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第142章


秀行只觉得冰心彻骨:“我……我一直以为,你……你是宽和……”
一片冰心都化作了雪水,潺潺地流遍了全身。
鲁元初笑道:“你低估了男人的心思,这并非是你的错,毕竟……秀行你这么呆,这么愚蠢……当初我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看着一只小宠物般,实在是可怜的可爱。”
“住口!”秀行大叫一声,眼中涌出泪来,“你……你从头到尾都这样……我虽然后来喜欢上了师父,但是我开始对你,对你是真的……我那么敬慕你、喜欢你……”
鲁元初眼神微微一变,继而又笑道:“秀行,别傻了,你的感情对我来说,不过是拿来利用的,只可惜……毕竟敌不过九渺神君。”
秀行哽着喉咙,死命咽着泪。
鲁元初见状,便道:“秀行,我再问你一次,你回不回头?”
秀行用力将眼中的泪挤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绝不。”
鲁元初道:“就算九渺神君不要你了?”
秀行望着他,一字一顿道:“师父,不会不要我。”
鲁元初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聪明起来了,没想到还是如此笨拙,你怎可依赖男人的心思?告诉你了,男人的心意是最不可捉摸的。”
秀行缓缓地昂起头:“就算是,又如何?我自己的决定,我永不后悔!在决心跟着师父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自己!”
鲁元初摇头道:“秀行,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秀行道:“元初哥哥,我能说,我对你的感觉也是一样的么?”
鲁元初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像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好罢,我也厌了。”
秀行道:“你想如何,痛快说罢。”
鲁元初哼了声,道:“人人说你资质高,连我自己甚至也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了,秀行,不如我们在这里比划比划?”
秀行道:“你该知道,在萧家的时候,但凡我有什么不解的地方,都会请教你,练剑之时,都是你指导,在我心里,你向来都是榜样!你怎么能因为别人说什么而否认你自己?!你如此怯懦,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还想跟我打?”
鲁元初脸色一变:“你辅神一年,就敢来教训我了?”
秀行道:“你若是早跟我抛心置腹,把你的忌惮说个明明白白,这些话,我便早会说给你知道,不用辅神!”
鲁元初咬牙道:“好!既然如此,秀行,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究竟有多么长进了罢!”
他说着,挥手往后,拔出两柄剑来,将其中一柄往秀行身前一抛:“省得你说我胜之不武!”
秀行抬手接下,一看,竟是自己的桃木剑,一声惨然一笑:“元初哥哥,你对我可真好,离开萧家的时候就带上这个了?是早就打算跟我决战了?——元初哥哥,我如今才发现你有多可怕,你竟能将所有想得如此长远!”
鲁元初不以为然道:“我只是不愿打无准备之战,秀行,来罢,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能耐!”
秀行握着桃木剑,桃木剑上有微微的温度,不知是鲁元初身上的,还是原本就有。
秀行端量着这桃木剑,不由自主便想到最初上九渺之时。
她跟清尊初次相见,他毁了鲁元初赠给她的剑。
后来,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她只以为他厌恶自己,她对他也是同样的。
某日,那人却扛着一株极粗的桃树,毫不费力地进了后殿。
她当时好奇,问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一脸茫然,眸子里明显地也写着懵懂,他是真不知道为何竟扛了一株桃树回来。
后来,他把这柄剑给了自己。
——其实他出手相助桃木仙的时候,就想要做一柄剑赔给她的罢,就算是那念头并未清晰地浮现,但是潜意识里想要如此。
都说九渺神君性情清冷古怪,但是他的好,总在不知不觉里头出来,害得她不知不觉地也为了他而动心。
——她可恨又无比可爱的师父。
一想到以后或许再也不会再见到他,秀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吸走了,连剑仿佛都握不住。
“萧秀行!”对面,鲁元初喝道,“举剑!”
有那么一瞬间,秀行几乎就想放弃所有。
有那么一瞬间,鲁元初以为萧秀行会扔了手中的剑,崩溃而嚎啕大哭。
她本来是个极端清白刚正的女子,他本来是她极信任敬慕之人,如今,他的真面目就如此赤…裸裸地曝露于她面前,丑陋地,不堪地,狰狞地。
对她来说,必然是会愤怒的,但她这样真纯的个性,却会更伤。
鲁元初几乎把她所有少女之时的憧憬跟信仰都毁了。
何况,还有那人的刺激。
她爱得不顾一切,却总是遭遇背叛,比雪上加霜更为不堪,乃是在她裂开的心头更插了一刀,留下的是污糟不堪血淋淋地伤痕。
鲁元初不动声色地看着秀行,然后,他的眸子微微发亮。
因为最终,面前站着的人儿,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的手仍在发抖,却仍握着桃木剑,她提剑向着鲁元初行礼,道:“请。”
缓缓抬头。
100、双龙会,一剑惊绝 
司命星君大老远望见明玦帝君负手而来,便急忙示意命司守卫:“帝君若来,就说本君不在!”
守卫正发怔间,明玦帝君已经眼尖地望见了正要躲开的司命星君,当即召唤道:“司命好友!”
司命星君狠了狠心,假装自己并未听到,正要往门内逃,袖子却被人死死拽住,司命星君暗暗叫苦,回过头来,果真对上明玦一张灿烂俊美的脸。
司命星君面露苦色,明玦已经笑问道:“好友怎地耳朵有了些问题,竟听不到本帝君招呼你了。幸好本帝君脚快,不然岂非同好友错过了?”
司命星君心道:“你何止是脚快,手也更快。”
面上还得应付,便道:“不知帝君驾临……一时耳拙,咳,不知帝君今日来此处有何见教?”
明玦帝君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是想念老友了,故而特意来探望。”
司命星君一边儿的眉毛挑动,看着这个笑容,有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帝君的来意当真如此简单?”
明玦帝君笑嘻嘻道:“顺便借你命司的《凡事簿》一观……”
司命星君一拂袖:“帝君!我就料到你来意不善。”
明玦帝君道:“这是哪里话,不过是顺便而已,看一眼,又不会丢了你的东西。”
司命星君欲言又止,隐忍道:“这《凡事簿》岂是人人皆能看的……帝君该明白天机不可泄露这个道理。”
明玦帝君凑过来道:“看一眼罢了,又不会跟别人说起。”
司命星君道:“不可。”
明玦帝君望着他的神色:“当真不可?”
司命星君点头:“本君身为司命掌座,自然要秉公而为,严守戒律。”
明玦帝君道:“这么说果然不可?”
司命星君正色道:“正是。帝君若是无他事,还请回罢,本君还另有公务要处理。”
明玦帝君也不死缠烂打,只是自顾自叹道:“唉,星君如此公正不阿,让本帝君心中甚是感动,且生了几分愧疚出来,看来,本帝君也是时候该向玉帝出首,坦诚自己当初年少无知在司命府里做下的荒唐事了……”
司命星君本正迈步往前,闻言身子一僵,转头回来喝道:“帝君!”
明玦帝君摇头喃喃道:“当年同南华星君打赌输了,本帝君偷偷地……”
话未说完,司命星君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过来,将明玦拉扯着,硬是拖到府内去了。
明玦帝君道:“不是有公务么?”
司命星君一脸痛心彻骨,偏又无计可施,只觉得眼前之人嘴脸着实可恶,然而他偏生又身份尊贵,便只好小声道:“过去之事,帝君何必在外头嚷嚷。”
明玦帝君道:“本帝君也是被星君的一片正气凛然感召,故而才……”
司命星君很想在他脸上打上十拳八拳,隐忍道:“罢了罢了,当初之事,若是再翻出来,帝君固然被罚,但我也难逃玩忽职守之罪,唉……”
然而明玦帝君是天帝之子,就算是被罚,也必定会被网开一面,恐怕到时候的罪责都要被司命星君一肩扛了,司命星君又非傻子,自明白这个道理。
司命星君很是明白“委曲求全”之大道理,挥挥手道:“帝君想要看什么,便只管看就是了……只不过,这次万万不可再擅自更改凡人命数了。”
明玦帝君笑道:“承蒙关照,星君放心,我绝不会给星君添麻烦!”
话虽如此说,星君却仍旧捏着一把汗,亲自陪着明玦帝君入了司命府的书阁司中,翻看那凡事簿。
明玦帝君找了几本,都毫无头绪,又翻看了许久,才从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曾看过的那本,急急忙忙地翻开来找寻。
终于望见关于记载秀行的那一页,明玦打起精神,然而目光望着面前书页上的字,神色却赫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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