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皇》第11章


袁麟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他抬头望着东方天空上的鱼肚白,良久不语。
陆全膝行几步,匍匐在袁麟脚边,神态哀切的乞求:“末将知道大公子为人仁慈,求大公子回去后向大王求情,保全末将妻小,——末将以死谢罪。”说完,他拔起短剑咬牙往颈上用力一抹,顿时血流如注,喷溅了袁麟一脚。
“陆大人——”
“陆全——”
众人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有的抚尸痛哭,有的暗自握拳咬牙。袁麟脸色苍白似纸,他踉跄着后退数步,盯着陆全的尸身看了许久,最后无力的摆手吩咐:“就地掩埋,在此立碑,以作警示。”
“是。”士兵一言不发的挖坑掩埋尸体。气氛沉重而压抑。
东方,一轮红日徐徐升起。明媚的阳光照耀在秋草上的血珠上,散发出璀璨压目的光芒。袁麟盯着那丝光芒,脑海中骤然出现了那个站在万军之中的身披大红斗篷的身影。那抹红色和眼前这鲜艳夺目的血色渐渐融为一体。
他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暗暗发誓:陈梓坤,你等着!
陈军饱睡一番后,开始精神抖擞的打扫战场加固营寨,炊事兵也领命开始杀羊宰猪准备犒赏三军。整个军营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陈信的精神也极好,他正让人写捷报送回易州。
“父亲,记得让二叔多发粮草,另外再让人多捎些药来。”陈梓坤在旁边细细叮嘱。
“好的。都加上。”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郭大夫领着几个军医走入帐中来给陈信复诊。
郭大夫看了看伤势,捋着胡须呵呵一笑:“大王的伤势已开始好转。只要好好将养,很快就快痊愈。”
“好好。”陈梓坤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依着父亲撒娇卖痴。
陈信斜靠着枕头,幽幽一叹:“也不知道京中的情况怎么样?”梓坤一见父亲这样,就知道他又想母亲了,便调皮的笑道:“爹爹莫急,我们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如今这天下第一关已经到了我们陈国手中,到时只需派一得力干将守之就行。父亲以后就和母亲在京中颐养天年就行了。”
陈信嗯了一声,闭目养神,自言自语道:“大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们这老一辈都该退下去喽。”
“嘻嘻,爹爹,姜还是老的辣,您老越发谦虚了。”父女两人在这厢言笑宴宴,享受天伦之乐。而晋国的朝堂却乱得像一锅粥。
晋王先听到探马来报晋军大败,已经气个半死。尔后又听说函关丢失,当下气得两眼发黑,险些没有晕倒。侍女们忙扶着他坐好,众臣也一起好声劝慰。
袁麟和袁寅垂着头跪在地上,俱是一言不发。
晋王手指着两个儿子怒斥道:“你们……你们太令孤失望了。”
田忆连忙出班禀道:“大王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两位公子年纪尚轻,对敌经验不足,也是情有可原。”
晋王摆摆手,虚弱的吩咐道:“好了,你们两人把事情的经过给孤详细道来,不得隐瞒!”
“是。”
袁麟神色冷峻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如实道来,众人像是听故事似的,一惊三叹。晋王的脸色由白变青再变红,他捶案冷笑道:“想不到陈信这个莽夫竟然生出这么一个女儿来,怪哉!”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闪现出文丹溪那沉静而又悠然的笑容,是像她吗?他失神片刻,急忙挥挥手像是想将她从脑子里驱赶出来,定了定神肃然说道:“函关素称天下第一险关,因为有它,我们晋国对陈国才一直处于攻势。晋国断不能没有它,此关必须要夺回来,众卿有何高见?”
田忆沉思有顷,上前奏道:“函关易守难攻,陈军素来骁勇善战,如今又有了靖平公主这个诡计多端的统帅更是如虎添翼,此次非君上亲征不可。”
晋王颔首说道:“孤也正有此意。”
、11第十一章三气晋王(三)
陈信在营中尽心养伤,秦元又派人押送了一百万石粮食。陈梓坤将大半粮食运到函关,又派一员得力大将来镇守,并下令说除非她和父亲亲往,任何人不得放行。
隔了几日,探马来报说,晋王亲率二十五万大军正朝九原开进,不日就到。九原处于平江下游和函关之南,在陈仓之战前大部分属于晋国,如今函关一丢,整个陈仓平原全归陈国,九原就成了两国的交界地带。
陈信一听晋王亲来,顿时一拍桌案:“来人,拿铠甲来,本王前去迎敌!”
陈梓坤忙笑着阻拦:“父亲,那晋军刚来气势正盛,咱们要避其锋芒,待其懈怠再击之才好。”
陈信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气盛又怎样?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陈梓坤耐心的给他讲解:“父亲乃当世猛将怎会怕了袁荣熙那个老白脸,但是咱们若能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何乐而不为呢?俗话说得好,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者,父亲是做大事的人,何苦去学常人只争一时之短长。”
陈信沉吟片刻拍手叫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儿!这老白脸三个字太恰当了。”
陈梓坤:“……”
晋军到达九原一扎好营寨,晋军大将王起便派人来函关城下叫嚣:“陈信老匹夫,缩头乌龟,还不出城与我家将军决一死战……”
陈信站在楼楼上,气得是钢牙欲碎,陈梓坤忙温声提醒:“父亲,你也到城大骂姓袁的,出出来恶气。”
陈信一甩袖子,登上垛口举剑遥遥指着不远处的晋王大声怒骂:“袁荣熙,前日你的两个犬子已经败于我的虎女,你这个老白脸如今又来送死,爷爷我不屑跟你争斗,我劝你赶紧滚回家继续生儿子去,否则你那一窝鼠子鼠女根本不够我女宰杀。”
陈信一骂完,陈梓坤就带头高声喝彩:“父王威武,骂得好!”然后她一抬手命令道:“奏乐。”
一时间,城楼上又是击鼓又是吹号子的,声音震耳欲聋。无论晋军回骂什么,陈信也听不到。这也是陈梓坤迫不得已想出的办法,因为她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性急如火,受不了刺激。对方若是抓住他这个性格弱点,稍加刺激,他必定会出城与晋军大战,这正中了敌人的下怀。她才不会那么被动。要战也得是她先挑起才是。
晋王带着袁麟袁寅并一干大将骑马立在九原山口,听着从函关城中传来的军乐,不禁冷笑连连。袁寅明知陈信听不到,仍是不解恨的骂个不住,袁麟目光冷峻的盯着函关那极为险峻的城墙,蹙眉思索。
晋王沉吟半晌,转脸看了看正皱眉苦思的大儿子,和蔼的问道:“麟儿可有对敌之策?”
袁麟摇摇头:“还在想。”
晋王略有些自负的笑笑:“看来,你还需要历练呀。”
“是的父王。”袁麟恭敬的答道。
晋王扬手,沉声吩咐:“函关不可攻,我们就弃函关去猛攻十里外的西平关和阳平关这两个隘口。到时,这两处支撑不住必定会像陈信求救,到那时我们半路伏击援军。”
众将一起赞道:“大王英明。”
晋王颇有气势的举剑命令:“出发。”
大军立即开拔,马啼声轰隆如惊雷,所过之处,扬起滚滚征尘。
凭高眺望的陈梓坤扬手示意鼓乐停止,转头对父亲说道:“父亲快看,那晋军拔营向西北去了。”
陈信皱眉思索,陈梓坤略想了想立即说道:“父亲,我估计是敌军见我们坚守不出,决战不成,他们便绕道去攻西平关和阳平关——”
陈信一听立即大叫不好,这时程综朱宁等人拥上来说道:“大王不必担忧,西平关和阳平关虽然不及函关险峻,但晋军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来,而且即便他们攻下来,往里头还要穿过平江峡谷这第二道关隘方能进入我陈国国境。”陈信点头默然不语。
陈梓坤派出几十只斥候前去打探晋军消息。晋军到达西平关和阳平关后,果然开始猛攻这两座关隘,正如程朱二人所说,这两座要塞也不容易攻下,晋军死伤无数仍是毫无进展。就这样,两军从八月初一直对峙到月中。晋军是攻坚不下求战不能,真正进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这天中午,晋军斥候来报,晋军的粮草不日将到,为防有失,护送军官请求加派精兵保护。晋王一听粮车,顿时眼睛一亮。他立即吩咐斥候:“去,前去散布流言就说我军缺粮,粮车将在今晚运到。”斥候领命而去。
袁麟走过来问道:“父王可是想诱那陈信出兵劫粮?”
晋王看了看儿子,点头笑道:“正是,他若不来,还则罢了,一来,就会落入孤的陷阱,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袁麟却有些狐疑:“就是不知对方会不会上当吗?”
晋王只是笑而不语。
晋军这一消息刚刚传出去,陈军那边就收到了。
朱宁拍手大笑:“大王,晋军果然缺粮,末将愿领五千精兵前去劫粮,到时再封锁住他的粮道,让晋军不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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