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祸》第48章

那个裁决圣女真的是他的那个傻丫头吗？
长此以往下去，她还会离开圣殿跟他走吗？
她不走的话，他又怎么办？仍然跟在她身边，做一个尽职的追随者？
那他的祸害天下，自由自在的理想怎么办？需要为了她而改变吗？
比埃尔迷惘地望着热闹非凡的场面，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裁决殿的工作虽然有很大的邪恶成分，但那终究是为了神的正义。比埃尔对神灵本是不信的，但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由得他不信。
虽然如此，他始终抱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为神工作，尤其是为正义一方的神工作，实在有违他的本心。
为了正义和光明，做出的邪恶的事，只会让他感到厌恶，而不再有以前的那种快乐。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比埃尔黯然神伤。
缓缓转身，不再回头，不告诉任何人，比埃尔悄悄走出圣殿。
第二卷　雷鸣　第六章　醉不成欢
彷徨在街头，比埃尔不觉间走到一家酒吧门口。
推开门进去，阴暗的酒吧内，坐着二十几个人。在幽幽的烛光中，他们如从深渊中爬上岸的恶魔。
粗糙的麻布衣服，生锈的刀剑，晦暗的血色盔甲，蓬乱的发须配上宿醉的红眼。这就是酒吧里的酒客们。他们大都是些穷困中的冒险者和佣兵。
身材健硕丰满的女佣大声叫骂着拍开屁股上的脏手，气哼哼地将头颅大的木杯砸在硬木桌上。酒汁飞溅，男人们哄笑起来。
比埃尔自暴自弃地走了进去。
“一杯麦酒。”比埃尔努力认出吧台上的菜单的字喊道。
红鼻子的老板，费力的转动酒桶般的身体，递过来一大木杯泛着泡沫的黑麦酒，低声道：“魔法师先生，您快走吧，这里不适合您。我不想惹麻烦。”
他口中浓重的烟味，让比埃尔想呕吐。比埃尔无所谓的点点头，接过杯子，说：“喝完这杯。”
黑麦酒苦涩辣喉，不过比埃尔此时不在乎，皱紧眉头强灌了一大口。
转过身来，面对的是十几双充满敌意的目光。
比埃尔轻蔑地扫视着他们，掏出冰矛法杖靠在吧台边。
男人们压抑的粗重的喘气声充斥着狭小的空间。两个女佣恐惧又兴奋地躲到吧台后边。
“走！”红鼻子老板从牙缝里迸出一个低低的音节。
比埃尔冷冷地望着老板，红鼻子恼火地挥挥了肥厚的手掌，象要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他轻声嘀咕：“您爱呆着就呆着，出了事别怪我。都是您自找的。”
“红鼻子，你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连法师都来了。明天会不会有公爵来啊？”
“公爵？不可能吧，要来起码也得是王子公主什么的。”
“哎，以后找个喝酒的地方都没有了。”
“是啊，是啊，谁让我们穷呢。穷得只剩下烂命一条。”
“谁敢不让我在这喝酒，我就跟他拼了。”
“拼命，你拼得过吗？你还是和胖米妮去床上拼吧。”
酒吧的男人们大声嚷嚷着，发泄心中对穷困的不满。先还含沙射影，后面就越来越粗俗下流。
“闭嘴！”比埃尔沉喝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加入了精神力后却在吵闹声中让每个人心头一跳。
“他妈的。”一个壮汉猛地站起来，拿起靠在桌边的锈迹密布的大剑冲了过来。
比埃尔热血上涌，他也正很想打一架。
“魔法拳！”比埃尔大叫一声，硕大的魔法拳头将壮汉击飞。壮汉撞到几米外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滚倒地上又带倒了张桌子。
“打他，为铁牛报仇。”随着一声喊，酒吧喝酒的男人几乎都冲了过来。
比埃尔对他们不屑用高级法术，只将魔法拳飞起。连着打飞了冲在最前的几个汉子。
看着他们飞撞在墙上，比埃尔哈哈大笑，正要再接再厉。背后伸过来铁铸般粗壮的双手，那双手将比埃尔死死抱住压在吧台上。
比埃尔吃惊地仰起头，压住他的人是红鼻子老板。他的眼睛冷酷无情。
“好样的，红鼻子，勒死他！”其他男人吼叫着兴奋地冲了过来。
第十九章。
比埃尔腰都快断了，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他很生气，因为自己太太意了。如果老板手上有刀，他现在就是死人了。
众男人齐扑了过来。比埃尔挣扎不动，他急了。心念一转，和蠢人较什么劲？
精神震荡波瞬间发出，凌乱无序地精神波无形地层层震荡。
红鼻子老板和冲过来的男人们捂着头惨叫起来，刚拎起铁锅的两个女佣也不例外。
震荡波正锋利地搅碎他们的意识和肉体。那种痛苦绝不次于千刀万剐。
片刻间，酒吧内的人都无力的抱头倒在地上，他们血肉模糊失神的翻着白眼，间或抽搐一下。他们离死不远了，即使救活过来也会变成白痴。
以比埃尔为中心，酒吧的家具器物碎了一地。
比埃尔腰痛得直不起来，从银戒指里取出瓶健康药水喝下，他才得以安然无恙。
看着静默下来的酒吧，比埃尔心情微好。端起两大杯麦酒，他瞬移逃走。在另一条街上显出身形，比埃尔喝着酒漫无目的往前逛。
前面围了一群人，听到有女人高声的叫骂声。比埃尔平日并不爱凑热闹，此时无聊之下却也不能免俗。见前面围观的人太多，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比埃尔给自己放了个飞行术，端着酒杯飞上街边屋顶，居高临下俯视。
人群中却是一位华丽的贵妇人正指着一位锦衣男人高声辱骂。那男人羞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大声反驳一句。
细听之下，比埃尔明白了。那男人是贵妇人招的丈夫，平时吃穿用度全靠贵妇人。他却不知好歹，又用贵妇人的钱在外养了房女人。今天被贵妇人在这堵上了。
看看男人四周，正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拿着剑棍守着。他们明显是贵妇人带来的。
听着贵妇人口口声声没出息，靠女人活着的男人还有脸在外风流，怎么不捡块布撞死之类的辱骂。比埃尔只觉得句句诛心。
麦酒不觉洒了一地，比埃尔看着那男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的样子，如同看见了自己一般。他悚然一惊，前世那个逍遥自在风流快活的沈默石到哪去了？
看那贵妇人尤自骂得起劲，比埃尔恶向心头起，魅祸术之瘫痪悄然发动。仆人们软倒在地。魅祸术之狂暴瞄准了那男人。那男人面孔顿时狰狞扭曲，大吼一声捡起一根大棍子，疯狂地殴打那贵妇人。
贵妇人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头上流出大股的鲜血。那男人见了血更是疯狂，没头没脑对着那贵妇人拼命打。贵妇人惨叫几声就软软不动，如同一片肥肉任人蹂躏。
先前津津有味的看热闹的人现在都尖叫着四散逃走。
比埃尔懒得管他们，失神地缓缓飞回圣殿。回到房中，让殿内侍女取了酒，他躺倒床上大喝起来。准备一醉解千愁。
可是喝到半醉时，他的手却无论如何举不起酒杯。比埃尔心中苦笑，明白自己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苏菲下了禁止喝醉的命令。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意兴索然的比埃尔翻来覆去念着这句诗，一时如痴如醉。
连着三天，比埃尔未出房门。苏菲未来看他一次，她忙着结交各地权贵呢。
第四天，典礼结束，各位头面人物散去。苏菲开心的找比埃尔来了。
一进门，闻着一屋熏人的酒气，苏菲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秀眉倒竖，等看到比埃尔面容憔悴呆呆地躺在床上，她立时惊慌起来。
不由分说，她掏出瓶健康药水就往比埃尔嘴里灌。比埃尔无所谓的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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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你怎么了？”苏菲带着哭腔问。
比埃尔淡淡地望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你是怪我没有陪你吗？”苏菲试探道，“别生气了，这次是实在太忙了。你不知道，来了好多的国王啊。有胖的，有瘦的，老的少的，可有趣了。”
见比埃尔无动于衷的样子，苏菲自觉地住口，转说：“是不是在圣殿住得闷了？那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比埃尔不禁为之气结，还真当他是小孩子哄啊。
“好了吗！明天我就带你出去玩。我告诉你哦，去的可是精灵王国，有好多的漂亮精灵哦。要不要去？”苏菲兴致勃勃的说。
“苏菲，你什么时候不干圣女？”
比埃尔懒得绕圈子，单刀直入地问。
苏菲张惶了一阵，笑道：“你知道吗？当上圣女后还有三次神力灌注的机会。如果加上那三次，我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最强大的圣女的。”
比埃尔叹了口气，愁眉不展，还有三次啊，三次后她岂不是要成为神仆级高手。看来自己这辈子都逃不脱她的手心了。更别说翻身做主人了