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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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突然隔空一掌,掌劲将正走近的炎月劈翻在地。父亲指着炎月的鼻子大骂:“你是什么东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发过誓后,你就是沧月的仆人,你没有资格抱他!”小沧月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大哭起来,父亲忙转过去逗他,后娘略带责备地对父亲说:“你怎么能这样?炎月也是你儿子,他是沧月的亲哥哥,抱抱沧月又怎么了?”父亲冷哼道:“我没有他那样的儿子。从出生起,他就一天也没让我省心过。我不想沧月被他这个罪人克死。”
炎月跌坐在地上,默默地擦净口角溢出的血丝,低下头,无声地笑了。没有人知道,他早在三年前就发过一个以生命保护别人的誓了,冰河帝国的守护神那里,誓言也得排队通过吧?“风间沧月,我的弟弟,我不恨你。没有你,我一样得不到父亲的爱。但是,请恕我不能遵守对你的誓言,因为,已经有太多人愿意为你献出生命了!”
※※※
风间府外,一条水渠在冬季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从东往西横穿冰河帝都三条水渠中的一条,帝都面积颇大,水渠既便于交通,也便于居民取水日用。
水渠两旁是青石彻成的堤岸,岸边每隔二十步便植有一株月光花树。每到冬天,月光花树便开始开花,七瓣的花朵在银白的月光下会发出蓝色的幽光,并散发淡淡的奇香。而在阳光下,则只是普通的白花。
一个身材纤细的小女孩脚踏着满地凋零的月光花瓣,蹲在渠边的台阶上用力搓洗着满桶的衣物,纤小的双手在冰冷的水中冻得通红。十二岁的炎月悄悄来到她身后,爱怜地看着她那纤细的背影。轻攥着手中包着热腾腾的糕点的纸包,炎月轻轻地向她走去,脚步轻得连花瓣都不曾踏碎。眼看要走到那女孩的背后,女孩忽然转过头,朝炎月做了一个鬼脸。
“啊?你发现我了?”炎月故作懊恼地挠挠头皮,无奈地说。
“呵呵,”女孩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清笑,“炎月哥哥只要走近我十步以内我就可以嗅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炎月故作夸张地在自己身上乱嗅,“什么啊?我身上没有怪味啊!虽然衣服是破了点,可我每天都有洗澡的,衣服也是经常换的!怎么可能有味道?”
“炎月哥哥,你的衣服可是小铃儿帮你洗的哦,我给你洗衣服的时候都是在晚上,月光花的香味已经染进布料里面去了呢!”小女孩——炎月曾发誓要用生命来守护的小铃儿笑道。
“不会吧?月光花只在晚上有香味呢,白天怎么可能有味道?如果白天也有的话,我为什么闻不到?”
小铃儿神秘地一笑,“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这个秘密炎月后来当然知道了,不过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彻底改变了。
炎月笑着,将包着热糕点的纸包递给小铃儿,“你一大早就出来洗衣服,还没吃早餐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甜糕呢!”
小铃儿欣喜地接过纸包,小心地打开,蒸气轻扑到她红扑扑的小脸上,两块做成月光花形的纯白甜糕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谢谢炎月哥哥!”小铃儿甜短笑着,轻轻掰下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
看着小铃儿陶醉的样子,炎月发自内心地笑了。生活虽然不幸,但他从未放弃过对幸福的追求,他眼中总是散发着热切地,对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满热爱的神光,他漠然地对待一切痛苦,又热情地对待少得可怜的幸福——对他而言,眼前这个唯一重视他的存在,唯一能给他温暖令他再痛苦也能表现得无比神气的女孩,就是他所有的幸福。他是一个矛盾的人,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他的心智已经和成年人相差无几了。
小铃儿在炎月面前仔细地,却很快速地吃完两块甜糕,舔舔嘴唇,回味着甜美的味道,突然发现炎月一直带着懒懒地,暖暖地笑看着自己,不由不好意思地一吐舌头,“炎月哥哥,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馋啊?你不要笑我嘛!”
炎月哈哈一笑,“馋又怎么了?你难道忘了八岁那年你给我送东西吃,我馋得差点把自己舌头吃下去的样子?还有九岁那次,我差点噎死的傻样?”
小铃儿呵呵笑着,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炎月哥哥,你从哪里拿的甜糕?”
炎月笑容一滞,但马上又笑了起来,“不用担心,这次不是在厨房偷的,是后娘给我的。”
小铃儿拍拍胸口,长呼一口气,“还好,要是和上次一样,偷偷在厨房拿给我吃,元帅又要打你了。”
小铃儿不知道,这两块甜糕是炎月的弟弟沧月给他的,沧月心疼哥哥,偷偷将自己的点心给从来都没有早餐吃的哥哥做早餐,炎月却把它带给了同样没有早餐吃的小铃儿。当然,这些是不能让小铃儿知道的,要是小铃儿知道自己吃掉了炎月的早餐,她肯定会内疚地几天都不吃东西的。
炎月怕小铃儿再起疑心,转移话题:“还有好多衣服没洗,我来帮你吧!”
小铃儿笑说:“炎月哥哥笨手笨脚的,只会帮倒忙。你帮我把衣服拧干就行了,洗衣服还要我来才行。”
十二岁的炎月和十一岁的小铃儿,两个不知道明天会怎样的孩子欢快地笑着,感受着孩童时纯净无瑕的感情,在静静的水渠边洗着满桶的衣物,激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着七彩的碎光,就像年少时生活中如碎片一样从未完整过的幸福。紧守着这一刻幸福的他们,从未想过将来是否会有更大的不幸。
他们还只是两个孩子。
一阵喧哗从他们背后传了过来,一个刚开始变声的男声带着七分不屑,三分鄙夷地说:“看啊,这就是风间家的那个灾星大公子,成天只知道跟最低等的下人厮混的废物,真是丢尽了我们贵族的脸啊!”
风间炎月的脸色变了。他回过头,冷眼看着身后那一群锦衣华服的,都只有十三四岁的公子哥儿。
刚刚说话的那一个,是左丞相雪中奇的长子雪摩英,跟在他后面的七八个公子哥,也都是帝都权贵的公子。此刻他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风间炎月和小铃儿,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小铃儿涨红了脸,怒声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说炎月哥哥,快跟他道歉!”
“哟,看不出来,脸红的样儿真是个美人胚子呢!现在就这么漂亮,长大了还得了?嘿嘿,小美人儿跟着哥哥怎么样?哥哥保证你锦衣玉食少不了!”雪摩英一脸奸笑,眼神中泛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淫邪。那群公子哥闻言哄笑起来,跟着七嘴八舌地出言调戏小铃儿。
“你们,你们……”小铃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她眼眶内打转,眼看就要滴下来了。
风间炎月一把抓住小铃儿的手,将她拖到自己身后,歪着头,懒洋洋地笑着,对雪摩英等人说:“两个选择,第一,每人自己给小铃儿磕三个响头,说三声对不起。第二,我打断你们的腿,把你们按在地上给她磕三个响头,每人加掌嘴三次。自己选一个。”
“反了你!”雪摩英大怒,“你这风间家族的灾星败类,居然敢这么嚣张,兄弟们,打死他!”雪摩英一声呼喝,公子哥们一拥而上,准备群殴炎月。
小铃儿大叫一声,拚命地想挣脱炎月的手挡到他前面,却被炎月紧紧抓住,怎样都挣不脱。
炎月笑看着那群冲近的公子哥,左手拉着小铃儿,右手轻松地插在裤兜里,对这群自小就修习各家家传绝技的公子哥毫不在意。
雪摩英冲得最快,他身材高大,比炎月高出整整一个头,雪家虽然世代为文臣,但武技也相当厉害,雪中奇的武艺在冰河帝都众高手中排名第七,雪摩英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功夫也是学到了一些的。他一马当先,冲至炎月面前,沉腰坐马,吐气开声,一拳直击炎月面门,拳速相当之快,拳未至,拳风已将炎月的乱发刮得向后猛扬!
从未修习过任何家传武技的炎月如何接他这一拳?
外传八·月之泣·月之怒(中)
跟着王九百多年,见惯了他辣手无情。杀人,对他而言就像吃饭一样理所当然。可是在他嚣狂的外表下,我却分明感到,他在刻意掩饰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愁。他是真正的,毒手,狂魂,菩提心。
——秦梦※※※
雪摩英重拳已轰至炎月面门,拳峰只差半分便触上炎月眉心。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碎声,雪摩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齐腕折断的右手。在场这么多人,没一个人看清他的手是如何折断的。只有炎月背后的小铃儿看到,在雪摩英轰中炎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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