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来》第156章


周,就是刘润说的侍卫里最拔尖儿的一个,可能是家居悠闲生活让阿福滋生了无穷的好奇心,知道是谁之后她更加好奇:他们是怎么,呃,勾搭上的?
刘润笑着说:“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我又没盯在他们谁后脑勺上等着捉奸去。夫人想知道自己去问紫玫不就得了。”
阿福讪讪的:“她当然不说……”
朱平贵来向阿福辞行,又郑重把朱氏托付给她。阿福难免觉得好笑。朱氏是她亲娘,阿福岂无照顾的道理。可见朱平贵读那几年书把脑袋读呆了,他的想法是,朱氏该他奉养,阿福是出嫁的女儿,这中间是他亲,她疏。阿福不管他那套,只说:“你尽管去吧,母亲这里有我。”
“武家伯父的事,实在是给王爷添了麻烦……”
知道是麻烦就别说了啊。
这一边说着麻烦,一边给人找麻烦算怎么回事?
其实这话应该说反了,要不是阿福嫁了李固,朱家才不会遇到这一重重一道道的麻烦事呢。说起来,倒是王爷给朱家和武家添了麻烦才是——唔,武家的事还要另说,毕竟还没有完全查清楚。
“哥哥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
阿福说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是一家人不错,可是有些话却是没办法摊开来和他说明白的。
为了他好——还是别让他担那么多心事了。
阿福送朱平贵出去,转头一想,李固是不是也是这种心理?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外头即使有难为的事情也瞒着她。
可是现在这些事都长着腿跑进家里来了,李固再怎么防,也防不胜防。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要是能一下子痛痛快快把这麻烦解决了就好了……不过阿福也知道这不可能。
得到了多少,同时也得承担多少。
这或许就是权势富贵要人们付出的代价,你享受了,你也要付出。
正文 八十 治标 三
送走了朱平贵,阿福请人将朱氏接来。不知是不是夏天到了的缘故,朱氏清减了不少,人倒还算精神,穿着件半旧的绸缎褂子,扶着小丫头的手进了门。
“母亲坐。”
阿福觉得这话有点不大好开口,一旁杨夫人挺身而出,清清嗓子说:“今日请朱夫人过来,原是有件事情……”
朱氏忙说:“杨夫人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就是。”
杨夫人老实不客气也就有话直说了。自然,她没提起武姑娘是被人唆使的,只是隐晦的点了出来,武姑娘已经不是“姑娘”了,不知道离开京城之后是不是……嗯,在外地已经嫁过人,又或是别的什么可能。虽然她说的委婉之极,朱氏一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候对女子名节的看重,虽然还没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份上,可是任是谁家听到自家已经订过亲未过门的儿媳妇竟然已经……朱氏脑子里这会儿肯定被“无耻”“骗婚”这些念头全占的满满的,阿福轻声说:“关于武家伯父的事情,一时没查出什么结果来……”
“他算哪门子的伯父!”朱氏毫不客气:“不要再提那家人!”
“但是,”阿福问:“当年咱们和武家毕竟是有婚约的,当时应该还写过书纸约定吧?”
“哪有写。”朱氏说:“你爹只是和武家口头订下,送了两样订礼——一对镏金簪子,两样酒,换了八字。”
这就更好办了。
“母亲不需生气,既是如此,这亲事作罢了就是。”
朱氏忽然想起来:“武家那个……”她下面两字不雅,硬是咽了回去:“还住在王府里呢是不是?”
“正是。”
“快赶她走!昨儿武家还打发人来问我她家姑娘的事情,我以为是你留她……那她爹被绑的事,也肯定真不了!保不齐就是想骗钱,你可不要上了当。”
阿福和朱氏讲了他们先将朱平贵打发走的举措,朱氏说:“理亏的又不是咱们,”但朱平贵有件正经事做,而且是如此体面风光又有实惠的差事,朱氏自然不反对。
“母亲,虽然咱们知道武家不妥,但是旁人不知道。若是他们恶人先告状,说是咱们富贵了先要悔婚……”
朱氏醒悟过来:“对对!既然都敢骗婚,这种泼皮无赖也肯定做的出来。保不齐还要诈一笔,再把咱们的名声嚷臭了。这事儿得妥当些,你做的对。”
杨夫人端茶过来:“朱夫人不用急。这事儿也好办的很,左右现在朱爷已经走了,武家那边先搁着,王爷和夫人已经派人去查了,能查出他们的破绽马脚来,那自然不用说,就算没查出来,时间也宽裕的很,朱爷这一去,明年开春才能回来,干什么都来得及。”
干什么这三个字非常含糊,杨夫人说的是解决麻烦,朱氏想的是如何退了这门糟心的亲事,倒是很说得来。
摆平了朱氏这头,刘润他们要怎么从武姑娘那里再顺藤摸瓜查下去,阿福就不管了。朱氏一见了外孙子,一肚子火气消了个干干净净,眉开眼笑的抱过李誉又是逗又是哄,还掏出见面礼来。阿福急忙说:“母亲,这个就不要了。”
“要的”朱氏坚持:“他就算是王府世子,我也是他姥姥,他百天的时候我没得去,这礼算是补那时的。”
李誉摆弄着用红线系的小银锞子,眉开眼笑的。阿福寻思着,这小子不会是个财迷个性吧?这怎么……见钱眼开啊?
等他满一岁的时候抓周,阿福得记着多给他摆几个银锭子金元宝,试试看这孩子是不是真财迷。
其实……咳,财迷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前住的对街有个教私塾的先生,满肚子酸气,人一跟他提钱他恨不得就要把耳朵捂起来,清高倒是清高了,可是本来就不厚的一点家底子很快败光了,娘子再一病逝,领着孩子有一顿没一顿的……
“姥姥的宝贝哟,看看,笑了。”
阿福拿起针线来做的心不在焉,把边都缝到里子上去了,拿剪子来剪线,又把布边一起剪破了。
朱氏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她:“这事儿啊你也别往心里去。”
“唔?”
“武家这事儿是糟心,但他们不是没骗成嘛。我预备的那些首饰衣料什么的,自家留着用,左右没让她家哄了去。你也跟王爷说说,别为这事儿劳神生气。”
阿福把针线篮推一边去:“倒不全是为了这个。”
“还有什么?”朱氏一惊:“难道……王爷想纳妾?”
“母亲……”阿福哭笑不得:“不是为这个事儿。”
“那是因为什么?”
阿福讲不出来。
说自己觉得做王府夫人挺吃力的?
这几天有人上门拜访,女客有好几位,其中就有会阳侯夫人。
阿福头次见她,是太后想把她的女儿嫁给李固,后来那位青沅小姐病亡了,此事就没再提起。和这样的贵夫人应酬是件累心的事,她们每句话后面似乎都意有所指,要是同时来了两位,三位的,那讲起话来更令人费解。谁家与谁家交好,谁家与谁家又是面合心不合。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哪怕有刘润和杨夫人提点,阿福还是觉得应付的吃力。
“事情多……迎来送往的应酬也多,光记人名就……”
朱氏释然:“我以为什么事呢,你一直住城外,现在刚一上手就觉得难。等熟了以后就没什么。做主妇跟当姑娘的时候可不一样,家里的事外头的事都得上心,厨房的事衣裳的事样样要打理。你还记得咱们街上原来里正家的闺女不?在家养的白白圆圆的,出嫁半年再看,瘦的脸颊都凹下去了。女人嘛,都是这样的,熬过一开头就好了。我当年也什么都不会。连煎个肉也要煎糊,这不都得一步步的学嘛。”
杨夫人和刘润也这样劝过她,可是阿福还是心事重重。朱氏这么一说,她倒觉得轻松多了。
朱氏要站起来时身体晃了一晃,手扶着炕桌。
“母亲怎么了?”
“没事,起的急了。”朱氏站了站,等头晕过去,说:“家里没人看家,我用过饭就回去吧。”
阿福恐怕有人再盯着朱家生事,既然请了她来就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回去,可是话还没说,朱氏像是抽掉了骨头似的,身子软软的就瘫了下去。
先前朱平贵是假病,可朱氏这却是真病了,刘润诊过脉,说是多年操劳忧思,底子都快耗空了,开了方子煎药,阿福急的嘴上都起了泡,对朱氏却又得瞒着,说她只是天热体虚,又中了暑气,朱氏倒也没想多。
常医官也替朱氏诊过,他说话不似刘润一样什么都敢说,也只说是需要调养,开的方子与刘润大同小异。
阿福实在忍不住,揪着刘润问他,朱氏到底有没有性命之虞。刘润一笑:“你还信不过我么?”
“不是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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