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修》第49章


可这战事怎么说来就来了?事先一点儿预兆也没有,真是好生奇怪。
他摇摇头:“不清楚。如今都是李校尉的一面之词,是否属实还有待商榷。你别怕,镇南关离上京远着呢,怎么也打不到家里来的。”
“我才不是怕。我只是不喜欢打仗。”情岫靠在左虓肩头上,语带惋惜地说:“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妾妾忧夫。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驻守的将士餐风饮露、朝不保夕本就凄苦,家中
妻儿更是百般牵挂,好可怜。”
左虓摸摸她的头,安慰道:“这也是没法的事,如果他们不去迎战,铁骑踏来就会伤及家中妻儿。其实打仗不仅是为国,更是为了自个儿的家。宝贝儿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对了你饿不饿?回上京路远,你还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正说着话**端来一碗蜜状的糖膏,道:“夫人,这是枇杷糖膏,脾性清凉,吃了不会上火的。”
情岫一见眉开眼笑:“姐姐你最好了!”
筵席上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饿得肚子都有点疼了,这会儿迫不及待端起碗就吃了起来。枇杷味道清甜,略有果酸,她吃得开怀,连嘴角沾上了黏糊糊的糖膏也不自知。
左虓见状微微抿唇,伸指过去给她揩掉糖渍:“小笨蛋……”
突然“哐当”一声,情岫手上一滑,竟然打翻了莲纹瓷碗。
左虓笑她:“不仅是小笨蛋,还是小迷糊。”
“九虎相公……”岂料情岫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拽着,眉头紧蹙,说话都困难了:“我肚子痛……”
**低头一看,吓得手里茶杯都打翻了,指着情岫裙摆失声惊呼:“夫人流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妾妾忧夫。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唐,陈玉兰,《寄夫》
42 第四二章 红茄花,缺子丸
情岫越疼越厉害,最后话都说不出了,额头一个劲儿冒汗,一张小脸白得渗人,左虓急忙把她抱到床上躺下,又拿了暖袋给她捂在小腹之上。
去请了园中随侍的苏太医过来,苏太医人虽年轻医术却好,又惯常在各个官宦人家走动,连左老夫人也极信任他,所以左虓和他十分熟识。
苏太医把着脉,眉心始终皱着,左虓看见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焦急追问:“苏大人,她怎么样了?”
苏太医收手,眼中有些疑惑,却没当着众人问出来,而是道:“夫人本来体质偏寒,宫胎冷惫,平时应该多用温补的食物才对,这几日应当是吃了寒凉的东西伤及身体,所以此番月事才会腹痛难当。没什么大碍,日后注意便是了,我开张调养方子,照着熬来喝几剂便好了。”
接了开好的方子下去熬药,苏太医则低声对左虓说:“世子,在下有些话想单独对您说。”
情岫已经昏睡过去,左虓给她掖好被角,同苏太医走到外面廊下。
左虓后背略略绷紧,袖下手掌紧捏:“什么事?”
“敢问世子,现在是否尚无意子嗣?”苏太医开门见山。
左虓一怔:“何出此言?”
苏太医道:“夫人体质偏寒不假,但此番病痛却不是无心之失,而是有人刻意而为。有味药叫‘缺子丸’,是用红花、麝香、茄花、芸苔子等物所制,女子服用后有避子功效,但长期服用有损胎脏,可致终身不孕。民间普通人家一般不用此物,此物多见于官宦富贵人家,乃是为保子嗣血统纯正而用在那些妾侍舞姬身上的。世子尚未迎娶正妻,所以在下揣测……”
“没有,我从未命人给她用药。”左虓心头一撼,“难怪暑天她也会说晚上冷得睡不着,竟是药效之故。苏大人,她身子还调不调得好?”
苏太医颔首:“无碍。幸好夫人用药不深,依脉相看只是残余了一些在体内,近些日子应该没有再服食过此药。此番发作是受寒凉食物刺激,还算发现得及时,调理得回来的。只是日后要当心了,女子最忌此事。”
“多谢苏大人。”左虓拱手道谢,继而叮嘱道:“我还有一事相求,劳烦大人保密此事,不要让第三人知晓。”
“那是自然。世子留步,在下告辞。”
苏太医应允后离开了照月轩,左虓久久伫立在阁楼廊下,一张脸掩藏在阴影之后,神色莫名。
若非误打误撞给情岫用了薄荷菊花、忍冬枇杷等寒凉之物,逼得她今天发作一场,缺子丸的事不知道还要被隐瞒多久。近些日子没再服食过……那意思便是在他们来到翠寒园以前,情岫就被神不知鬼不觉下了药。
到底是谁不想让她有孕?
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多久,可就是这么短的日子内便出了这种事,他后院又无其他女子,争宠暗算的解释说不过去。
会是他的祖母吗?因为不想来历不明的女子诞下左氏血脉,故而下手?可是老人家素来吃斋念佛,深信因果报应,不像会这样行事的。
难道是卫昇?纪婉兰还没入门,如果情岫率先有孕,长子非嫡,纪家定会心生芥蒂,威胁到两家的合作。卫昇未雨绸缪自是说得通,不过他如何安排这一切?除非一早便有耳目安插在了侯府。
再不就是柳逸?他以往似乎并不喜欢情岫小小年纪就孕育儿女,只是作为疼爱她的长辈,怎么看柳逸也不会舍得伤害她。
想来想去每人都有可能,可也都有不合理之处。左虓脑中梳理不清楚,越想越糊涂,最后干脆甩甩头抛了这些念想,回阁楼去了。
情岫已经醒了,正扶起她伺候喝药。
“我来。”左虓接过药碗,坐到床沿把情岫揽进怀里,肩膀托着她后脑,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递到她唇边,“乖,喝了药再睡。”
情岫缓过了劲来,眼睛微微垂着,有气无力的:“九虎相公我得什么病了?以前来葵水我从不肚子疼的……”
“还不就怪你这张小嘴。”左虓故作轻松,口气三分数落七分宠溺,笑意满眸地说:“天气热你就贪吃凉的东西,什么冰瓜冻李的就没停过。自己的月事又不记着日子,胡吃海塞的,不疼才怪!从现在起给我忌口,以后不许吃这些东西,乖乖吃药才是正事。”
情岫喝了药,苦着脸说:“我也不敢吃了,肚子好疼好疼,我差点以为自己都要死了……”
“别胡说,我家小禽兽会长命百岁。”
左虓捧起她的脸,狠狠啄了她嘴唇一口。嘴里尝到苦药残余的滋味,涩口酸苦,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情岫不舒服,看来是不能连夜赶路回上京了,左虓决定歇一夜再说。他铺好软枕让情岫躺下,给她小腹上多搭了块毯子,又换了暖袋来捂着。
“九虎相公你抱我睡。”
情岫冲着他撒娇。左虓也解衣钻进了被窝,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脚,发觉凉冰冰的,便坐到床尾把一双玲珑玉足包进怀里,用手掌捂着。
情岫咯咯笑着不准他挠脚心,左虓抱着不肯放,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最后情岫乏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月夜残烛流光,左虓紧抱怀中恬睡的情岫,伸指挑出她颈间的玉佩,摩挲着玉面上的“虓”字,微微叹息。
“好像我不应该带你回来……”
翌日二人启程回上京,一路上马车行驶缓慢,车厢内左虓抱着情岫,温暖大掌搭在她小腹上,一直嘘寒问暖。
“还痛不痛?”
“不痛。”情岫摇摇头,继而扬起笑脸,“你今早都问七八次了,我婶婶都没你那么啰嗦。”
左虓理了理她鬓边落发,柔柔笑道:“就算啰嗦也是被你逼的,谁叫你那么迷糊,害我要多费好多心思。”
情岫伸手去拧他耳朵:“九虎相公你嫌弃我!”
“嘶嘶!轻点儿……耳朵掉了……”
到了侯府门口,左虓拿丝毯裹着情岫,亲自把她抱了下来。两人才站稳,刚巧看见沐乘风和左芝一前一后从府里出来。沐乘风依旧冷着个脸,大步匆匆在前面走,左芝在后面小跑着追。
“姓沐的你给我站住!”
沐乘风脚下一滞,回首冷冷看她一眼:“当街追逐男子成何体统,你回去。”
左芝双手叉腰挑衅:“凭什么?我就爱走这条路,你管不着!”
沐乘风不作理睬继续又走,左芝亦步亦趋,就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也不肯离的样子。最后沐乘风忍无可忍,竟然一转身弯腰扛起左芝顶在肩头,往回走了过来。
左芝又踢又打:“死木头你放我下来!”
沐乘风岿然不动,在门口看见左虓抱着情岫,只是淡淡点了个头就径自进门去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左虓愣住回不过神来,还是情岫惊讶顿悟:“原来他俩好了!”
“混账沐乘风!竟敢诱骗本世子的妹妹!”
左虓反应过来咆哮一声,甩开腿就去追两人了,情岫在他怀里直笑得花枝乱颤,嘴都合不拢。
自从边境出事,晋皇与朝臣商议之后便下旨封纪玄微为主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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