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第149章


她伸出手,隔着空描绘着刘盈的眉眼。喃喃抱怨道,“教你始终不肯上我的床!”
她对他们之前目前的期望值,其实并不是很高。只希望在自己还没有长大的日子里,能亲昵而自然的相处在一起。然而日常相处之间,刘盈却始终保持着身为舅舅的底线,居回避,寝回避,连自己换一件衣裳,他都要挪开眼,只为了不看到她裸露的哪怕一寸肌肤。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我自然知道我们的路还要走很长的路,我们暂时无法做真夫妻。但我们终究已经是夫妻,还是你以为,已经嫁给了你,做了你的皇后的我。还有可能摆脱这个身份。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么?
她忽然牵唇,笑了一笑。
如果,刘盈此时清醒,看到他们现在地状况,大约会尴尬地躲开吧?
可是。我很喜欢呢。
她笑了一会儿。忽然就甜蜜伤感毕至,酿成了一种甜酸,酵心头。于是在力求不惊动到他的力度里。掂起脚来,想要亲一亲他的额头。
微凉的唇瓣轻触到他的额地一刹那,她颤了颤,然后,坚定的停留了一瞬。仿佛朝圣终到了她的圣地。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肌肤相贴,拥有的不是暧昧到一触即的张力,反而是一种清夜中静静流淌的温馨。这一瞬间,张嫣宁愿一时天荒地老。永不醒来。
然而终究还是要醒来。
她轻轻推了推刘盈。唤道,“舅舅,舅舅?”他却依旧了无声息。
她于是挣扎着伸手,将腰后的手臂移开,从他的身下钻出来,狼狈的赤足站在地上。“哎呀”低呼一声,头上一疼,却是刚才被他抱上床的时候一头青丝散了,有一小撮压在他的身下。
她皱眉站在床前。叹了一声。弯下腰去,抓住了尾。注视着他面上神动,一分一分将压着地头拉出来。
至始至终,刘盈都睡地很熟,微微皱着眉,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稍是感觉神经分布最少的地位,她从头到尾不曾感觉到痛。只是有一点点的空。
如果可以,她其实想在他的怀中睡一整夜的,不需要耳鬓厮磨,只要气息相闻就好。
但是她不敢。
他们的爱情像是一场长跑,需要步步为营,她多想一下子便跨到终点,但也怕中途耗力太甚,便无法坚持到最终。于是只敢保持着适当的速度,天只跑一点点。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殿。
木樨在外殿收拾,添了熏香,眼看亦要打算回房歇息,见了她,吃了一惊,问道,“娘娘,你还没睡么?”
“嗯,就睡。”她盈盈笑道,“你们把陛下地床榻替我收拾出来。”
木樨面上神情更异,她一直便以为,皇后今日着意劝陛下尽酒,便是为了玉成好事,让陛下不得不认下来地。但她身为婢子,不敢多想,于是屈膝拜道,“诺。”
婚后五个月来,在刘盈不多的留宿椒房殿地日子里,便是与张嫣异榻而眠,隔着寝殿中间的一座合欢屏风,守礼到极处。
吹灭了灯,张嫣单独钻进榻上被衾之中,在夜色中咯咯而笑。
刘盈啊刘盈,就算不记得今夜种种情形,等你明日醒来,现在我的床榻之上睡了一夜,看你还怎么摆那幅舅舅的端庄脸面。
有一种感觉叫破戒,戒念破了就是破了,再怎么日后守礼,也无法装作没有这么一回事。
有一种东西做习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终有一日,你会习以为常,不将之当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清晨
刘盈在朦胧中闻到一种淡淡的清香气息。
那种香气他似乎很是熟悉,应是,应是阿嫣身上的清甜气息。
刘盈微微一个激灵,顿时将清醒过来。
“持已。”身边有人微笑着唤他。
他睁开眼,看张嫣穿着一身玄色曲裾,穿戴齐整,跪坐在榻前唤他。她的眉眼微笑舒扬,应是刚刚洗漱过,尚带着微微的水气。身后挽着椎髻,蓬松而又妩媚。
他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将绷紧的后颈一分分的松弛下来。问道,“阿嫣,你很喜欢朕的这个字么?”
“是啊。”张嫣点点头。
她嫁给他,就不再当他是自己的舅舅。这个舅舅的称呼便自然不能再常唤,终日提醒他自己与之的距离;而刘盈这个名字,某种意义上便是属于过去的那个舅舅的,她又不甘愿终日生疏的喊他陛下。
只有这个字,是纯粹属于新生后的刘盈的。
刘盈叹了口气,道,“那么,你就叫着吧。”
身为大汉皇帝,本来没有人可以轻易唤他的表字,而亲近的家人,如母后,阿姐,亦会唤他的名。说起来,他的表字实是有些无用。
若得一个人叫着,倒也很好。
“而且……”
很无良的路过。
其实,本来,直到开笔以前,我都没有打算这么写的。最后将这个酒醉夜写成这样,我也是一样的无辜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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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二七:年来
“而且,”张嫣道,抬起头来看着他,眸光带笑,“陛下记得惠帝二年时我从宣平回长安来事么?”
那一年,刘盈心中苦闷,携樊伉微服出游新丰,在长街之上,重遇了刚刚归来的张嫣。
他们一同坐车返回长安,在城门处,遇到一个自称赤眉子的方士。
“赤眉子说,”张嫣微笑着续道,“所谓盈满则亏,陛下名讳中这个盈字,实是带了将亏之象,他年恐损至德。纵然事后咱们只是当他胡言乱语,但我心里总是记挂担忧。道德经上说,持而盈之,不如其已。留侯依此为陛下命字为持已,便是取适可而止的意思。两相堪合,则可弥补陛下名讳的不足,嫣为陛下计,自然会喜欢。”
刘盈看着她微翘的唇角与殷红的面颊,一时有些愣。
张嫣对他的拳拳心意,他自然感受的到。但也正因为感受到了,才有些无措。
当日,赤眉子亦曾言相,言他与张嫣,他日将有夫妇之分。
他自然将之当做无稽之谈。他一心待阿嫣为单纯可爱的外甥女,怎么可能结为夫妇?
但是如今,他在心中萧瑟一叹,又忍不住看了看张嫣唇边若隐若现的酒窝。
竟真是与她结秦晋之好。
究竟是赤眉子的谶语成全了他和阿嫣的姻缘,还是他与阿嫣冥冥中自有天分,这才让当初的赤眉子窥见,于是说出谶语。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于是掀开被衾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朕还要去宣室了。”伸手在额前推了推,咋舌道,“这酒后劲太大,到现在头还是有些晕。”
张嫣不禁有些心虚,伸手替他揉了揉头穴。道,“我本来以为陛下酒量够大的,才没有分寸的劝酒。却没有料到那梅酒地劲道这么足。陛下。我吩咐宫人在廊下温着份醒酒汤,你要不要喝过了再出门?”
见他面色苍白地点头,于是转身吩咐荼蘼忙将醒酒汤端来,就着漆杓吹了一口气,送到刘盈面前。
在醒酒汤苦涩的青草香中,刘盈依稀闻到一丝清新的兰麝芬芳,似乎来自少女吐气之间,又仿佛萦绕在执杓的纤秀手指,他甚至觉得。那种芬芳已经沾染在自己的身上。纠缠不清。不由轻轻打了个冷颤,连忙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抛在一旁,道,“阿嫣,朕先走了。”也不留更多地话,披了衣裳就离开。
张嫣将手中漆杓放回到早已见了底的汤碗之中,回过头看着刘盈似乎带着一丝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扑哧一声便笑了。
“陛下。”韩长骝在廊下。见刘盈出来。连忙迎上去道,“奴婢服侍你……”
“不用了。”刘盈甩开衣袖。恼道,“你还守在这里做什么?皇后年纪小不懂事,你明知道朕不愿亦不能留宿皇后地寝殿,身为朕身边第一得用的内廷总管,昨夜里既然不上前拦着阻一下?”
张皇后年纪小不懂事?
韩长骝简直想仰天长啸一番。
我的陛下,你不能刚刚吃了亏,还护崽子护成这样啊。那位椒房殿中的小皇后,明明是在扮猪吃老虎,步步为营耐心的等着将他这位舅舅夫君擒到手中。
可是,他想起今晨张皇后起早,进寝殿时意味深长的瞪了他的那一眼。
怎么看,在这位腹黑的小皇后面前,他们这位敦厚老实的皇帝陛下都没有什么胜算。因无论如何,重情如陛下都不可能亏待于皇后,他背下这个罪名,也不过是被陛下申斥一顿。但如果坏了皇后娘娘地事。
他这个内廷总管,只怕要做到头了。
韩长骝默默地将血泪吞回去,忍痛道,“奴婢知错。”
“知错知错。”刘盈忍不住想踹他一脚,想想多年来主仆相得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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