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皇》第98章


许久许久以后,陈梓坤颓然一叹,无力地抬手:“散朝罢——”
众臣垂头屏气,无精打采地鱼贯而出。
秦元、崔博陵、苏放、萧舜钦、文杰等人不约而同的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萧舜钦环视众人,略一拱手,起身快步进入偏殿书房。
他立在案前面色冷峻,言辞犀利尖锐:“大王的暴戾之气已经无法压抑了,是吗?”
陈梓坤心绪翻滚,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成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萧舜钦不依不挠,句句如刀:“臣早提醒过大王,李思原面相寒悲,心怀极怨,不可亲近。大王派他随军出征为何不与臣等计议?王言如纶,大王为何轻易授命?大王可知伊图玛可汗最大的心病是什么?那就是东虏各部落如一盘散沙,无法统一。也正因为对方暂时无法统一整合,所以才对我国威胁不大。如今大王正好为伊图玛除去这块心病。——李思原若只是屠城,远远达不到此种效果。东虏曾经屠我陈国数县,血债血还也算是天经地义。可是他做了什么?我们汉人常言士可杀不可辱,胡人较之汉人血性更盛。如今东虏三十多个部落,一抿恩仇,众志成城。晋国虎视眈眈,等的就是这一刻!敌之所欲,大王为之也!臣……”
说到此处,萧舜钦突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陈梓坤一阵惶然,伸手搀扶,涩声问道:“公琰,你这是怎么了?”
萧舜钦喘息片刻,沉声说道:“臣有心疾,不能激动——”
陈梓坤扶着他坐下,良久之后,她搓着眉心叹道:“本王知道错了……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萧舜钦眼中波光闪烁,他看着她仿佛被抽干了血一样死气沉沉,心中蓦地一阵揪疼,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心神稍定,缓缓开口:“当务之急,是要补救。臣请大王杀掉罪魁祸首李思原,以正视听。并推说此事全是李思原公报私仇,大王全不知情,然后派使者携带重金去游说金昌、金盛两个最大的部落。只要稳住他们,其他的自会溃散。”
“好!”陈梓坤的声音微微有了一丝生气。
萧舜钦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库雅是伊图玛可汗最为倚重的人,此人事母至孝,臣听闻他母亲行将就木,众多名医束手无策。臣为大王举荐一人,此人名叫张竹坡,乃不世名医,现隐居于吴地。大王派人持臣的亲笔书信请他出山,与苏放一起前往金昌医治库雅之母,然后再请库雅劝谏伊图玛,此事尚有转机。其二……”
萧舜钦条分缕析,从细处入手,逐步谋划。陈梓坤听得入了神,纷乱无定的思绪开始渐渐沉淀。
“你且去歇息。”陈梓坤命贺秋扶他去西偏殿休息,接着再宣苏放进来计议。君臣密议半夜,黎明时分,苏放匆匆离开王宫,马不停蹄地回府遴选邦交班底。当日清晨,郑喜再次秘密入吴前去寻找张竹坡。
一连三日,整个王宫大殿灯火煌煌,宫人官吏来回穿梭。
陈梓坤三日三夜未眠,挨个召见群臣,商议应敌之策。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一直虎视眈眈的晋国终于开始行动了!
十一月初七这日,晋国三十万大军分成三路,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陈军猛压而来。陈晋两军像两座高山一样轰然对撞,天下再次为之震撼。
双方将近七十余万大军,在河阳山地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大战。 文斌谢善两人早就做好充分准备,在河阳修筑了坚固营垒,坚守不出。
十日后,苏放几经辗转最终到达金昌。与此同时,陈梓坤颁下《罪已诏》。历数自己即位以来的种种罪责:“寡人即位以来,行止狂悖,刚愎自用,偏听偏信,以君王之身妄逞匹夫之勇,怒而加兵。致使国家多难,百姓离乱……”
陈国百姓议论蜂起,他们很容易就原谅了这位年轻的君王。《罪已诏》下发数日之后,全国各州县自发参军之人愈增愈多。家有余粮者甚至自备军粮,还有民众自发组织五万多人的民壮营为前线运送军粮,成千上万的士兵和百姓涌向边境与边军一起共抗东虏骑兵。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前些日子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卡文,断更多日。从今日起恢复更新,争取十二月内完结。 
、92第九十二章浴血奋战
陈国庶民虽然踊跃参军精诚团结;然则国家经过连番大战,如今两敌夹击之下,已是强弩之末。十一月,西南边境传来战报:陈国三十万大军已经被迫退出河阳谷地;死守陈国本部安丘。晋王乘势追击,再压十万援军。陈军吃力抵抗。然此时陈国已无多余兵力可派。
就在陈梓坤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之时,张固却秘密上书:末将张固遥拜,末将闻索将军被困草原,大王正在遴选将帅救援并闻太上王有意出山。末将以为,此举不妥。太上王固然勇猛无匹;然则若他一去,东虏攻势不减反增;索将军必定投鼠忌器。不若遣末将前去。末将在魏之时,曾连数戍边,与胡虏多次征战,此为其一。其二,安丘之地由文斌谢善守之,暂时无忧,末将之长在攻不在守,留安丘则无用。恳请大王裁决。”和张固密信一起来的还有谢善的书信一封。
“诸卿以为如何?”密室之中,陈梓坤将书信交于众人传阅,哑声问计。
一阵肃然沉寂之后,崔博陵拱手应答:“臣以为张固所请句句在理。大王可允之。”
陈梓坤在房中踱着步子,皱眉凝思,反复思量推演。半晌之后,才字斟句酌地说道:“传令,召回张固。”
十一月底,张固率领三万骑兵,冒寒进入茫茫草原前去救援索超。
二十月,谢善派快马呈上安丘布防图。
“谢善这是何意?”陈梓坤指着那副绘制得十分精心的地形图问萧舜钦。当此之时,晋国斥候遍布国中,陈梓坤每每商议机密大事都要启用王宫密室才能放心。他竟然大刺刺地千里送图!
萧舜钦悠悠一笑:“兵者,诡道也。”
陈梓坤舒了口气:“这图是假的,若要骗晋王怕也不易。”
萧舜钦摇头不语,陈梓坤突然明悟,双眼骤然一亮,脱口而出:“这图此时是真,过时则假?瞬息万变,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本王明白矣。“
陈梓坤深深一笑,并未作答,他的眸光飞快扫过她的面颊,见她虽然略显疲倦,但脸上已回复些许血色,双眸偶或闪过一丝慑人的神采,心中稍作宽慰。这也是因为她自幼习武,打熬得一身好筋骨,不然像这般昼夜操劳,寻常人早就倒下了。
思及此,萧舜钦情不自禁出语宽慰:“三方战势胶着数月,眼看局势便要明朗。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将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大王只须咬紧牙关,挺过艰危时刻,接下来便是豁然开朗。大王心志也将有鱼龙之变。”
陈梓坤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肃然点头。
“臣告辞。”萧舜钦拱手还礼,缓步离去。
“先生慢走。”
陈梓坤目送萧舜钦离开,重重坐下,伏在案上小憩片刻,然后接着阅览奏折和各地密报。
王宫书房灯火煌煌,一夜未灭。
从十二月开始,陈国进入了最艰难的时期。张固和他的三万骑兵像是投入大海中的一涓细流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索超已经突围进入大山,与陈国断绝了消息。
晋国大军猛攻安丘,谢善文斌连发急报求援。陈梓坤只得派三万新训女兵前去。十二月底安丘守军连连催发粮草,陈国国库日渐空虚。在四方战云密布之时,新年来临了。今年的陈国再也没有了往年的欢腾气息。无论是王宫贵族还是市井百姓均是一脸神郁,草草而过。
建元二十九年的春天姗姗而来。
蛰伏了数月的晋军战意勃发,连日猛攻安丘大营。双方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攻防之战。二月,晋军攻破安丘大营左翼平丘,三月又攻破大营右翼沙丘。陈国二十余万大军全部龟缩在安丘石长城内。陈国朝野一片震恐。有人上书请求撤掉谢善,有人请陈王亲征,国人议论汹汹,不一而足。
陈梓坤却令人难以捉摸的保持着沉默。恰在这时,天机阁传来密报:谢善秘密会见晋国大臣。接着,市井中有消息传说:谢善有意投降晋王!这个消息犹如一道炸雷在陈国轰然炸开。
陈梓坤冷然一笑:“这都是本王玩过的,他袁麟从头拾人牙慧!”
萧舜钦亦随之一笑:“那就再玩一遍又如何。”
陈梓坤听到消息,立即发布诏令以正视听,昭告朝野这是晋国的离间之计,谢善文宾皆精忠谋国绝无二心。陈梓坤虽然明令全国,却终究不再放心谢善,三月中旬,一道密诏将谢善召回易京述职。安丘守军议论蜂起,文宾几乎压将不住。
此时,已经到了四月暮春。晋王在谢善离开安丘后,连连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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