸣镝队,射杀了他地父亲,头曼。
从那以后,它它就一直知道,冒顿爱的,是匈奴,是草原,是征服的野心,永远不会是一个又一个美貌的女子,美貌的女子来了又去,得到了不会喜悦,失去了也不会难过。
…………他不爱她。
但悲哀的是,她却爱他。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是,让自己不会成为他前进路程中,被放弃掉的那个。
兽皮鼓咚咚有声地敲着,最勇敢的匈奴勇士踩着节拍,提着盾牌在殿下作健硕的舞蹈,然后纷纷向左右让出一条通往高台上的道路。大汉楚国长公主便这么沿着这条道路一步步走向高台上的草原帝王。
匈奴勇士哦哦有声。
这一年,冒顿正当壮年。背手而立,望着那位秣丽的少女,他粗粗地辫子从玄色暖额下垂下,目光明亮而锐利。
唇边噙起一抹淡讽地笑意,他开口道,“孤本以为,这次嫁来匈奴的应是鲁元长公主女嫣,为何临到头,却换成了,嗯,所谓楚国长公主?”
台下汉使愀然变色。
关于这次和亲,汉匈之间早有文书往来,冒顿不可能不知道和亲易人,此时出口,不过是为了羞辱刘撷,但刘撷到底即将成为他地阏氏,他当众之下给她难堪,刘撷年少尊贵,若吞不下这口气,这和亲大礼就要横生变故,不能顺利进行。
满堂的匈奴人都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到这个娇艳美丽的汉人公主身上。
刘撷顿住脚步,学着匈奴人向单于行了一礼,目光不避,朗声道,“承蒙单于厚爱,只是张氏娘子年龄尚幼,仪礼未修,我汉皇唯恐不能妥帖立于单于帐下,特从宗室中择臣妾,命妾远赴匈奴,以修汉匈百年之好。”
这意思就是,我要比张嫣好上一万倍,你能娶到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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